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高山流水
荆河数着来回的圈数,数到后面发现已经忘记第几圈了。
这本来熟悉的二楼,因为云旗的到来,他和李有德很久再没上来过。他在这二楼的走廊里来回踱步已经不知道几圈了,也不知道云旗发现没有。
他挠挠头,眉头皱成一条线,努力思考着语句,这还真是一件难事。
他拍拍脸,硬着头皮慢慢走到云旗的房间门前,轻轻地敲了敲。
没有回复,荆河觉得有些窒息,再次敲了敲。
“谁?”门内传来熟悉的声音,没有异常。
“我,荆河,有件事和你商量下,方便吗?”荆河舒了口气,赶紧把脑海中的准备的词句准备起来。
门内静了一会儿,又传来声音,“稍等一下。”
“好的,我在楼下等你?”荆河问,感觉气息已经顺畅。
“不用,我很快就好。”门内的声音温和清淡。
“好。”荆河又开始挠头。
“可以进来了,请进。”门内声音飘了出来。
荆河觉得头都快被挠破了,清了清嗓子,慢慢推开门,“好的,我进来了。”
映入眼中的已不再是他熟悉的房间,这间房间本来是他住的,就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架,再没其他物件了。现在的房间被装饰得琳琅满目,衣架被刷成了白色,上面挂着几件外套,都是白色的。墙角多了一个衣柜,那是荆河和李有德抬上来的,也刷成了淡淡的白色。原本那张木床,已经换了白羽床垫,铺着白羽绒被,还有那特别的粉色的雪羽皮枕头。床边那是云旗自己买的梳妆台,那台上整齐有序得放慢了瓶瓶罐罐。窗前是一张书桌,已经重新粉刷成淡褐色,看着非常干净,上面放着几本书籍和几支笔。其余地方放了一些他不认识的绿植花草,整间房看起来非常亮丽充实。
云旗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慢慢的梳着她的长发。
荆河觉得今天云旗有些不一样,她穿着淡粉色的长裙,不是那熟悉的白色,这让他有点不适应。
“请坐。”云旗从镜子里看见荆河走进房间,用手指了指书桌旁的椅子。
“嗯,”荆河慢慢走过去,坐到椅子上,“我都不认识这了。真好看。”
云旗眼眉一动,放下梳子,开始扎头发,“呵呵呵,你们男人是不在意这个,有张床就行了是吧?”
“呃,”荆河捂脸,“也许有那爱整理装饰的男人,不过看起来我和有德肯定不是。”
气氛慢慢轻松起来,荆河觉得好受多了。
“找我什么事?”云旗扎好了头发,转过来看着荆河。
“有个委托,可能需要你的帮助,不知道你是否方便?”荆河又开始挠头。
云旗看着荆河的样子,一声轻笑,“我不是已经是这里的一员了吗?我也纳闷这么久了你们为何不安排我做事?”
“那些事不需要你出马,我一个人就行了,都是些小事。”
“为什么小事不叫我?”云旗问,目光盯着荆河。
“都是些运送的活,嘿嘿。”荆河堆笑。
“哦,我知道了,”云旗好像有点无奈,“可惜的我的骑术不好。”
“没事,你是做大事的,这次不就来了吗”
“是什么事呢?”云旗有些好奇。
“你知道伯牙大师吗?”
“知道,上一代的琴艺大师,现今最好的琴师是燕雨非先生。”
“伯牙大师委托我们寻找他的好友锺子期,伯牙大师说锺先生在天池山的高山村。”
“伯牙大师的委托?他怎么会找到我们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有德接到的这个委托。”
云旗想了想,说道,“伯牙大师本来琴艺无双,可是后来听说他的弦断了就退出了乐圈。再后来我也不知道了,你知道别的什么吗?”
“我也差不多,”荆河摸摸下巴,“这个锺先生应该是他很重要的朋友,不过大家好像都不知道这个人。”
“天池山?以前是有过一场大瘟疫吧?”
