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轮斯的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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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速破防

    “啊啊啊啊!”畸形人类发出了仰天长啸,令人不适的音色灌入了希轮斯的耳朵里,使得希轮斯身体得到了暂时的麻痹。

    抓住了这一空隙,畸形人类从希轮斯的干草叉下挣脱而出。

    丹尼尔·布兰迪……不,应该说那未曾命名的怪异生物,自希轮斯的怪物之夜之后出现的蟑螂蠕虫,它夺走了丹尼尔的尸体。

    嘴巴斜着向右方向生长,直达到胸腔的正前方;右眼臃肿不堪,头顶则完全腐烂,头皮剥落,只剩下一块还长着旺盛毛发的头皮垂吊在耳朵相近的位置——至少耳朵还是完好无损的,但代替了丹尼尔智慧所在的粉嫩大脑的,是一个满脸全是蠕动的钢丝,而又在哭泣着的苍白婴儿脸。

    希轮斯的细长黑色触手在身后飘散着,等待畸形人类企图站起来的那一个,希轮斯用触手将它再次打击按压在地。此刻任凭畸形人类再如何尖叫,也都无法再次麻痹希轮斯了。

    但它的挣扎过于剧烈了,肉色的畸形四肢在地上干蹬着,硬是在草地磨出了一个坑。

    此刻空中闪过一道白光,一击将希轮斯的触手齐齐斩断。

    希轮斯一个踉跄倒地,触手被斩断后喷出鲜血。希轮斯多少有些惊讶,但却感受不到痛觉。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来保护这只蟑螂蠕虫?就算被发现自己是谁也没有关系吗?希轮斯警觉到幕后黑手已经出现了。

    但眼下却有着更大的危机,因为被蟑螂蠕虫附身的丹尼尔的尸体已经站起来了,而希轮斯此刻却手无寸铁。

    “那个丹尼尔啊……他胸前那把银色钥匙呢,有了他就可以自由行走在任何时空,你可以去把他抢过来,这样就可以直接出教堂了。”

    会想起先前的话,希轮斯真不敢现在能够给我最大利益的居然是尼伊,她到底想要什么东西?

    一个更大的盘算正在希轮斯的脑内运行着,他打算一举揭露幕后黑手的真相,但这需要去赌,用自己的生命去赌,去赌丹尼尔这把银之匙的使用权。

    畸形人类左右脚交互跳着奔向希轮斯,希轮斯直接跑,但他没有想到居然畸形人类居然能够跑得这么快。

    刚好走来了一个农民的小孩,她似乎是受到叫声的影响忍不住来到这里观看的。毕竟是小孩,而且现在的贵族都已经不怎么管这些农民了,所以有小孩施放自己的天性出来玩也是正常的。

    希轮斯一把抓起小孩将他丢向畸形人类,希望她能够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确实争取到时间了,只不过畸形人类的做法令希轮斯细思极恐。

    畸形人类并没有伤害小孩,而是用自己的畸形大手接住了她,并轻轻的将她放回地面,并看着希轮斯远去。

    “姐姐,你在看什么。”

    “啊,没什么……”

    不可能……她……为什么要瞒着我?她在瞒着我什么?希轮斯发觉畸形人类没有在追过来后,停下了脚步。

    不知不觉就跑到了教堂后面,尼德札特的搬运尸块的工作已经完成了,现在教堂后面空无一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尼德札特建起的一处小木屋,但里面肯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尼德札特!”希轮斯喊着,想看他在不在,他要问他一些那些关于制造怪物的问题,毕竟他自己就是在做相关方面的研究。

    并没有人回应。

    希轮斯见没有人,就只身进入小木屋内调查。

    这间小木屋面积很小,只能够容纳十个人的面积,一层楼高,而且完全封闭,看不到一点亮光,从门照进来的阳光除外。

    希轮斯看着眼前的物体,整个人变得有些麻木。

    那是一棵树,这棵树是黑色的;树上长着一个人,那个人看起来很难受,因为他的脸长满了钢丝,它们还是会动的。

    蟑螂蠕虫不止能够寄生动物,植物也行?不,不是普通的寄生……这棵树与外面那些构成教堂围墙的树长得一模一样!

    希轮斯并没有在小木屋内多加停留,而是选择离开这个不祥之地。

    “轰!”

