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未知包裹
我拿起了包子,还没来得及下口就让心情更糟了。
“税率57.2%?他知道这税率有多离谱吗?”
立格将通知单放在了桌子上,我倒是听不出来他有没有生气,但听出了他很无奈。
协会其实也没想象的那么好,至少在不当人这方面和帮派也没多大区别。
不……应该说整个都市都是病态的,相比而言才显得协会很好而已。
而现在,4协会也逐渐在向帮派靠拢了。
都市是靠吞噬少数群体运转的,这我知道,但这真的正确吗?
“可你又不打算退出四协会,不是吗?”
很多时候我都想尽力显得温和些,不过也只是想想了。
人们要为了环境改变自己,但不是所有人都需要。
像我这种天才就可以做自己。
“是。只是……”
“叮咚……”
门铃响了,这真奇怪。我们这儿应该是没人会来的,特维尔最近应该很忙的说。
立格走到了门口和某个人交谈起来了,因为角度原因,我看不清门外是谁。
很快立刻就关上了门,回来时他手里多了个包裹。大概一本字典那么大的包裹。
“发件人:二协会北部一科
收件人:天窗事务所”
一科?的确特维尔是在一科工作,可不是一直在一科。
大概一周前,特维尔从一科被调到了四科工作。那这份包裹是谁送来的呢?
谁会给我们送包裹?
“这是谁送的?”
施耐德反应稍慢一点,但也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立格拿着他的剑划开了胶带,其实我认为他应该另外拿一把小刀?或许不用,这的确没什么意义。
包里有两瓶药,没有包装,药品还是钢制的?
“这……?”
我拿起一瓶看了看,然后发现底部有刻上的字。
慢性机能强化改良A-2.4型-口服-共35片-预计72小时内会出现作用。
真够敷衍的,这能被称之为药物的说明吗?
有个烦人的,又是哪家小工坊的恶作剧吗?
我拍了拍立格给他指了指瓶底的字,然后拿起立格刚才观察的另一瓶药。
一样的记述,但这瓶叫做慢性神经强化改良A-2.1型。
这是有多无聊的人才会做这种东西寻开心?
“我拿去给多林斯小姐看一下。”
“去吧,我也准备走了。虽然不是同一只船,但可以乘同一道风。”
他说的是索科比娅·多林斯,隔壁一家叫兰花工坊的工坊主。
当然,那家工坊只有她一个人,只是一个小工坊。
她给自己染了个紫发,戴着副墨镜,说话还算温和,但几乎不会正眼看人。
我不是很喜欢那种人,但立格是逆来顺受的类型,貌似和那女人关系不错?
我不会干涉其他人的私交,就像米凯尔和特维尔,他们从不干涉彼此。只是出于个人恩怨,互相冷嘲热讽。
我拿起了包子快速吃掉后,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这次委托上。
都市传说级的委托,偷云骑会的一位叫浦莱·谢忑的人的七音盒。
这次由我单人完成。
这是我个人的意愿,立格和施耐德在场只会影响我的发挥,不如让我直接完成表演的所有舞步。
计划很简单,吸引走他们的注意力,然后拿走七音盒。
简单直接,不是吗?
只要他们都绕开我。
好吧,不开玩笑。但这个委托会相当顺利的,我有自信。
大不了,把我的师父米凯尔拉出来挡刀。怎么说他也是6协会的二阶收尾人,不会一点面子都没有吧?
反正到时候把锅都甩给他就行了,当时他可是当着特维尔的面亲口说的,出事儿他担着。
……
多林斯小姐,她给我一种看不透的感觉,又让我觉得她很单纯。
有够矛盾的……
她喜欢兰花,尽管我们天窗事务所目前手头真的快没钱了,但也得先哄人开心才能求人办事儿。
所以我买了束兰花,随便选的,老实说我并不懂花,之前居然蠢到想吃夹竹桃。
“立格?是你吗?”
多林斯小姐趴在她的工作台上,正在组装一个如同变压器的小巧零件。
这不是我该看的,所有工坊的技艺都是不外传的。
但是她没指责我,只是自顾自的组装的那个不过橡皮擦大小的零件。
这是料定了我看了也学不会吗?好吧,至少不会让她不高兴。
“是我,多林斯小姐。”
她脸上的墨镜让我没办法判断她的眼神,语气我也听不出喜怒。
我不擅长和这样的人交流,我更喜欢比较偏执的人,那种更好引导并说服。
幸好多林斯小姐一直都还算温和,没有为难我的意思。
“最近过得怎么样?”
