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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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大幕渐起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口,照射进木屋内,屋内的男人坐在零件整齐摆放的木桌前,专心致志的摆弄着手里的零件。

    他对着木桌后的一面镜子,自言自语着:

    “哦,天呐,多么精巧优秀的设计水准,能设计出如此精密的枪械零件的人一定很优秀,您瞧瞧这精铁制成的枪管,简直快晃瞎我的眼睛了。”

    卡曼达慢慢站起,对着镜子微微躬身。

    “很感谢您的赞美,镜子先生,不得不说您真的很有眼光,但是您的赞美还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妥,如果可以的话,下次请把优秀用完美替代,只有完美才会驱使我呕心沥血的去创造出这些艺术品。”

    “还有,下次请记得叫我天才艺术家。”

    嘎吱,房门从外边推开,克莱尔从门外走进屋内,偷笑着捂嘴说道:

    “好的天才艺术家先生,您可以抽空看看您墙上的挂钟,这个时间点,咱们是不是应该先去楼下吃饭呢?”

    卡曼达尴尬的摆摆手,“好吧,我又沉迷于艺术里,忘记吃饭这回事了。”

    说完他走到克莱尔身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绅士的牵着她的手,缓缓向楼下走去。

    来到楼下餐桌前,两人刚坐下,门外便传来嘈杂的吵闹声。

    “你们凭什么收了我的枪械,没了枪械我还怎么安心的开我的商铺,我还要怎么保证我自己和家人的安全和生活,你们这是在杀人!”

    “禁枪令是国王颁布的,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要是再敢阻碍我们例行公事,耽误了任务进度,别怪我把你们全部抓起来!”

    卡曼达听着酒馆外的吵闹声,微微皱了皱眉头,便接着吃饭。

    克莱尔放下碗筷,担心的看了看卡曼达,微笑着说到:

    “哥,你先吃着,我出去看看什么情况,待会儿讲给你听。”

    话毕,她跑到木门旁拉开门,探出脑袋,左顾右盼的看了看街道周围,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喂,布莱克警官,大清早吵吵闹闹的是在干嘛呢,真是吃个饭都吃不安生。”

    布莱克顺着声音回过头,看着夜色酒馆里探出的瓷娃娃一样的脑袋,扯出个笑脸回到,

    “哦,是克莱尔啊,要是可以的话,谁想大清早不吃饭干这事啊,这不国王刚下的禁枪令么,每个州必须在一个月以内收缴所有的枪支,完不成任务可是要被仲裁的。”

    克莱尔所有所思的看着布莱克。

    “一个月以内?开什么玩笑,整个联邦这么多口人,不说每家每户吧,不管穷人富人至少九成以上的人家里都有枪支防身吧。”

    布莱克苦着个脸,

    “唉,连你都懂得道理,我又怎么会不懂呢,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枪,不知道还得死多少人,但我只是个办事的,我说了不算,我能做的只有给人们放宽一点收枪时间,其他的我也只能听令行事。”

    克莱尔叹了口气,

    “那好吧,那我哥哥的那些枪械和零件岂不是……”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况且你哥哥还是人尽皆知的枪械爱好者,至少也得用他做做表率给其他人看才行。”

    话音刚落,集市另一边的角落里传来了一群人的哭骂声。

    集市阴暗潮湿的街角里,一群面容苍老,衣着破烂,光着脚板,全身上下都被不知名污垢包裹的人们正趴在地上,抱着一位年轻警官的腿,不断请求着什么。

    旁边几个挂着各种垃圾的大型垃圾箱旁边蹲着一群群浑身脏兮兮的孩子,眼神迷茫,不解的看着抱住面前那位年轻大哥哥双腿的老人们。

    老人们周围站着一群骨瘦如柴的年轻人,他们愤怒的谩骂着人群中央的阿兹尔。

    “我们是流民,我们是脏,我们拿着枪只是保护自己和孩子们,我们没有伤害过其他人,我们只是想要活着,为什么你们要收走枪械,你们这群狗娘养的,暴君的走狗,你们就是想让我们死!”