    刚回头,希轮斯撞到了门上到地,他快速的爬起来,手扶着门接着门的缝隙看清楚了是谁关上了这扇门。

    尼德札特一脸坏笑的看着希轮斯,似乎在为自己的诡计得逞沾沾自喜。

    希轮斯摇摇头,将左手的拳头大进木板制成的墙内,直接连带着一整个木屋掀起来,然后人从下面滑了出来,在把木屋给盖回去。

    “早就知道你不怀好意。”希轮斯拍拍手看着一脸惊异的尼德札特。

    “哎呀!希轮斯医生!没想到您也来了!先前两次祭祀怎么都没有见到您呀?”

    “祭祀的时候我们不是都穿着黑色长袍吗?没有相认也是正常的。”

    回想起早上见面时的对话,尼德札特依旧没有发现什么,他不明白希轮斯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自己撒谎了的。

    “丹尼尔给我的数据教堂原本总人数时一百二十七人,而我在第二次祭祀走上台算人数时却只有一百二十六人,当时接过丹尼尔的纸条时就感觉很奇怪,早上对话时才发现原来缺的那个人是你。刚刚进木屋前已经呼喊你已经是对你最后的警告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这么不识抬举。”

    尼德札特“啪”的一声从轮椅上扑下来,跪在希轮斯的跟前,身体瑟瑟发抖。

    还没等尼德札特开口,希轮斯就先开口了。“我明白你对于科学的执着,只是想对我进行研究,因为我已经见识过一个为了科学而大胆的人。”

    “真,真的吗?”

    “是的,因为你对我来说还有用。”希轮斯向他伸出了左手。

    尼德札特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他激动的接过希轮斯的手,希轮斯小心翼翼的将他扶回轮椅上。

    “其实我有一份关于这些黑树与蟑螂蠕虫的研究资料,就放在小木屋内,如果您需要的话……”

    希轮斯想起了在小木屋的时候他确实看到了一些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张。

    “这就够了。”希轮斯用黑色触手贯穿了尼德札特的身体。

    “蟑螂蠕虫可以寄生在所有动物体内,但如果寄生在人类体内的话,久而久之人类就会变成一颗无法动弹的树,且永远不会死去……也说不定,一定是有什么目的,人类变成树,树汲取养分,是为了什么?为了培育什么?”

    “是这么回事吗?尼德札特。”希轮斯收起研究笔记。

    尼德札特缓缓地睁开眼,只能够见到希轮斯在看着自己,只是自己为什么会比希轮斯还要高……

    “啊……啊啊啊啊!哇啊啊啊啊!”

    那是一种难以想象的痛苦,出来面部之外整个人被埋在树干里面动弹不得,身体的血管被钢丝所替代,还有大量的从面部毛孔钻出的钢丝在蠕动着,使得面部变得扭曲。

    没得死,钢丝替代了血管一直在给尼德札特输送营养物质与肾上腺素,使得他无比的清醒。

    “希轮斯主席!救我!把我杀了!求你了!我来为你解读研究笔记里那些奇怪的符文!”

    “我看得懂。”希轮斯继续观察尼德札特的行为,但看起来似乎也就这样了。

    尼德札特顿时失神了,然后又清醒了过来,又开始惨叫,但看不见他的面部表情,因为他的脸已经被无数的钢丝所替代了。

    “如此的话!既然会是如此的话!希轮斯!我知道你的身份!”

    “怎么放你下来?”希轮斯终于听到了满意的条件。

    “第二张研究笔记第三行!”

    希轮斯照着尼德札特的来做,拿起那张研究笔记。

    一串不明所以的文字,应该说是符文,笔墨黑到极致显得畸形而诡异,在这一串符文的一旁还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一个倒过来的镂空五角星,五角星的镂空部分被一只黑山羊所占满。

    “为死而生,为死而死,徘徊着的亦是孤独,因为死亡萦绕在我的身旁。”

    希轮斯的表情僵硬了。

    他似乎在哪个地方,也说过相同的话……

    在什么地方说?对谁说?全然不知。

    “啊啊啊啊!”尼德札特的再一次惨叫将希轮斯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喂!”希轮斯变得焦急了,因为他看着唯一一次能够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被那些钢丝撕碎了。尼德札特的研究笔记出了些问题,并不完整。

    后面有人!