“是的,不过那都是很早的事情了,现在天池山繁荣更甚以往。”
“这个高山村有什么信息吗?”
“地图上没这个村,我也问了不少人,说是天池山没这个村,问题就在这,他们找我们肯定就是因为这个。”
“天池山顶有湖泊名为天池,传说天池上方时不时会起大雾,我想这高山村和那大雾有关系,要不然也不会找你。”云旗看着荆河,眼中有些闪动。
“这个,主要是我们比较便宜吧,嘿嘿。”荆河抓抓耳朵,笑着说。
“你的骑术我知道,万里挑一,找你肯定是想让你在云雾中寻找高山村,你应该知道吧?”
“差不多,我主要担心另一个点。”
“你说迷雾行者?”云旗打断荆河的话问道。
“是的,那里以前就有这种传言,还是要多加小心。”
“不是传言,我以前见过那东西,不过不是在天池山。”
“哦?”荆河有些惊讶,“那东西好对付吗?”
“不好对付,”云旗笑了起来,又摸了摸头发,手中出现一把匕首,“不过我知道怎么对付它!”
“那就好,也就是说你同意参加这次行动了?”
云旗盯着荆河看了看,露出淡淡的微笑,“嗯,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本就是这的一员,不过这次我要坐你的龙!”
荆河看着眼前的笑脸,也笑着说,“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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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淼是有什么含义吗?”云旗的视线越过荆河肩膀看着龙的脖子处。
“没什么含义,白送的起名服务,只要不是很远,就不用哨子了。”荆河目视前方,避开一处山峰。
“刚出的飞龙停驶条律是不是方便多了,可以直接飞进城了。”
“还好,还是一样要检查,只能停在申请过的区域,不过确实比以前方便了一些。”
“现在变化都好快啊。”
“是的,有时候一觉睡醒又会有新气象。”
“嘿,你看,那边就是烈阳吗?雪白一片呢。”云旗语气略带兴奋。
“是的,天池山就在我国和烈阳的交界处,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就在那儿。”荆河手指前方不远处一座褐色的山峰,那山峰顶端是平坦的,有淡淡的蓝光泛出。
“我们直接上山顶吗,天池山可以直飞吗?”
“咨询过了,只要不把龙停在山顶就行了,我们直接飞上去等待云雾,不用降落。”荆河拉起缰绳,“要上升了,你小心。”
“没事,只要稍微慢点就行。”
“你看,今天天池旁边又有很多游客,”荆河看着下方不远处的蓝色山顶湖泊。
“好美啊,我以前只是听说过,没来过,好多人啊。”
“我也是第一次来啊,确实是美景,我要再高一点,最好不要让人看见我们。”
“今天看起来没有云雾啊。”
“我们在这等等看。”荆河让河淼在高空缓慢盘旋。
“真美,像一颗巨大的蓝宝石,好神奇。”云旗声音从身后传来。
荆河转过头去,看见云旗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下方的天池,风吹的她扎起来的长发微微舞动。
“这件衣服挺适合你的,适合飞行,也适合你战斗,看起来像白羽鸟。”荆河说道,看着云旗那白色的长衣随风摆动,“不知道有德从哪里买的。”
云旗一愣,回过头来,看着荆河,捂嘴笑着,“你的衣服像一只黑色老鹰,和你的面具很配,有德确实会找衣服。”
“嘿嘿,不管怎么说,这件衣服确实不错,可以很好的减少气流扰动,你那件呢?”
“很好,几乎感觉不到风阻,可能是我们还不够快?”云旗眨眨眼睛问道。
“你看,起雾了,看来还要再上去一点。”荆河手指正上方,那里正有一团白雾正在汇集,并慢慢扩大。
“小心,先别上去,先观察下。”云旗面色凛然,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匕首。
“好。”荆河让河淼不再上升,只是盘旋着。
那团云雾像一滴墨水落在纸上,快速四散而去,很快他们上空已经白茫茫一片,遮住了阳光。荆河看了看下方,天池旁边游玩的人群都感觉到阳光昏暗下来,纷纷抬头看向上空。
“等会儿我们进入云雾,视线会受阻,我这个面具可以让我看清视野,云旗,你有办法看清吗?”荆河转头看向云旗。
此时云旗已经指尖泛光,擦过眼眸,睁眼说道,“看来你忘了?”
