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两碗粉汤
第二天鸡刚叫,林文海就睁开眼,换上衣服溜出去敲响林学义那屋的门。
林学义常年晚上出海,睡得浅,没一会摸黑起来开门。
“阿海,今天去这么早?”
“早点去占位置,之前都差点没地方了,今天卖的东西多,更要有好位置。”
“对,等我下。”
林学义没关门,转身到床边摸着找衣服裤子套上。
两人讲话声吵醒宋凤琴,她坐起身小声问:“这么早就走?要不等我去做吃的?”
林文海瞄了瞄身后的屋子没动静,更小声回:“阿妈,等你做饭来不及了,你多睡会,我们早点把东西买完回来吃吧。”
“也行,实在饿了镇上也有吃的,随便买点垫垫肚子,你们当心点。”
宋凤琴打个哈欠,躺下继续睡,她昨天晚上熬夜缝补渔网也确实累得很,今天不用淘海,正好多睡一会。
等林学义出来,林文海已经装好东西。
野鸡和兔子放在自己背篓,灵芝和野鸡蛋放在一起给林学义。
林学义扫一眼背篓顺手推自己面前的背篓给林文海。
“你背这个!那么重的你能背动?拿鸡蛋还差不多。”
“我不是怕路上不稳撞破么……”
“那就好好走路,别那么毛躁。”
林学义压根不管林文海的反驳,弯腰背起背篓,走两步,声音从前方飘过来。
“阿海,阿爸还能背得动,等以后我背不动,再换你来背。”
林文海鼻头一酸。
“嗯,知道了,阿爸。”
很快,两人上了乡道,前往镇子方向的人也不少,一个个弓着背,身后的背篓看起来都不轻。
“看来别人也和我们想到一起了。”
林学义嘀咕着。
“那我们再走快点。”
林文海见过后面的内卷时代,已经见怪不怪,反正永远有人在努力,自己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不过速度还是加快不少。
天刚亮的时候,两人就到了市集街道。
“粉汤,正宗后安粉。”
“粽子腌面,阿弟来一个咯?”
“好吃的红糖年糕要不要?”
……
沿街的叫卖和店铺还有飘散而出的香味勾得路人胃口大开,直吞咽口水。
不少同行人默默低头,当没看见似的绕开。
虽然早饭就两三毛,但这钱买大米都够全家吃一天的,他们来镇上卖货都不舍得吃这么奢侈的东西。
林文海站住脚,用力咽了口水。
刚想问林学义要不要吃早饭,侧头发现林学义也盯着前面的早饭摊喉头微动。
这下林文海干脆不问,拉上林学义走向卖粉汤的摊位坐下。
“大姐,两碗粉汤在这吃。”
看旁边牌子写着一碗两毛钱,林学义心疼咧嘴,“阿海,要一碗就行,我不饿。”
“阿爸,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饱怎么卖东西?再说,盖房的钱也不是这么省出来的,多找点好东西比什么都好。”
“也是。”
林学义有些许肉痛的点点头。
“阿弟,加蛋不?”
摊主在灶台边上喊道。
“都加,大姐,多给汤啊。”
“知道了,煮好了我端过去再给钱。”
没一会,大姐端两碗粉过来。
林文海付了钱,从筷筒抓出两双筷子,用桌上的热茶水烫一下再递给林学义。
“阿爸,尝尝。”
说着话筷子在汤里一搅,骨汤混着胡椒粉的味道直冲脑门。
林文海一闻味道口水快流出来,立马吸溜一口热汤。
“嗯,就是这个味!猪骨熬的汤就是方!”
看林文海满足的样子,林学义也忍不住喝口汤,顿时表情回味无穷。
之前来了这么多次镇上,没舍得买过一碗,都是看别人吃。
今天终于吃上才发现,确实香。
林学义吃了两口才看到碗底的水煮蛋,要夹到林文海碗里。
“阿海,你吃这个蛋。”
林文海急忙按住他的手:“阿爸,一毛七的万宝路你都抽了,五分钱的蛋还不舍得吃?”
“别提了,你阿妈为那根烟差点没骂死我,说我抽了浪费不如拿去卖,起码能买好几个鸡蛋。”
林学义满脸无奈,一口闷了水煮蛋,愤愤嚼起来。
“阿爸,你也别气了,阿妈只是为了你的身体好不想你多抽。”
林文海劝道。
烟、酒、槟榔这三样哪个长期吃对身体都不好,更别说阿爸是三样都来。
为了阿爸的健康着想,林文海决定跟阿妈一块监督他,让他戒掉嚼槟榔。
至于烟酒,老一辈的社交必备,全戒也不实际,只能他多挣钱以后买好点的烟酒孝敬阿爸。
吃完早饭,两人又来到上次的巷子。
这里不归市场管,位置没有固定安排,全靠先到先得。
林文海眼尖,没走多久就找到一处空位,快步冲过去占了下来。
后面的大叔差一步错过,只能叹气往前走。
慢半拍的林学义放下背篓,环视一周,“阿海,我看这次位置比上次靠前一点,会不会没上次好卖?”
林文海打量周围,淡定道:“阿爸,这次主要卖活的,东西越活越好卖,这里有楼挡着正好晒不到人和东西,好着呢。”
而且周围的摊位卖的都是些野草、草药,对比下来野兔、野鸡这类东西有独特的竞争力。
不过碍于和谐,林文海后半句没说。
林文海解开野兔和野鸡绳子,只留一根绳捆住一条后腿,放任它们在地上活动。
东西摆好后不久,巷子慢慢热闹起来。
难得一见的活泼的野兔和靓丽的野鸡,吸引不少人在摊前驻足。
“滴啦,第一次看到这么肥的兔子!”
“阿侬,看那只鸡的毛漂不漂亮。”
见有人讨论起来,林文海顺势推销,“大哥大姐,要不要买回去养着玩?”
听林文海搭话,大多回都不回直接走掉。
有些心动的忍不住问价,结果一听价格跑得比没问的人还快。
晨光照进巷子,一半的路都亮了,来来往往的人时走时停,扬起袅袅尘烟。
摊上的野鸡和野兔变得躁动不安,在地上不停走动。
林文海说多了也感觉口干,拿起水壶猛喝两口。
接着抓一把草和谷子分别喂野兔和野鸡,安抚它们。
看周围人都开了张,林学义有些急了,“阿海,要不我们换个位置试试,这里路过人多,但光问不卖没意思。”
“再等等……”
林文海刚回一半,一个短发男子就蹲在摊前,上手握住兔子的耳朵提一把,放下啧啧作声。
“好大的兔子,阿弟这个多大,怎么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