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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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她

    Vol.5

    收到白雨沛微信时,涂山凛正在院子里修剪红梅树枝丫。手机被他搁在腿上,屏幕亮了亮,他暂时没空搭理。

    方宇哲站在他身侧,手中捧着pad,一项项逐一报告内容。

    “白二少爷今日下午返港,已经将白珠镇的调查资料传送过来,证实江小姐出嫁后这些年都没有返回过白珠镇,跟外婆那边的亲戚也毫无来往。至于原因,白二少爷说他从旁打听过,似乎和传承香方有关。但更具体的,同镇的人都不愿意透露,恐怕里面还存在猫腻。”

    “嗯,知道了。”涂山凛将一根剪下的梅花枝丫递给方宇哲,“找个花瓶插起来,放在我房间窗边。”

    “好。”方宇哲接过一枝梅,刚要走却见被涂山凛搁在腿上的手机屏幕持续亮起,显然是有新来电。他提醒道,“少爷,您手机一直有新来电。”

    涂山凛这才放下园艺剪,掸了掸手上的浮沉,低眸看向手机。

    来电提醒:白雨沛。

    “这个白雨沛,出去一个多月不联系,回来倒是着急忙慌来电话。”涂山凛随口揶揄,接起来电。

    听筒那端传来的声音却不是白雨沛,而是一个耳熟的女性声音。

    “凛少,我是傅从菡。”

    自古以来政商不分家,涂山家和傅家自然交情匪浅。这位傅家大小姐比涂山凛小两岁,从前交集不多,可自从他返港后,倒是经常在慈善晚宴或拍卖会这样的场所遇见她。

    “白雨沛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涂山凛跨过寒暄这步骤,直截了当问。

    “我和朋友在兰坊街玩,路过碰见有人持棍抢劫,我们赶跑那些人后发现倒在地上的其中一人是白二少爷,就帮忙送医啦。送他的时候见他手机落在地上,正好看见你的名字,我就赶忙联系你。”

    “人在哪间医院?”

    “就在涂山香坊附近那间私立医院,凛少你现在要过来吗?”似乎是担心涂山凛不为所动,傅从菡又语气担心道,“白二少爷被人打了一棍,现在人昏迷着,医生正要推他去做检查。”

    “劳烦你送医了,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涂山凛抬眸吩咐方宇哲:“让阿卓去插花,你开车送我去医院。白雨沛出事了。”他正要放下手机,忽地瞥见屏幕上还有一条白雨沛的未读信息。

    他点开来看:【阿凛,我看到她了。】

    涂山凛眉宇微蹙,江雪倾和白雨沛在一起?倒地的两人中另外一个,是她?

    ***

    江雪倾他们出事的地方位于一条背街小巷,巷口的监控摄像头是故障的。虽然当时就报了警,但出事经过根本无从调取影像画面,只能慢慢调查。

    江雪倾喝的矿泉水里被人注射入安眠药成分,刚才送医后已经被推去洗胃,整个人现在还处于昏睡状态。因为没有特别交代,她被安排住进普通病房里,身旁无人照看。

    白雨沛因有傅从菡他们陪同,照完脑部ct处理包扎好伤口后,被送进病房。

    白雨沛在做检查时已经苏醒,阿sir在病房对他录完口供后便离开病房。他头上裹着纱布,一脸可怜样地坐在病床上。听见门口传来轮椅的动静,白雨沛骤然打起精神,目光直勾勾盯着病房门。

    涂山凛坐在轮椅上,被保镖推着刚出现在病房门口,白雨沛呜咽了一声,整个人恨不得立刻下床奔过去。

    “阿凛,你怎么才来?你快看,我好惨被人打了,不知道会不会破相。”白雨沛一叠声地卖惨,直到瞧见涂山凛微微皱了下眉头,他才乖巧地闭上嘴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傅从菡和苏洧川坐在一旁沙发上,见涂山凛进屋,傅从菡眼眸亮起,一脸喜色地起身迎上前。

    “凛少,你来啦。”她回眸看了眼病床上的白雨沛,“白二少爷刚醒,我们一直陪着他。”

    “多谢你们把白雨沛送医。很晚了,就不留你们了。”涂山凛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傅从菡。他和苏洧川并没有交集,只朝他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

    他的语气客气却分外冷淡,明眼人都听得出是在送客。

    傅从菡却还站在原地,想和涂山凛多聊几句:“凛少,白二少爷的家人都在新加坡,他突然出事住院也没人照顾。我这段时间正巧休假,可以过来看他顺便给他带点靓汤。”

    “傅小姐有心了,我不喜欢喝汤。”白雨沛先涂山凛一步,微笑着婉拒。

    傅从菡见涂山凛一路朝病床边过去,并没有再给她任何眼神,只好收起心思告辞。

    “我先走了,改天再来探病。”

    “嗯,慢走。”涂山凛头也不回,低声应道。

    轮椅刚被方宇哲推到病床前,坐在床上白雨沛便叽里呱啦地一通倾诉刚才发生的惊险一幕。

    涂山凛打断他:“你发消息说,看见她了?”

    “对呀,我原本今天回港想先找家酒吧喝点酒放松放松,明天再来找你的。没料到半路上遇见那个和江大小姐同名同姓的女孩子,之前我帮你找人查过她嘛,当然很清楚她的长相,她本人比相片还靓。”

    “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你们一起被人打的?”

    “我这不是刚要跟你说事情经过,被你打断了。”

    “继续说。”

    “我口干,想先吃个橙子润润嗓。”白雨沛双手抱臂,傲娇道。

    “不说拉倒。阿哲,推我回去,我困了。”涂山凛扭头要离开。

    “唉!我说!你这人真是的,对我一点都不耐心。”

    白雨沛生怕涂山凛掉头就走,赶忙拉住他,又迅速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总之现在打人的嫌疑犯还没找到,阿sir说有消息会通知我。”

    涂山凛沉默地听完白雨沛的讲述,又问:“她人呢?”

    “我醒来后问过,那个女孩被推去洗胃了,医生说她喝了被掺入安眠成分的饮料,所以才昏睡不醒的。”白雨沛挠挠下巴,推测,“我猜她现在应该在楼下哪间病房里吧?那位傅小姐把心思全都写在脸上,送我进是因为你的关系,她可不会那么好心把一个不相干的女孩也送进病房的。”

    涂山凛听白雨沛把他和傅从菡扯在一起,不悦地哼了声。

    “啰嗦。”

    “呜呜,阿凛你这样冷淡我好伤心的。用到人家的时候说我能干可托付,没用的时候又嫌我啰嗦话多。”

    涂山凛实在受不了白雨沛的聒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侧过脸,吩咐身后方宇哲。

    “阿哲,推我下楼。”

    “你要去找她吗?”白雨沛一脸八卦。

    “只是去看看情况。”

    “切,我就说你不可能不在意的。”

    “话真多。赶紧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等你哦!”白雨沛拉上被单,乖乖躺回床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