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被封存的青铜壁画
“刚才我们聊的发光水晶,你记得是什么颜色吗?”
特维尔旁边的青咏在前者看不到的角度给了对方一个白眼,以塔利墨则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至于施耐德,他敲了敲茶几,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我隐约记得有灰色和绿色的,更多就记不起来了。”
“顺序是红紫灰绿白,你说你见到了螺旋状的石桥部分,那下面是块儿方形的青铜石碑,石碑边上就是那只变态发育的大螃蟹……”
“我只记得有一只白色的奇怪生物和一排墓碑,其他的就差不多忘了。”
特维尔以打量的目光站起身走进了我,让我站起来后把旁边的镰刀塞到了我手中。
“来,立格,你又不屑……应该还有点愤怒、鄙视什么的眼神,说一句‘真是恶心死了’。”
我按特维尔说的做了,眼神中的急切不是假的,看起来是真的认真了。
然后特维尔用他自己的钩镰换掉了我手中的镰刀,让我一手插兜,一手做出投掷的动作,面容和眼神尽量冷酷一点。
到底是哪出啊……
“我嘞个……立格,你只是21岁对吧?”
“不然呢?像你一样38步入中老年?”
因为刚才的插曲,施耐德和青咏都把注意力聚了过来,但对于施耐德的diss特维尔没有任何回应,而是不停的来回渡步。
“如果我当时看到的是你,立格,那马泽尔也是真的了?那个人和你长的一样声音一样……但是,怎么可能呢?八年前你怎么可能出现在郊区?!”
我吗?我八年前才13岁,大概是在一家应该没有拿人肉当食材的饭店洗碗混饭吃,那之后才遇到的希瑞姐。
“那个……特维尔,我刚才说的其实都只是我梦中的场景,虽然我不知道这让你联想到了什么,但我们大概并非在说同一种东西。”
特维尔让我稍等一下,从他的耳朵上取下了一件非常精美的耳坠让我拿着。
“集中注意力,想想那些通道还有石桥。”
“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就是了!”
违抗显然是不会有用的,我照做了。
周围的场景发生了扭曲,一点一点化作了我记忆中那座螺旋向下的石桥。
“*龙门方言*!”
“啊?!”
包括我和以塔利墨在内,我们四个都有一定程度上的震撼。
但特维尔的下一句话就冷却了我们的心,老实说我其实觉得他等几秒再说话会好些。
“3d投影罢了,别一惊一乍的。立格,我们继续,你接下来想想这座石桥的底部。”
“我的梦到这个位置就结束了,我并没有……”
“你只管做就是了!”
我的脑中应该是有一定程度构建我自己都没见过的画面的,但是一个模糊的形象的话特维尔的设备能读取吗?
奇点技术,震撼人心。
投影的画面开始发生平移,我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顺着石桥来到了底部,画质倒是令人惊叹的清晰,比我脑子里的清晰多了。
正如特维尔的描述一般,中心区域是一块正方形的青铜石碑,很大一块,差不多有四米高。
除特维尔说的以外,石碑的后面是一片很深的水池,同样很宽……嗯?
我确认了一下,陆地部分和水壶部分的面积是很接近的,呈勾玉状,两个勾玉相接……是阴阳图,六协会的东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一协会也在搞这个),作为阴与阳正中的部分,就是这座青铜石碑。
有什么寓意吗?
石碑上有些图画……是不是叫壁画好一点?也行,总之我控制着画面接近,开始观察石碑上的壁画。
上面有个用六协会文字写的‘封’字,字写的有些抽象,应该是他们那个书法体格式。
下面有一排甲骨文,以塔利墨不会这个,我单独进行了翻译。
“女魃被封于此地……女魃?”
我怎么记得在什么地方听过这段词……凝素浊小姐的《神仆》。
石碑上的另外三面上应该也会有类似的图案,得让我知道才行。
“封?是封印的意思吗?”
“怎么可能?肯定是封存的意思。”
以塔利墨走到了我面前,与我对视询问我怎么会梦到这种地方。
梦这种事谁说的准啊?(也是)
“你这个没头脑的黄毛,谁管你啊――!立格,你来解释魃是什么意思!”
“一种会引发干旱的鬼。”
“就这……?不要在这敷衍本小姐啊喂!讲详细些!”