    “求求你们,警官你行行好,放过我们吧,我们把命都交给你们,我们去死,你们别收走枪械,这是那群孩子唯一的活路了。”

    布莱克和克莱尔看到街角的场景,两人连忙跑了过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阿兹尔你没事吧。”

    阿兹尔脸色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人们,这是他上任的第一天,他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他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可是,这些人为什么会求,会哭,会骂?

    他脑子里不禁想着,自己在做的,是错事么……

    会……死很多人么……

    布莱克看着眼前的阿兹尔面无表情,慢慢的捏紧拳头。

    “怎么了?阿兹尔?”

    阿兹尔听着熟悉的声音,放下拳头,微笑着转过头。

    “没事,布莱克警官,就是收缴枪械的时候人们有点接受不了。”

    旁边一位脸色蜡黄,脏兮兮的年轻人,冲过去拉住了布莱克的手,激动的说到:

    “布莱克警官,这个人你不认识吧,他冒充你们警官收缴我们的枪械,你赶紧把他抓起来。”

    布莱克不忍心的缓缓推开他的手,叹了口气大声说到:

    “各位,我也不想这样,过往那些命令,会对大家造成伤害的,我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想大家能好好活着。”

    “可是啊,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国王以雷霆手段下达的命令,我只是乾州的一个小小的警官而已,我不能违抗,我也想活着,所以,诸位,抱歉了,这一次,我也帮不了大家了。”

    说完,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克莱尔和阿兹尔看着布莱克的背影,大步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

    在他们身后,一大群警员开始冲进每家每户,强制收缴所有枪械,一时间,整个乾州被一片哭喊和叫骂声覆盖。

    三人回到酒馆,卡曼达还坐在餐桌前,等待着自己的妹妹。

    布莱克伸手拿起桌上的一杯水,边喝边坐下,克莱尔和阿兹尔也随即坐下。

    布莱克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双手托着脑袋,不断的揉着太阳穴。

    片刻,他睁开眼睛,叹了口气,对着三人说到:

    “在这暴君的乱政里,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我也有家人,所以我不能死,希望你们能理解。”

    克莱尔努力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

    “没事,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没必要自责的,你是一位好警官,这么多年了,你一直是,不是么,布莱克。”

    阿兹尔也笑呵呵的附和到,

    “是的,我也赞同克莱尔小姐说的话,虽然我才刚上任一天,但您确确实实是一位很好的人。”

    “刚刚我也会觉得我自己在做错事,但我们都只是想活着,每个人都不丢人。”

    卡曼达看着桌上的三人,稍稍迟疑,便站起身优雅的向楼上走去。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找到一个麻布袋,将自己桌上的所有成果全部装了进去,接着抗起满满当当的袋子朝着楼下走去。

    三人在楼下听着楼上哐哐当当的声响,一脸不解,直到卡曼达扛着的麻布袋在三人面前打开。

    里边装满了精密的枪械和零件。

    布莱克不解的问道:“卡曼达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些东西不是你的命么?”

    卡曼达笑着看了看自己的妹妹,轻声说到:

    “虽然我对枪械和艺术是很执着,我也知道你们都当我是神经病,但我除了它们,更重要的是还有你们,要是让我在它们和你们之间做出选择的话,那我只想你们能好好活着,这样就好。”

    “你们别担心,我不在意这些东西,况且只要我这双手和我这个人还在,我随时可以再捣鼓这玩意儿。”

    “布莱克警官,你可以把他们拿回家,取出几把手枪当作我家搜刮来的枪械,其他的零件和枪械你藏起来,等这件事过去了,再把这些相对于比较精密的枪械共同分给乾州其他人防身。”

    “这样谁都不用死,谁都可以活下去。”

    布莱克和阿兹尔眼神一亮,异口同声的说到:“可行!”

    旁边的克莱尔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小声到:“可是这样哥哥这么长时间的成果和心血都没了……”

    卡曼达释怀一笑,

    “傻丫头,哥都不在意你担心什么,放心,你哥可是天才艺术家,重点是我这个人,而不是这些物品。”

    接着屋内一片欢声笑语。

    酒馆外,一只耳朵有意无意的紧贴在酒馆的木门边,听着屋内的欢声笑语,那人嘴角轻轻勾起,然后悄悄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