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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告状

    白梅没能参加绣坊的选拔赛,但却被叶班主当着所有学徒的面带到了衣坊。

    衣坊坊主秦瑶坐在议事厅里,两侧依次坐着衣坊的三位班主。

    秦坊主的面前,放着半幅未完工的绣品。

    白梅被叶班主带进来的那一刻,她一眼就看见了秦坊主面前的那半幅绣品。

    “咦,那不是我的……怎么会在这里?”

    叶班主带着白梅团团见了礼,便在左侧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白梅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看着秦坊主的眼神清灵中夹带着一丝好奇。

    这位坊主的年纪也不大,顶多三十来岁,身上的服饰显得太过端庄沉稳,实际年龄甚至有可能更年轻一些。

    秦坊主迎上白梅的视线,在她不躲不闪的注视下,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说说看,你是怎么想到的?”

    白梅神色一正,顾不得多想,道:“就是吧,我做了一个梦……。”

    她的灵感是那个梦所化。层层的白雪和冰花在阳光的折射下,绽放出缤纷的光芒,层次感极强,带给她相当震撼的感觉。

    “但是我的绣工不好,绣不出那种丰富的层次感,只能多用几种颜色加以区分,达到一定的视觉效果。”

    白梅坦然的望着秦坊主,脸上的表情还挺遗憾。

    秦坊主若有所思,对几位班主问道:“你们以为如何?”

    叶班主轻笑一声,道:“是她一贯的做法,这孩子懒的很,你们可别对她抱太大的期望。”

    这话说的……白梅幽怨的小眼神立刻甩了过去,毫不掩饰。

    叶班主的话成功打消了其他几位班主的想法,面上皆带有惋惜之意。

    难得有这么好的创意,只可惜不够成熟,最关键的是正主不那么靠谱。

    白梅自己也觉得很遗憾,她就不是那块料嘛!

    秦坊主看着白梅的小脸上明晃晃写满了“我也想尽力,但我无能为力”的唏嘘感慨,眸光微闪。

    片刻后,她站起身走到白梅面前,盯着她的脸正色道:“我有个想法,你们都听听。”

    白梅从衣坊出来,是被叶班主牵着手带走的。

    陈珍在外面等着,看见两人出来,忙迎了上去。

    “无极公子要见她。”

    叶班主点点头,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恍惚中的白梅,对陈珍说道:“你带她过去,留点神,别叫她在公子面前犯浑。”

    白梅被陈珍带到了无忧居的门口,进门的时候她猛的一把抱住门框,撅着屁.股无比哀怨的抗议道:“你们就当我做了个白日梦不好吗?再美它也就是个梦,妙笔生花只出现在梦里,我一个学徒做不到啊!”

    陈珍被她的话弄的莫名其妙,抱着她的腰边往里面拖边低声说道:“这里是无忧居,别闹!”

    “我没闹!我说真的!我都说了是一个梦,发散性思维你懂不懂?我就随便发散一下思维,当不得真!您跟秦坊主讲清楚,这是比赛,不是儿戏啊!”

    白梅一边喊着,一边抱着门柱拼命扭着。

    陈珍一时有些招架不住,一怒之下在她的屁.股上用力拍了一巴掌。

    一声脆响过后,白梅正要撒泼,一扭头,忽的浑身一僵。

    陈珍顺着白梅的视线望了过去,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又气又囧的把白梅拽了过来,福了福身,道:“公子,我把白梅带过来了!”

    话落,把白梅往前一推,头也不回掉头就走。

    薛无极轻咳了一嗓子:“随我去书房吧!”

    白梅用力搓了搓自己发烫的脸,努力说服自己淡定、别慌!

    她还是个孩子,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可偏偏每一次见到这位无极公子,都是在她最没有形象、最没脸见人的时候!

    白梅从来就不喜欢让自己受内伤,她知道无法挽回后,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大方方的跟着薛无极进了书房。

    让她坐就坐,让她喝茶就喝茶,让她说说受了什么委屈,白梅的眼眶红了。

    “薛公子,他们太过份了,逮着我一个做学徒的帮他们设计参赛绣品,您听听这像话吗?”

    “还让我提意见!我能有什么意见!我敢有什么意见!”

    “他们一个个艺高权重,过的桥比我走的路还多,还说要我指点一二!”

    “无极……公子,我坦白跟你说吧,我虽然对色彩的搭配有一定的想法,但是跟刺绣不沾边,他们要的绣品是用来参赛的,不是我一个小人物能有资格指手划脚的,无极……薛公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白梅忽闪着大眼,表情极为认真的看着薛无极。

    这件事她绝不能轻易答应!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她的个子小,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两只脚还悬着,但此刻她的坐姿却完全符合现代最标准的社交礼仪,端庄,沉稳,大气。

    薛无极看着她,极轻极淡的开口:“无人的时候可唤无极。”

    白梅两眼微瞠,下一秒从善如流的喊了一声:“无极。”

    极为干脆!

    薛无极唇角微不可见的勾了勾,淡声道:“你在害怕?”

    白梅忍不住挪了挪屁.股,舌尖在嘴里打了个滚,轻“啧”了一声。

    不仅心痒痒,手也痒痒了,最恨别人轻视她!

    前世的有恃无恐是有底气的,今生她还没自不量力到想要跟眼前人叫板。

    但这并不妨碍她在他面前刷存在感,毕竟这棵大树才是她真正的庇护。

    她老神在在的扶住椅子往后挪了挪,却发现两只脚离地面更远了,只好又往前挪了回来。

    唉,身高不够,连气势都输人三分!

    “你怎么跟那些大人一样,说的话一点都不可爱!”白梅的语气很是幽怨。

    “场面话谁不会说,你们要是敢不计后果的把这么重的任务往我身上揽,我也没什么不敢做,但是丑话我要说在前面!”

    话落,她站起身走到书案前,双手撑着书案,盯着薛无极的眸子一字一顿道:“我只做顾问该做的事,旁的一概与我无关!若是成了,咱们按照之前定下的规矩来,若是不成,谁也不能触我的霉头让我担责!”

    她之所以表现的那么抗拒,甚至丢人丢到这位正主面前,这一通状告下来,目的也就是为了在此时此刻说出这番话。

    这位主子的承诺才是她真正的免死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