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别空手过去！”

    宋凤琴叫住他，擦干手，左右看一眼又不知道拿什么过去好，扭头看到案板上还有半条咸鱼。

    “你等下，四叔公去镇上估计没吃晚饭，你送一碗稀饭和咸鱼过去。”

    说完赶紧忙碌起来。

    “阿妈，那我来生火。”

    林文海懂事进厨房帮忙。

    没一会，林文海就端着稀饭和咸鱼敲响宋有礼家门。

    “阿海来了？我刚准备忙完去找你，嗯？还给我做了饭，替我谢谢你阿妈，对了，我去给你拿东西。”

    “四叔公不忙，我的事情不急，您赶紧吃饭吧，下午出去才回来，不能饿久了。”

    “那你等等。”

    宋有礼也不客气，倒上一杯酒就着咸鱼开始喝粥。

    “来一杯么？”

    看林文海盯着，宋有礼还特意问一句。

    “不用不用，四叔公你慢慢吃，我不急。”

    “这酒还是你和你阿爸给我买的，味道不错，你以后上山也得学着喝酒，不然山里晚上冷。”

    “嗯，我回去学着喝。”

    没一会，宋有礼吃个大半，起身去屋里翻出两根鸡皮管子。

    “拿去。”

    “那不行，必须得给钱，不然我阿妈要打我的。”

    “你拿饭过来，我在镇上吃顿饭都不止这……”

    “那不一样，四叔公，你要是不要钱，我就只能让我阿妈再过来一趟，以后也不敢上门看您了。”

    “行吧，那你放两毛钱就行。”

    “诶，多谢四叔公！”

    “对了，你弹弓怎么样了？”

    “在这呢，四叔公您看看？”

    林文海摸出弹弓递给宋有礼。

    宋有礼接过来看两眼，微微点头。

    “还可以，这木头不适合打孔，你两边做了浅槽，到时候用铁丝固定一下，也很稳。”

    “我就是这么想的。”

    “狗问了吗？”

    “问了，不过那边还得打听，过几天给我消息。”

    “行，那你回去赶紧处理弹弓，上山千万注意着点野猪。”

    四叔公叮嘱完，三两口吃完剩下的稀饭交给林文海一起带回去。

    回家后，林文海顺便洗碗，接着在灯光下开始加工弹弓。

    鸡皮管子剪成六截长度一样的，绑在已经打好孔的布片和蛇皮上，再用铁丝固定打结位置，牢固程度拉满！

    林文海随便找了个小石子拉满测试。

    “嗖！砰！”

    “怎么回事？”

    破空声、石头炸裂声、宋凤琴的呵斥几乎同时响起。

    看着宋凤琴探头出来，林文海赶紧解释是自己测试弹弓威力。

    “我看你就是想要拆家！去山上测试去。”

    “诶诶，就这一次，阿妈你赶紧休息，我马上就睡。”

    好不容易让宋凤琴进屋，林文海过去查看弹弓打在墙上的痕迹。

    修补用的红砖炸裂成蜘蛛网，伸手一碰碎了一半掉在地上，小石头则是干脆炸开成几瓣溅开。

    “好猛。”

    林文海啧啧舌。

    这大概和子弹也差不了太多了吧？

    林文海收好弹弓，继续看着石头落点，忽然睁大眼。

    “艹，歪这么多？”

    他本来是瞄着上面的那块砖头打的，结果足足偏了十多厘米。

    要是在山上遇到兔子野鸡，这个偏差别说是打中，连擦毛都擦不到。

    大一点的猎物是没什么事情，都能打在身上，但这种猎物，除非天降狗屎运打中眼睛之类的的地方，不然压根比挠痒痒强不了多少。

    还是得练习，这弹子也得换，最好是有自行车的轴承钢珠，那个打起来又准又狠。

    但现在肯定是没有了，只能下次去镇上再问问看。

    林文海收拾好地上的东西，回屋睡觉，明天第一次和符嘎上山，得休息好才行。

    入夜。

    林文海在睡梦中听到屋外有响动。

    以为有贼偷东西，睁眼，刚要拿弹弓出去查看情况，就听到林学义低声窸窣穿衣说话的声音。

    “饭团我拿了两个，留三个给阿海，他上山吃，还有水壶也给他留着。”

    “那你不喝水？”

    宋凤琴问道。

    “我提一桶水过去，到时候船上烧水也行。”

    “那你注意安全，千万小心。”

    “嗯，我走了，你赶紧休息，别吵醒阿海他们了。”

    外面很快响起关门声。

    林文海心头一热，暗下决定，今天上山一定要弄点好东西回来。

    闭上眼，林文海努力让自己睡着，可左右翻动就是没有睡意，一直到窗外快要泛白才终于感觉昏昏沉沉。

    等他清醒过来，已经带着符嘎站在一条山路岔口犹豫要走哪边。

    一侧的林子里传来响动，符嘎没有半点动静，林文海急忙拿着弹弓警戒。

    下一秒，林子里冲出一头和人差不多高的黑熊，直接扑向两人。

    “海哥！海哥！”

    “嗵！”

    一声闷响，林文海晃着拳头倒抽着冷气醒来。

    居然是一场梦！

    还好，要是真的，他现在只怕已经是熊掌下的点心。

    不过这呼喊的声音好像还很清晰？

    正想着，宋凤琴推开门。

    “阿海，你还不醒来，阿嘎都过来找你了。”

    “哦哦，这就起。”

    林文海揉着眼睛套上衣服，出门就看到背着背篓的符嘎。

    “海哥，你怎么回事？怎么感觉精神不太好？”

    “没事，昨晚上睡得有点迟，不影响，我们赶紧走吧。”

    林文海看一眼天色，不打算浪费时间，背上背篓就要出门。

    “你还没吃饭呢！”

    宋凤琴在身后喊道。

    “我带了饭团，没事，阿妈我走了。”

    ……

    上山的时候晚了一些，路上已经没有别的赶山人。

    林文海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赶山收获和上山先后虽然有关系，但是更重要的还是运气，正好还能落个清净。

    一路上，符嘎问东问西对第一次赶山很感兴趣。

    “海哥，山上最好的东西是什么啊？”

    “那可多了，灵芝王、野蜂蜜、蛇、狐狸……随便弄点什么都值钱。”

    “这么多？那山上有什么不能做的事情么？”

    “听我的就行，一般不会出事。”

    “我们会不会遇上野猪？”

    “大概率不会，如果你不这么乌鸦嘴的话。”

    “什么是乌鸦嘴？”

    “不吉利。”

    “哦，那我不说了。”

    ……

    林文海耐心解释，甚至把他没有问的也说了一遍。

    原因很简单，带没上山的人上山，能多说一点安全就多一点，图个心安，免得出事。

    但没想到上山走了一个多小时，林文海转过路口瞬间生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