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海算了算日子，淘海这两天是不用指望。

    干潮之后一星期都不会有什么好的海迅，自己只是运气好，又不是能直接凭空签到。

    海摊没东西他也没有一点办法。

    看来还是得去山上。

    不说像上次一样找到野蜂蜜和蜂王浆，就算是有几根灵芝也能有不少钱，连宋全都能找到，他没理由找不到。

    林文海下定决心，开始休息。

    小潮的收获他看不上，明天上山一定要有收获才行。

    好好休息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林文海继续和林学义一起上山。

    家里有粮，淘海也有收获，宋凤琴一大早起来就给父子两做了大米掺糙米的二米饭团。

    早上干活要吃多点才有力气，林文海也喜欢吃这样的干饭。

    拳头大小的饭团里面有小虾皮、生蚝干，用箬叶随便包住，一口咬下去咸香四溢，好吃还顶饿。

    宋凤琴用剩下的小虾米海带混在一起烧了个汤，味道格外诱人。

    一家人齐齐整整坐在一起吃早餐，阿嫲吃不完一个，分开一半给林文竹，林文竹双手抱着饭团小口小口咬着，鼓着腮帮子感慨侯加、阿妈好棒，完全忘记昨天挨打的场面。

    林文海要上山，也来不及逗她，匆匆吃完个饭团，灌下一大口汤，打着饱嗝起身。

    “不行，吃的太多，再不能吃了，不然等下上山走不动路。”

    “刚才说让你注意点，还吃这么多，赶紧出去走走。”

    阿嫲板起脸。

    “阿海年轻多吃两个怎么了？这点东西还不到山上就饿了，你凶什么。”

    “阿妈，我是让阿海少吃点免得等下行动不便，怎么就变成不给他吃东西？他上山还带了两个饭团，怎么可能不够吃。”

    偏偏阿嫲一点都不听林学义的话，又给林文海手里塞了两个饭团。

    “阿海拿两个够不够？再装两个吃！”

    “够了，阿嫲，就一天时间，我也吃不了多少。”

    “你阿爸平时出海半晚上都带三四个，你去一整天带三四个哪里够！再说吃不完拿回来可以继续吃，这个又放不坏。”

    “阿妈，我那是干苦力吃的，阿海就爬个坡用不了多少劲。”

    “阿海喜欢吃就多吃几个。”

    阿嫲不让他们再说，硬是塞了两个饭团到林文海背篓，替他拍了拍衣服。

    “阿海，山上没有东西也不要紧，你们注意安全，一定要平安回来。”

    “阿嫲我知道的，你放心嘛。”

    林文海背好背篓跟林学义一起出发。

    “滴啦，上次好好的路不走，非要选一条没什么人走的，这草都比脚还高，怎么看东西。”

    “没人走才是好路。”

    林文海笑着说。

    “赶山又不是淘海，上次摸到东西的地方下一次还有，山上的东西长得慢，才走过没几天不大可能有东西出来，不如换条路。”

    “又是你们自然老师说的？”

    “额，对。”

    林文海还在想什么理由，听到后果断点头。

    好用的自然老师，多谢了！

    林学义淡淡哼一声不再说话，朝前快走几步挥动棍子。

    “我在前面走，你走的那么慢，不想跟着你。”

    “诶，谢谢阿爸。”

    林文海倒是知道林学义的心思。

    上午阿嫲对自己太好，平白埋怨了一通林学义，隔代亲，吃醋了。

    而林学义现在走在前面，说是嫌他走的慢，其实还是想自己开路，让林文海多休息一下。

    刀子嘴豆腐心。

    林文海憋住自己偷偷笑两声，真没想到林学义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看着林学义的背影又有些唏嘘。

    上辈子他还不那么懂事的时候林学义就不在了，他的记忆中并没有太多父亲的概念。

    就记得曾经和林学义因为很多问题吵架，现在细想，吵架的原因都不记得，只记得两个人都很生气，连宋凤琴和阿嫲都劝不住。

    可现在依旧不记得原因，大概真的不是什么要紧事情。

    看来年轻时候的自己果然还是太混账，希望这辈子能够弥补下曾经的遗憾。

    “阿爸。”

    林文海在后面喊道。

    “哆眯（做什么）？”

    林学义身子不停，只是放缓步子回了下头。

    “阿爸，你以后别那么辛苦了，家里还有大哥和我呢。”

    “……”

    林学义脚步一顿，背着背篓的身子微微挺起，两肩颤动，好几秒，含糊不清道。

    “搞堆仔，就知道说这种屁话，你好好学习不惹我生气我都要给公祖烧香，没事就赶紧走，现在才到这里，几时能看见东西？”

    林学义转过身加速走去，手臂抬起，似乎擦着什么。

    “诶，来了！”

    林文海在身后应着，落后三两步跟上去。

    这是为了防止山上滑落一次撞倒两个，有点距离能够反应过来，说不定还能救一把。

    没走几步，林学义突然站住。

    “阿海，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有蘑菇？”

    “我看看。”

    林文海越过林学义，伸长脖子看过去，不远处树荫位置有不少白色蘑菇。

    “行啊，阿爸，这就找到蘑菇了，看来今天收获不小。”

    “赶紧过去捡起来，看那些还没开伞，一定很嫩，拿回家还能继续做你上次做的那个汤。”

    林学义当先去捡蘑菇，一抓一大把放进背篓，脸上挂着满满的笑。

    “阿海，这好像就是你阿妈买过的小白伞，这里比上次的还多，感觉又能卖几块。”

    “是么？那赚的多，阿爸你今天运气也……”

    林文海话说一半，走到边上低头看着蘑菇变了脸色。

    “阿爸，这蘑菇有毒，不能要！”

    “有毒？”

    “这不是之前吃的那种小白伞？”

    “不一样！阿爸，我们吃的那种小白伞叫平菇，这个是……鹅膏，是剧毒蘑菇，三根就能毒死一个小孩了，大人吃五个也差不多了，我们自然老师特别强调过，让我们不要乱吃。”

    “这么毒！”

    林学义吓得手一抖，刚采的两个蘑菇掉在地上，背篓摔倒又掉出来几个。

    林文海捡起背篓倒扣着晃几下，看筐里面没有残留和沾到才松口气。

    好家伙，还好自己见识多，不然这些蘑菇卖出去可是大事情。

    “啪！”

    林文海转头，看到林学义一脚踩烂几个蘑菇。

    “阿爸，你干什么呢？”

    “踩蘑菇，这些害人东西不能留。”

    “还是别了吧，阿爸，本来这就这一小片，不知道怎么来的，你踩烂到时候种的满山都是更麻烦。”

    “真的？”

    “嗯。”

    “那听你的，不踩了，阿海，我们赶紧走，这东西有毒，万一吸进去……”

    不等林文海说话，林学义就抓着他离开这个地方，继续朝山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