“我想,知道这个概念就足够你们理解接下来的碑文了,一次性吸收太多细微的部分反而会影响思考。”
壁画是连环画,每一面一副,无法判断顺序。
我们看的第一幅上面的内容是――首先是一连串的字符。
“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五行轮回。”
一座山被……不,应该是从天而降砸在了什么东西上,下面是一个看着有些诡异的图案。
旁边的五行图上(如果这五个东西的站位真的是按五行来的话)金元素的对应位置上是一只雌性姬蜂,土元素的对应位置上是像有前爪的鸟,但口部不是喙而是前吻。
木是可有许多垂直的树,可能是杨树。
水是一只螃蟹。
火……是一个倒三角形的不明物品。
有点迷惑,那下一张是什么……我是说,下一幅是什么?
“诶――!先等一下,别换啊,不应该先解读这东西的意思,然后各种听着就觉得特别专业的名词往上面塞,接着是……”
“我真不应该给你这么多小说的,青咏。之后我会想办法给你找一些另外的娱乐方式,但是现在我请求你别打断我的思路,谢谢。”
第二幅的画面是一个很复杂的图案,六芒星外包一个圆形,边缘处进行了延伸,每一边都是单独的一个分支图案和注释。
而那些分支图案,其中的一部分在发光――没有发光的图案以及一旁的注视都连带着十分模糊,就像蒙了一层雾。
这似乎是具象化后我的梦中唯一模糊的地方了,还有那些注释,我看不懂。
那不属于任何我见过的文字类型(以塔利墨同样不认识),更别提翻译了。
“你们能看懂这种文字吗?”
“你刚刚不是自己就能翻译吗?”
“又不是同一种文字,刚才那段是甲骨文,但这种……我就没见。不是任何一种主流语言,我甚至说不上来是不是语言。”
我的目光扫过了另外几人,除了青咏没有任何一人回应我,大概是如我所料的没人知道。
咔嚓。
特维尔给这幅画拍了个照,接着我们跳到了第三幅画上。
两个漩涡分别在两边,一些小点(以塔利墨觉得那是星星)分别被两个漩涡吸引,漩涡的中心处则画上了六芒星。
解除掉这个投影装置将其归还给特维尔,我看到他的眼神有着愤怒,也就放弃了追问,而是开始思考我梦中的潜意识在表述一个怎样的故事。
六芒星在一定程度上让我想到了魔法,尽管我本人无法理解魔法这一概念的存在,但我本人并不排斥魔法。
五行和魔法,还有那段奇怪的描述――如果是刚才施耐德说的封存,那为什么这里如此空旷还要分别用两种文字记述信息?这实际上并不能起到避免信息被人发现的作用。
梦啊,很奇妙吧?
将耳坠挂回耳朵上,特维尔进行了长达十秒的深呼吸,然后再次用耳坠开启了投影。
和刚才一样的场景……只是,多了一只体型十分庞大的螃蟹。
青铜石碑老旧了许多,上面还绑了许多已经腐蚀的锁链,相对而言光线也要暗淡一些。
除了一些地方有十分细微的差异,大致结构一致。
等一等,仔细看的话,好像石碑上的壁画完全是糊的,一点儿也看不清。
“这是我八年前在郊区的一片山洞中见到的东西,当时只有我和莱娜在场(莱娜是一名特色级收尾人,以后有机会再给你们介绍),虽然当时她因为一些意外的小情况被迫罢工了……”
“请最优秀的一届收尾人耗费那么一点点口舌解释一下,‘被迫罢工’是指?”
“就是晕了,这不是为了说的文雅一点吗?你想听意义让立格给你解释好了,别烦我。总之就是当时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这处景色,但为了安全考虑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就撤了。但是……立格你的记忆中这个地方怎么会如此清晰?”
“阴阳、五行……这些都只是很常见的元素,也许只是我听了你的描述后潜意识中有了一定的改变,然后巧合的重合上了。”
特维尔的语速加快了,声音也变得大了些。
他真的很在意这事儿吗?
“那我见到的‘你’是什么?你想说这也是巧合吗?!”
“特维尔,你先深呼吸几轮……对,就是这样,是不是大脑清醒一些了?
你得知道,我的长相很大众,如果想的话是能找出一大堆看起来和我很像的人。
我认为就是这么巧,另外关于你说的声音部分,你得明白记住一道声音远比记住一串字符难。你自己说的,八年前,也许你记忆中的声音早已被另一道声音顶掉了……也就是我的声音。”
特维尔坐在沙发上沉思了几秒,从兜中取出水壶的同时小跑着奔向门外,看来是想出去静一静。
茶几上摆着几张照片,是灯塔事务所的那几位(才刚刚拿出来的),我大概明白青咏他们刚才是在聊什么了。
希望他们还没有做出冲动的决定,施耐德和青咏,如果只是他们两个在讨论的话,我总觉得已经猜出他们准备怎么执行计划了。
……嗯,先等我缓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