第三章 探路
两人并肩探路,阿汪偷偷看下身后的几位修仙少年,觉得他们衣饰华美,腰悬宝剑,颇有兴趣,低声问道:“修仙难不难啊?如果我们想学,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去拜师吗?”
一向大大咧咧的阿汪居然动了拜师修仙的念头,清水微微一笑,心想,修真界中极为重视出生与师承来历,只因个人天赋固然重要,但是修行到一定境界后,如果想要突破,名师指导与家族的全力培养缺一不可。正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都不如仙人指路。若是生长在世家大族中,纵使家族子弟再不成器,再平庸的资质,天才地宝不计其数砸下去,也能跻身一流高手。
如若不然,任凭是多么惊艳绝绝的少年,如果一无名师指导,二无神兵利器,三无法宝加持,四无仙丹进补,终生难以跻身一流,也只能搓叹惋惜,光阴错付,白白浪费天赋。可惜名师难遇,机缘难求,散修想要出头,真是比登天还难。
又联想到,当今的四大家族中,柳家掌握兵器制造,江家专营符篆,侧重于攻击;凤家垄断防具,凌霄阁专注于医药,侧重于防御。本应是柳江两家排名靠前,可惜凤家与凌霄阁结盟后,就逐步越过柳家,爬上第一世家的位置,现今的世家排名已经是凤柳凌江,一时间心情复杂。
清水好言劝道:“修仙有什么好?你看看后面的几个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他们也就是身上的衣服好看,改天有机会,送你一身就是了。”
听到要送他新衣服,阿汪高兴得跳起来,“阿青,你待我真好,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常年居于乡间,阿汪从未见过修仙子弟,好奇心爆棚,朝身后的几位少年嚷道:“我很好奇,你们去哪里拿灵药?”
“飞来峰。”紫衣少女脱口而出。
白衣少年皱了皱眉头,赶紧用眼神制止她,又朝阿汪说道:“汪兄弟,仙家的事,你们还是少知道比较好。”
见他藏着掖着,阿汪心中不快,直接就嚷回去:“什么了不起的,也没见着你们修仙比我们强了去。不分青红皂白,看见阿大在村口晃悠,上去就是一剑,我们还没找你们算帐呢。”
一句话不合就当场翻脸,几位世家子弟哪里见过这种局面,见阿汪拉开一副要吵架的气势,绿衣裙少女吃惊地说,“不是已经解释过了,这是误会,谁知道你们村会养头熊啊?我们以为它是袭击村庄的野熊,再说,不是已经答应赔给你们灵药了?”
“哼,谅你们也不敢耍赖。”阿汪得理不饶人。
绿衣裙少女气得跺脚,指着阿汪呵斥道:“你们不要太过分,那村长怕我们一去不回,非要让你们跟着来,已经拖累我们的速度了。”
清水无奈,心想,小家族的世家子弟,居然也被宠上天了,嬉笑怒骂都挂着脸上,对着阿汪这么个直言直语的乡间小子也沉不住气。
一想到还得陪着他们走一段路,不由得心烦,但跟着他们可以快速突破禁制,先到了飞来峰再说,只得暂时压下心中不快,拍了拍阿汪:“要不你先回去。”
“不。”阿汪倔脾气上来了,仰着头拒绝。
“就不让你跟。”绿衣裙少女也气恼了。
白衣少年不想节外生枝,只得出来打圆场:“大家走了这么久,应该也累了,要不歇息一下再说。”
指着一块空地,清水说道:“要不在这休息下吧。”说完就拿着弓箭走开了。
阿汪径直走过去,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不满地嚷道:“你们甭想赶我走,阿青一个人跟着你们,我不放心,你们别想欺负他。”
“你怎么含血喷人?谁欺负他了?你哪只眼睛看到的?”绿衣裙少女气得牙痒痒。
“这里没人能欺负我。”清水从树后走出来柔声说道,手里还提着两只刚打到的山鸡。心想,阿汪千万别惹事,我现在只想去飞来峰,见见家族的小辈,顺便搞点安神香。
见到阿汪仍旧气呼呼地,白衣少年续道,“汪兄弟,你是不是对我们有所误解?”
“我又不姓汪,你干嘛老叫汪兄弟?”阿汪反驳。
众人奇道,只听村里人一直这么叫他,却不想不是他的姓氏。
“你们一直都没自报家门,问什么都不说,摆明就是看不起人。”说罢,阿汪独自气鼓鼓坐着。
白衣少年无奈地笑笑,指着旁边一位未曾开口的少年介绍:“这是我弟弟张天逸,在下张天行,我们来自江州。”
蓝衣裙少女拱手行礼:“叶艺,金陵叶家。”
“秋语,蓬莱秋家。”绿衣裙少女虽然不快,但是礼节不可废,扔拱手行礼。
看见众人行礼介绍,阿汪倍感新奇,一把从地上弹跳起来,依葫芦画瓢地拱手说道:“我,庄家村,庄狗子。”他极力挤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秋语见状,知道这少年居于乡间,率性十足,也不恼了,笑道:“拱手礼是女子的礼节,你应该行抱拳礼。”一边说,一边演示。
清水看着阿汪行礼,心里却想,只有世家才会注意这些繁文缛节,当个散修无拘无束的,哪里有闲情逸致关注这些。
阿汪怎么学都不像样,秋语一边嘲笑一边教他。都是年轻人心性,话说开后,便闹做一团,叶艺见夏青站在一旁,提醒道:“你还没正式介绍一下呢。”
“越州夏青。”清水看了她一眼,目光随即垂下,轻声说道。
叶艺仔细端详眼前的少年,虽然衣着简朴、肤色暗沉,一副乡间少年的打扮,但他五官清秀,轮廓清晰,眼神清冷,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隐隐觉得他跟阿汪不一样,不像普通的乡下少年。
夕阳余晖勾勒出他的侧影,叶艺一时间竟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禁暗想,自己是第一次出远门,到达庄家村之前,又是一路御剑飞行,应该没有见过这少年。
“难不成之前在金陵见过?从未听说越州有仙门世家是姓夏的。”叶艺心下存疑。
“我终于学会了。”阿汪高兴地跳到清水面前,规规矩矩行了抱拳礼,“在下庄家村,庄狗子,敢问少侠仙府在哪块风水宝地?现下去往何处啊?”话还没说完,就笑瘫在地。
“在下越州夏青。”清水仍是浅浅笑道,并简单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