她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但没有看我,而是从抽屉中掏出来一个电子元件。
从不正眼示人可能是多林斯小姐为数不多的缺点了,也许她只是这样显露一下自己的高傲?
我不知道,那不是我该去管的。
“还行,就是四协会要的税率越来越高,有些难受。”
“他们内部正在改革吗?”
改革?
她在说什么?
为什么她会联想到改革这个词?
见我不说话,她的语气也开始变得有些尴尬。
“就,检验属下收尾人粘性的方式啊,不对么?”
“也许吧。”
先附和她吧,尽管她像是在胡说八道,可也许只是我没能想到她想到的东西呢?
别盲目自大,笑到最后才算前进。
……额,把那耐凛哥的话带到这里会不会不太好?也许我该改一下?
“就是说啊,零件也越来越贵了,特别是x-32螺栓。一个那么小的零件为什么收我那么多税呀?那个型号还不如我自己炼钢好用的说。”
各行各业都不容易,哪怕工作只是锻造武器。
还好我已经习惯收尾人的节奏了。
“但你也用不着多少螺栓吧?”
“……?”
沉默?
我说错话了吗?
正常的武器,例如剑、锤并不需要什么所谓的螺栓啊。
多林斯小姐怎么了?
我让她不高兴了?
一时间,我也沉默了。
她不说话我也不敢说话,我们就这么坐着。
“立格?你还在吗?”
这是什么意思?她只要一偏头就能看到我的。
“我当然在这儿啊,怎么了?”
从进入这里开始,我就完全没有移动过半步。很多时候她的言行都令我费解。
“没事~,突然想起一位老客户的大盾又坏了我还没来得及修。所以,立格你还有什么其他事要找我吗?”
这就进入主题了,竟然是她先开口……
怎么办?我能说实话吗?
会不会让她认为我在利用她?虽然这是真的……
哎……好吧,好吧。
至少我得先知道这个冒充特维尔的人的目的?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我摸了摸兜里阿溟送我的水果糖。
“有人以施耐德师父的名义送了我们两瓶药,但我确定这药绝对不是特维尔送的。我希望,您能帮我确认这两瓶药的成分。”
说完我顿了顿,用更有敬意的语气补了一句。
“拜托了,多林斯小姐。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这是道德绑架,而且很简陋。我不知道这是否对她有用,我在赌。
多林斯小姐要么是被那个叫阿拉贝拉的人庇护长大,是真的保留了纯真。要么就是她需要单纯的外壳,这样更方便办一些事。
希望她会愿意帮我,以后我也能帮她找一找阿拉贝拉。
是的,阿拉贝拉在她的上一个生日那一天失踪了。
我没见过阿拉贝拉,但幸好多林斯小姐有和阿拉贝拉的合影。
那同样是一位紫发的女人,肩膀上还不知用什么方式挂了一朵兰花。
“好啊,交给我吧。”
她欣然接受了我的请求,看起来没什么不开心。
其实我不该把其他人想的那么阴暗。君子论心不论心,论心只会让大家都不舒服。
我分别将两瓶药放在了她的工作台上,正准备离开,却听见她说:
“好,把药给我吧。”
这……她果然还是觉得不爽了吗?
看着她伸出的手,我觉得倒是可以忍。
怎么都不会比米凯尔烦人的……
我从他的工作台上重新拿起了那两瓶药放在了她的手中,但其中一瓶却掉在了地上。
“……”
铁瓶发出了叮叮咚咚的声音,我弯下腰什么也没说,只是捡起了药瓶重新放进她的手里。
“多林斯小姐?”
“额,抱歉。没拿稳,本来我想自己捡的。”
她在说谎,我清楚的知道她的下半身完全没动。
但什么事都把话说明白就没意思了,心里明白就好。
我希望自己能有耐凛哥那样的心境,无论发生什么,耐凛哥都只做自己,不进行任何的让步。
可惜我大概是做不到了……也许学一下特维尔也不错?
“没关系,总之谢谢你了多林斯小姐。”
“不客气,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她的笑容很真诚,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回复一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