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了看破开的玻璃窗，里面用胶合板封住了。

    方雷也不急着进去，他先竖起耳朵听了听，很安静，一楼似乎没人。

    他往后退了几步，到了雨搭外面，抬头看准位置，双腿在雪地里猛一蹬，身子垂直纵起，双手便抓到了雨搭上沿。

    翻身踩上雨搭，接着飞身一纵，便越到了二层的大平台上，平台积雪多半被风吹走，只到方雷膝盖。

    方雷伏低身子，慢慢朝落地玻璃门走了过去，走到近前向里面观察，内部挡着淡黄色窗帘，窗帘之间露出一条巴掌宽的缝。

    顺缝隙斜着望进去，能看到靠里面是个壁炉，壁炉里火焰噼啪跳跃烧的正旺。

    旁边沙发耷拉下来一双腿，看样子，有人守着壁炉正在酣睡。

    方雷试着拉了下玻璃门，果然从里面插上了，他也不急，拿出鞋里的水果刀插进门缝，一拨，插销咔一声轻响便开了。

    他紧盯壁炉旁边那双腿，还是一点没动，看来睡得挺死，方雷趁机低下身子握了一个雪球。

    他右手握着雪球，左手拉住门边猛一使劲，刺啦一声响，玻璃门骤然开启。

    “谁！”

    沙发上那人惊觉起身，喊了一声。

    方雷看的清楚，那人一只眼睛包着白布，枪就握在手里。

    没等那人摆正枪口，方雷一发雪球甩了过去。

    雪球正中那人持枪的右手，啵一声，枪翻着个飞了出去，啪地摔到了地上。

    枪刚落地，方雷匕首就架在了那人咽喉上。

    瘦脸，耷拉嘴角，一只眼睛包着白布，另一只三角眼带着愤恨跟恐惧，胡子拉渣，头发蓬乱。

    跟苏小能描述的一般不差。

    “知道我是谁吗？”

    方雷盯着高升开口道。

    “嘿嘿……我管你他妈是谁，杀就杀，少废话。”

    那人绝望的眼神中充满倔强。

    天南地北，无数人都成了方雷刀下游魂，胆大牛逼的，胆小尿裤子的，要拿钱勾引他的，要牺牲色相的，方雷见得多了。

    他淡然一笑，插好匕首：

    “高升，选个死法吧。”

    高升嘿了一声，道：

    “别他妈装酷，老子出来玩的时候，你还在家背小九九呢。还选个死法，我想牡丹花下死，怎么着，能满足老子吗？”

    方雷一把抓住他咽喉，冷着脸道：

    “你不选，我选。”

    方雷手像老虎钳，掐得高升眼睛凸出，直吐舌头，高升双手抓住方雷那只手，却搬不动丁点。

    方雷也不往死里掐，他腾出另一只手点上烟，猛吸几口拿在手里。

    陡然，他抬起拿烟的手，一下将通红的烟头插进了高升另一只眼睛。

    呲的一声，从高升眼睛里冒出一股白烟，焦糊的臭味也随之而来。

    方雷这才松开了掐住高升脖子的手。

    “呃……啊！”

    高升哀嚎着滚到了地上。

    “我曹尼玛！曹……尼玛……”

    看着满地打滚的高升，方雷又点上一支烟，叼着走出了别墅。

    身后，只剩高升哀嚎不断。

    跃出栅栏，方雷快步返回龙达，到了门口，刘山老远就迎了出来。

    “哥，回来的真快，东西我刚准备好。”

    刘山乐呵呵地说道。

    他给方雷装了一大背包食物和烟，生怕方雷不满意，还给找了个酒精炉。

    方雷又跟他交代几句，便带上东西走回医院，回到医院，苏小能趴在病床上，竖起尾巴支着下巴正想事情。

    见方雷回来，一下就蹦到地上跑了过去。

    “小心点，别撑开伤口。”

    方雷认真道。

    “嗯，知道了哥，人家看你回来，高兴么。”

    苏小能拉着方雷说道。

    方雷拿出给她找的衣服，苏小能乐开了花，拿着放在身前，看了又看。

    “换上试试。”

    方雷说完，叼着烟走出病房。

    站在走廊里，看着窗外一片漆黑的建筑，方雷忽地心情一沉，好好的城市竟成了这个样子，跟鬼域似的。

    每当看到这些，方雷对黑木的恨意就会增添几分。

    再想到妹妹方雨被他们掳走十几年，母亲也因此去世，方雷就恨得牙痒痒。

    不多时，方雷感觉身后有声音，转头一看，苏小能穿了一件漂亮的粉色羽绒服站在他身后，眸中全是喜悦。

    羽绒服很合适，不仅不显臃肿，还衬托出她曼妙体态，比起之前的米色紧身夹克，又变成另一种美感。

    “哥，好看吗？”

    苏小能说着，在方雷面前缓缓转了一圈，又学着古代佳人做了个微微屈膝的动作。

    那一瞬，方雷不免有些醉了。

    “真美！”

    方雷发自内心说道。

    苏小能红着脸呵呵一笑，上前拉住方雷：

    “哎呀，哥，别这么盯着人家好吗。”

    说笑着，两个人进了病房。

    这次有了酒精炉，再不用吃那些零食了。

    方雷挡上窗帘，从包里拿出几包冻肉跟速冻海鲜就跟苏小能吃起了涮锅。

    自从在乐嘉吃了烤肉，两人已经一个星期没吃顿像样的饭了，这次边聊天边涮，喝着饮料啤酒好不快活。

    方雷一边吃，一边听苏小能闲聊，苏小能跟方雷也毫无忌讳，嘻嘻哈哈的将各种搞笑呀糗事什么的都说给他听。

    两个人边吃边聊很晚才睡下，方雷和衣而卧，躺在门口床上。

    “小能，高升死了。”

    方雷打破寂静，开口道。

    “哦。”

    苏小能答应一声，过了一会又说道，

    “哥，我觉得你像个杀手。”

    “为什么？”

    方雷并没感到惊讶。

    “像电影里演的，嗯……不爱说话，对敌人睚眦必报，对自己人又很好。”

    苏小能说道。

    “呵呵，小能，是电影看多了吧。”

    方雷佯装轻松说道。

    “是不是呀，哥，我猜的对吗。”

    苏小能问道。

    “在不同的人面前，我就是不同的角色，是你的保镖，也是敌人眼里的杀手。”

    方雷语气认真地说道。

    “嗯……哥，我明白了，是谁不重要，对谁才重要，对吧，哥。”

    苏小能顿悟道。

    夜里，两个人躺在各自床上又聊到很晚，才睡去。

    第二天醒来，方雷又查看了苏小能的伤口，除去脸色稍稍显白之外，已经痊愈了。

    方雷跟苏小能说了计划，晚上便要继续往东走，去开发区天丰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