    希轮斯回过头时,尼德札特不知何时出现在希轮斯身后。

    黑树上的尼德札特渐渐变化为一只蟑螂蠕虫。

    “感谢你了,至高母神的黑山羊幼崽。”尼德札特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他撕下了自己的脸皮,里面的真容令希轮斯大为震惊。

    “万万没想到,希轮斯医生卑微的手术收尸人,竟然是与他一同平起平坐在伦敦议会的梅耶尔家主——巴尔特·梅耶尔。”

    巴尔特的手里拿着一本看起来年代久远的书,书面呈现出黯淡的灰色,泛黄的页面存在着一些破洞。

    希轮斯立即爆开自己的衣服将所有黑色的细长触手集中到冲向巴尔特,用尽全力的他将地面都压碎了,数失调裂缝沿着他为中心蔓延开来。

    巴尔特看着希轮斯,邪魅一笑。

    希轮斯知道自己敌不过他,所以即使知道他这一笑明显是很不对劲,但还是继续发起进攻。

    在伦敦的议会上,最高的主席是巴尔特·梅耶尔,其次才是希轮斯·卡特。

    在每一次竞争权利时,希轮斯总是在即将获得成功时,巴尔特·梅耶尔这个名字就会突然窜出来夺走希轮斯的劳动成果,这一度让希轮斯十分苦恼。

    希轮斯撞在了不明物体上,在他造成的每一条裂缝的尽头处都发出诡异的紫色光芒。

    连希轮斯的这一鲁莽的行为都在巴尔特的算计之中,他所造成的裂缝才能使法阵变得完整。

    “你知道你最缺的是什么吗?为什么每一次都会败给我。”

    “是爱啊!一个怪物怎么可能会有人类的感情呢?!”

    “你想要什么?”希轮斯收起触手,保持着以往的冷静。

    “我想要你啊希轮斯,你可是难得的神的孩子!教堂的规则也真是奇怪,教堂里真的有神吗?尼伊当然是不算的,祂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其他东西。”

    “我来为你解释吧,从一开始把你和艾米娅赶进教堂就是我安排好的,蟑螂蠕虫假扮成艾米娅刺杀丹尼尔也是我干的,为的是将这种强到违背天理的人从世界上去除,没有任何人能够想到,一个没有接受过任何神明帮助的人能够接触时间之主……”

    “谁帮了你。”希轮斯打断了巴尔特的讲述。

    巴尔特顿时愣住了。

    “尼伊?”

    巴尔特以为是尼伊来了,回过头张望,什么人都没有。

    “尼伊?尼伊怎么了?”

    “尼伊帮了你,你的代价是什么。”

    “代价?什,什么代价?!没有代价!一个愿意和我上床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跟我要代价!”巴尔特用力的甩手,透过囚禁法术阵给了希轮斯一巴掌。

    “你知道你最缺的是什么吗?为什么屡战屡胜的你这一次你会败给我。”

    “是神的思维,一个人类怎么可能拥有神的思维呢?”希轮斯尽力的模仿着巴尔特的语气来说这两句话。

    “不可能!代价,一个疯婆娘要什么代价!”巴尔特变得急迫了。

    “等我离开教堂,就将梅耶尔家族像我为他人做手术一样尽数拆散。”

    “大胆!你,你马上就得死!你马上就会像人头蜘蛛一样变成尸块!”巴尔特浑身颤抖,有手指指着希轮斯,说话也是咬牙切齿的。

    “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我到底是谁,我饶你一命。”

    “哈!哈哈哈!饶我一命?”巴尔特大眼瞪小眼的瞪着希轮斯,一手翻动着手里那边破旧的书。

    “饶我一命?”巴尔特拿出一把小刀割破自己的手掌,鲜血从手心流出,像一条细长的鲜红色小蛇慢慢爬向希轮斯所在的紫色法阵。

    巴尔特动动自己的手指,法阵的屏障也跟着有所扭曲。

    “给我死!”

    巴尔特双手展开,再快速的合上。

    法阵随着巴尔特双手的展开而扭曲扩张,在合上,将希轮斯压成肉酱。

    在最后一刻,希轮斯露出了与尼伊同样阳光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