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屠戮一空
油纸伞被松开,跌落在地,一道白光直冲云霄,恐怖的刀意比起之前的陆炳来说,也不惶让,可谓是摄人心魄。
王佐面容严肃,一刀接着又一刀。
穿着草鞋的太阿终究还是没能撑过去,口吐一次鲜血,随后摔落在地,看着从天而降的那道寒光,也是露出一抹惨笑。
忽然间,一道身影挡在了跟前,拨得云开终见日,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只有暴雨划落的声音从耳边掠过。
“钱都督。”
王佐愣了一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此人交给我来审问吧。”
钱宁,锦衣卫都指挥使,位高权重。
王佐脸色有些不好看,钱宁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王大人该不会这点面子都不愿意给吧,身为同僚,王大人应当是互相体谅啊。”
说着,钱宁挥了挥手,身后的锦衣卫直接架起了糙汉子便转身离去,只在空中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话。
“剩下的摊子,还希望王大人多出点力,收拾一下吧。”
看着消失在街道尽头的钱宁众人,王佐的脸色也是阴沉下来,一拳砸在一旁的墙壁上,顿时裂缝从拳头击打点为中心,随后蔓延开来,直到炸开。
突然,察觉到有几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王佐偏过脑袋朝小院子内的看了过去。
破旧不堪的窗口,风雨就这么飘打进去。
两双眼睛明晃晃的盯着王佐看去,看到王佐的视线落了过来,纷纷收回视线,低下头去,不敢对视。
老妇人怀抱里的男童,看着有五六岁,此刻还有些好奇,眼前自家的土疙瘩墙咋就坍塌下来,在看着眼前大叔的服饰,似乎很新奇,像是从来没见过一样。
自家额娘搂的更紧了,甚至捂着他的额头,差点遮住了他的视线。
王佐收回了目光,看不出想些什么。
脚步声从后面响起。
侧身看去,陆炳左手扶着墙,右手提着刀,血沿着刀锋流落,在暴雨的冲刷下,已经看不清颜色,此时陆炳整个人都被雨水所打湿,但是脸上掩饰不住的煞气腾腾。
密集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还有东西二厂的厂卫也已经赶到,每个人都面容严肃,不远处传来马蹄声,地面也在轻微的颤抖。
都城的禁卫军和羽林军也赶到了。
“洪五死了。”
陆炳擦拭了下嘴角的血迹。
王佐横过油纸伞,微微朝着陆炳的方向倾斜过去。
“赵嫣也死了,被杀人灭口了。”
“我们都猜错了,不管是洪五,还是赵嫣,都不是朱厚炫的人,都城里头有他们的眼线,甚至皇宫里都有。”陆炳自顾自的说道,“没猜错,那天钱宁,还有崇仁王他们见面了。”
“那个糙汉子呢?”
似乎是没看到自己预想中的那个人,陆炳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被带走了。”
“谁?”
“你口中的那位大人,钱宁,钱大人。”
“该死。”陆炳直接一拳砸向一旁,恨恨的说道,“他们肯定有问题,给钱宁带走,他们···”
“够了。”王佐直接打断了陆炳接下来的话,随后看了看一旁,东厂和西厂的厂卫已经封锁了这片区域,皇宫的大内高手都已经敢了过来。
“你现在应该在前往边境的路上,赵嫣也应该被杀人灭口,按理说你不应该见到那几位。”王佐缓缓转过身子,“可惜你没有走,所以赵嫣还是死了,洪五也死了,谁都没留住,他们背后的人又被惊动了。”
“而且,钱宁已经知道了你,你搅合了他们的好事。”
“我···”陆炳还想要说些什么。
王佐直接挥手打断了他,然后挥了挥手,一名锦衣卫恭敬的牵过一匹马。
“你现在应该在出城的路上,你和今天发生的事情没有关系,你的麻烦已经在路上,和我们无关。”
陆炳嘴唇动了动,最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最后绣春刀缓缓入鞘,陆炳没有牵那匹马,而是默默地转身离去。
“嘿。”
一道声音喊住了陆炳。
陆炳转过身子,王佐伸手递了递左手的油纸伞示意。
陆炳和他对视数眼后,还是接了过来,撑着油纸伞离去。
“真是麻烦啊。”王佐轻叹了一口气,喃喃道。
此时王佐已经猜了个大概,内心有了个细思极恐的想法,但是他不敢去想,这双看不见的幕后黑手,已经不是他所能触及到的了。
“但愿我是想多了。”王佐甩了甩脑袋,将心中那点心思抛之脑后。
这边。
陆炳径直出了帝都的城门,随后回过头驻足了片刻,看了眼这座古老的都城,似乎显得那么陌生,随后陆炳不在犹豫,甩开步子就奔走在山野之间。
半个月后。
落日的云霞被踱上了最后一层金,天空的最后一线光明也是被暮色吞噬,火烧云照亮了半边天,照耀的火红,渭水河畔,燃烧的营寨村落在天色的衬托下,反而显得愈发凄凉。
靠近后才会发现,充耳声都是哀嚎和惨叫,到处都是提着刀,牵着马的马贼在村落内游荡,似乎是在寻找着落单的猎物。
其中一名马贼放慢了胯下的马的速度,似乎是担心惊动眼前的猎物,随后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看着眼前的猎物愈发满意,眼神中更是有着一丝亵渎和淫荡。
下一秒,驾马冲着猎物而去,粗壮的左臂直接抱起自己的猎物,随后狠狠的一跃而出,马贼满脸都是兴奋,不等马匹停下来。迫不及待的嗅着手中猎物的气味,随后左手撕拉一声,直接扯拽猎物的衣裳,听着猎物愈发喊叫和哭泣的声音,不仅没有一丝怜悯,反而愈加兴奋。
那是一个小女孩。
突然,一旁窜出来一个女人,赤着脚丫踩在地上,疯了一般朝着那名马贼而去,嘴里更是疯言疯语,眼睛红肿,满是泪水,不断的嘶喊,“你们这帮天杀的,都该死,都该死。”
不远处,一个胡子拉碴的壮汉策马而立,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发疯的妇女,眼神久久的凝视,一言不发,一旁的下属直接驾马而去,右手拽着妇女的头发,随后将她一路拖曳,满地留下的都是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