荆河挠挠头,他确实一下没想起来凶犁的事情,“嘿嘿,你真厉害,既然如此,我们上去吧?有异样要第一时间和我说。”
云旗点点头,“你小心!注意迷雾行者,他们出手很快。我的逆踪法术对他们无效,万事小心。”
荆河点头,拉起缰绳一头扎进那深厚广阔的云雾之中。
起初眼前白茫茫一片,看不到任何事物,他摸了摸鹰脸面具,视线开始清晰起来。但这云雾浓烈程度远超想象,即使鹰脸面具起了作用,视线还是较为模糊,只能看到各种轮廓。
“荆河,小心,此处云雾有人为法术加持。”云旗提醒道。
“好。我们先在外围绕圈寻找。”荆河控制河淼围绕云雾的外围飞行。
“小心,向左!”身后传来一声急呼。
荆河迅速左转,眼角余光瞥过右侧,一道白光擦身而过。
“他们来了,至少五头,听我方向!”云旗继续呼喊。
荆河不说话,开始全神飞行。
“向右!”
一道白色的雾状闪电掠过身旁。
“小心前面!”云旗大声喊道。
荆河往前一看,云雾中有一头老虎一样的雾状生物,背生双翅,云雾太过浓密看不清细节,这怪物正向他迎面扑来。
“云雾行者!”荆河低呼一声,正要转向,但那怪物速度太快,转眼已到面前,扬起利爪飞扑而来。
正此时,一只白皙的手从荆河身侧探出,手中三把匕首,每把匕首都散发红光。那手向前一甩,三把匕首向前疾飞而出,犹如三道炙热火焰。
只听到嗤一声,那三道火焰击中了那怪物的头颅,那怪物瞬间被烈火包围然后汽化四散飞出。
荆河控制河淼躲过一道散出来的火焰,转向疾飞出去。
“向左!”云旗又急呼道。
荆河迅速左转,看见右侧雾中有三头云雾行者正面向他们,但没有飞过来。很快荆河发现那三头怪物都张大了嘴巴,口中发出强烈的白光。
荆河让河淼迅速向上,但是他瞥见有三道巨大的白色光束飞向他们。
“荆河小心。”云旗大声喊道。
荆河看见他们身侧浮现出数十把匕首,那些匕首快速旋转,形成一个圆形的护盾。
三道光束打在匕首组成的盾牌上,响起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匕首飞速旋转,白光被折射四散飞溅,一道细小的光穿过匕首盾,掠过荆河身边。
荆河以为自己被击中,但随即发现身体没有异样,他又看看双手,也没有异样,便更快的飞行。
荆河微微侧过头一看,那三道巨大白光已消失不见,又有三道火焰从身后飞向云雾,很快听到三声嗤声,远处出现三团火,随后消失不见。
“荆河,看那里!”云旗喊道,伸出手指向雨雾最中间。
荆河定睛一看,模糊的云雾中显现出两间房屋的轮廓,房屋旁还有两棵巨树立在云雾中。
“我们去那里!”荆河大声喊道,向那建筑轮廓飞驰而去。
“注意周围,可能还有迷雾行者!”云旗提醒。
眼前的房屋轮廓逐渐清晰,可以看出一栋是白色的石制房屋,另一间是较小的木质房屋,那两棵巨树是梧桐树。
“没有可以降落的地方!”荆河朝身后说道。
“就落在那房子前面试试!”
“好的!我试试!”
河淼减缓速度,落到那白色石屋门前,双足踩在云雾之上。
“可以降落!”荆河笑着大喊。
“嗯,我们下去吧。”
他们从龙背上下来,踩在云雾之上,感觉和踩在平地上没有区别,便安心下来。
“看来这就是高山村了!”云旗惊喜。
荆河刚迈出一步,想说些什么,瞬间觉得头晕目眩,两眼发黑,喉间剧痛。
他失去了意识,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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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不再恐惧,月神庇护你不再恐惧,月神会照亮你前进的路。”
“延迟恐惧也不再存在,月神会驱散你的不安。”
“平凡之人也会得到月神的祝福。”
“痛楚、黑暗、迷茫都会消散,是时候苏醒了。”
“游云者,醒来,醒来...”
荆河缓缓睁开双眼,那些缥缈的颂词还在脑中回荡。首先出现在眼中的是一座女子石像,身形婀娜,衣裳飘舞,脚踏弯月,手碰满月。他确信自己在哪里见过,只是微微的头疼让他无法思考更多。
他缓缓起身,发现自己坐在一张石床之上。
“游云者,你醒了?”苍老的声音伴随着一张枯槁的脸出现。这位老迈的女祭司身穿白色长袍站在石像面前,转头看着荆河,神色慈祥。
“这,这是月神殿?”荆河吃力的问,喉咙干涩,“我怎么了?”
“你被迷雾行者剧毒所伤。”女祭司目光落在荆河的脖子处。
荆河抬手默默脖子,发现脖子上缠绕着什么,低眼一看,是一圈白色的绷带。
“是您救了我?非常感谢!”
“是月神拯救了你!”
荆河停了停,问到,“这里是高山村吗?我的同伴呢?她怎么样了?”
“这里是高山村,只是这里已经不似从前,你的同伴在外面,他很担心你。”
“我可以行动了吗?”荆河问。
“可以,只是小心伤口。喝杯水吧。”女祭司转头面对石像,闭眼默念着什么。
荆河端起身旁石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全身清凉。他放下水杯,走到石像面前,站在女祭司身旁,口中低声说,“感谢月神。”
女祭司嘴角有一丝淡淡微笑,“走吧,去找你的同伴,游云者,我们此生不会再相见。”
荆河点点头,朝门口走去,慢慢打开石门,走入云雾,随后把石门轻轻关上。
“荆河!你没事了!”云旗从梧桐树下跑过来,走到荆河身边。
“是的,我想我应该没事了。”荆河走了几步迎上云旗。
“不好意思,是我的疏忽。”云旗驻足,手探过来,想触碰荆河的脖子,不过最终还是把手放下了。
“没事,多亏了你,没你我根本来不到这里。”荆河微微笑着。
“你又不一样了!”云旗双眸闪动,看着荆河的眼睛。
“啊?什么意思?”荆河一头雾水。
“你沉睡中也很平静,以前在一些任务过后,你即使沉睡也会...”云旗声音低了下去。
“挣扎呼喊,全身颤抖?”荆河笑笑,“嘿嘿,那是医师说的延时恐惧。”
“可你现在没有了,不管什么时候都很冷静勇敢。”
“嘿嘿,可能习惯了吧。”荆河挠头,“对了,找到锺先生了吗?”
“嗯!就在那砍树呢!跟我来!”云旗笑着向着梧桐树走去。
荆河也跟着缓步走去。
当走近梧桐树下,荆河才发现这两棵树根本看不到顶端。一棵树下,一位满头白发,一脸白色长须的老人正拿着一把斧头砍那梧桐树。荆河看见那斧刃落下的地方,树上没有任何裂口,连表皮都没破裂。
荆河有些惊讶,刚想问一些问题,就看见云旗向他摇了摇头示意别问。荆河慢慢走过去,来到老人身边,坐到云雾里。
“伯牙让你们来找我的?”老人继续挥动斧头,神色冷淡。
“是的,锺先生!”荆河答道。
“为了什么事?”
“伯牙大师只是让我们把你带到泰山去,他会在那里等你。”
“我不会离开,哪也不去。”
荆河想问为什么,又看见云旗朝他摇头,只能作罢保持安静。
“他一直想争第一,很累。”老人继续开口说道。
“他是不是对你们说是因为我的离开,他断了他的琴弦,不想再参与琴艺比拼。”
荆河继续保持沉默。
“他以前的那把琴是我给他做的,凤凰梧桐的琴身,天蚕丝的琴弦。”
“后来他琴艺独步天下。”
荆河继续保持沉默。
“听!”老人放下手中的斧子,也坐下来面对着荆河,用手指着梧桐树顶端。
荆河看向那不见顶端的梧桐树高处,从那上方云雾中传来的一声清脆的啼鸣,那啼鸣似是远古的序曲演奏,似是灰烬中的烈火重生,荆河听得痴了。
“游云者,你听到凤鸣了?”老人脸上有了一丝笑意,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了一些生气。
“真的有凤凰?传说是真的?”荆河高声问。
“可能在别的地方这些都是传说,飞龙、神龙、应龙、凤凰、这小女娃的白之法术这些都是传说。”
荆河只是瞪着眼看着老人,没有说话。云旗则是看着荆河,神色流转。
“他们放弃了传说,转而崇拜仰慕传说。”
荆河继续保持沉默。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们回去和伯牙说一声,我不会回去。”
“他没有我的琴亦可名闻天下,我有自己想做的事。”老人又起身,拿起斧头继续劈砍。
荆河没有起身,还是一言不发。
“就像你们二人,内心亲密无间,但是各自都有要去完成的事情。”
荆河看向云旗,云旗侧过头去没看他。
“高山村是因人而存在的,等那祭司飞升之后,这里就剩我一个了,以前这里很繁荣。人们逐渐离开,建筑随之消失。”
“他们去哪了?”荆河终究没忍住,问到。
老人看了荆河一眼,淡淡说道,“返回赤曜了,对比赤曜这里已不再是桃园。”
荆河起身,看向云旗,示意离开。
“告诉我老友,他本身就很优秀,没有我他依旧可以在琴海中遨游,我们的情谊不会变,我只是要做我自己的事,”老人转过头去继续砍树,“永别了,游云者,离开之时迷雾行者不会再打扰你们。”
他们二人走到河淼身旁,远处梧桐树下云雾弥漫,已经看不到那老人身影,只有微微的砍树声传来。
荆河发现自己的脸上有泪珠落下,他看向云旗,云旗亦是满脸泪水,正默默抽泣。
他抹去她满脸泪水,“走吧,去泰山。”
她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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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友真的这么说吗?”伯牙坐在泰山山巅,狂风吹过,他的白发不停飞舞。
“是的,伯牙大师。”荆河站在他身后,远眺群山。
“他孤单吗?”老人手抚已经接好的琴弦。
“我想他并不孤单,大师。”荆河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云旗,她白色的衣衫如天空的白羽鸟飘然飞动。
老人抚动琴弦,山泉叮咚,冬雪轻飘,春风飞扬,秋意浓稠,夏日艳阳...
荆河仿佛走进了一幅画卷,四季变换,高山流水不止。
他回过神来,老人已起身,手捧木琴,看向远方的群山。
老人转身走过荆河,来到云旗面前,把那木琴放到云旗的手中,看着云旗那惊讶的眼神说道,“如今大荒风云变换,此凤凰琴赠与你,愿你在这风云流转的时代可以保持内心。”
老人又转身看着荆河说道,“游云者,伯牙子期,没有遗憾,我们会去寻找新的路途。再见了。”
老人挥挥衣袖,缓步下山去了。
云旗手捧凤凰琴,站在荆河身旁,看着巍巍山河,风吹云荡。
“荆河,该走了,”云旗迎着风说道。
“去哪里?”荆河戴上鹰脸面具。
“去北方,抓住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