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进了旁边的厂房，方雷和苏小能顺着痕迹走到厂房一侧的小门前。

    门已经从里面插上了，方雷用鞋里的水果刀拨开插销，开门走了进去。

    门里一片雪混着脚印，再往里，雪被甩干净，就看不见肖柔的足迹了。

    车间两侧横放着数台机床，距离跟位置很规矩，周围靠墙有几个工作台，一眼便能看清楚整个车间。

    方雷跟苏小能在车间里找了一圈，也没发现肖柔从哪儿出去的。

    方雷很头疼，肖柔作为雨狼的顶级杀手，反侦查手段不在自己之下，想找到她留下的蛛丝马迹很难。

    仔细思量一下，他又走出车间，绕着车间转了一圈，除了肖柔进车间留下的足迹跟他和苏小能的足迹，再没发现有往外走的痕迹。

    方雷想到一种可能性，便走出车间查看起房顶，果然发现几处痕迹。

    他一琢磨，是肖柔从车间上面窗户翻出去上了房顶，再关上窗户，从车间房顶跳出墙外。

    她伸手好跳的远，加上滑翔翼就更远了，所以很难发现。

    按照这个思路，方雷在工厂外果然发现一处新鲜痕迹，那痕迹距离车间足有十五六米远。

    那道痕迹朝市区而去，方雷顺着追去，他琢磨着，现在是白天，一但接近市区异鬼多起来，肖柔肯定要对付异鬼。

    到时候斩杀异鬼，留下点血迹什么的，也不怕找不到她。

    开发区跟市区之间有一小块荒地，肖柔的足迹穿过荒地进入市区，那足迹在雪地里很明显。

    方雷、苏小能跟着那道痕迹接近市区的时候，发现一群异鬼正围在一栋居民楼外，啃食着什么。

    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肖柔被大群异鬼包围，寡不敌众……

    方雷马上否认了这种想法，肖柔是高手，绝不可能犯这种错误，反倒有另一种可能。

    先杀死普通异鬼，又利用几具异鬼尸体引出大群异鬼，挡住可能追踪她的人。

    苏小能这时候低声在方雷耳边说道：

    “哥，好像有五十只异鬼呢，我们绕道吧，太多了。”

    方雷倒也不怕，但杀死这些低等怪物也没什么卵用，只是耽误时间而已。

    于是便答应道：

    “好，我们绕着走过去。”

    两人距离远，异鬼又忙于抢食，便没发现他们。

    方雷跟苏小能绕了挺远一段路，到了市区外围的居民楼下。

    这下没办法再跟踪肖柔的痕迹了，方雷便跟苏小能进了一栋居民楼里。

    找了一户人家进去，准备好好商量一下，晚上再去找肖柔。

    坐在沙发上，苏小能开口问道：

    “哥，你要找的人干了什么坏事。”

    方雷道：

    “抢别人东西，抢了就跑。”

    苏小能点了下头：

    “那就是抢东西的强盗了，那我们抓住他，把东西还给天丰大厦的人，他们肯定会高兴，我去了，他们肯定不会赶我走了吧。”

    方雷认真道：

    “谁也不会赶你走，谁赶你走，我第一个不答应。”

    苏小能红着脸，开心地笑了出来。

    方雷又说了几句夸赞苏小能的话，让她对自己更有信心，接着，又转回了寻找肖柔跟高阶异鬼的话题上。

    “小能，你帮我想想，那些高级异鬼都能出现在哪些地方。”

    方雷边思索，边开口跟苏小能说道。

    苏小能不会想太多，她的想法往往很直接，不会被客观因素迷惑。

    “哥，我觉得，那些大怪物肯定都在更大的建筑物里，这些民居商店什么的太小，它们肯定不会在这些地方呆着吧。”

    方雷也有这个想法，便点头道：

    “嗯，有道理。”

    他琢磨了一下，苏小能的话的确不假。

    就算蛋是在居民楼里孵出来的，它肯定也不会在居民楼里待时间长了，应该会跑出来寻找更大的容身处。

    想到这，他开始琢磨起周围有哪些大型建筑，可以隐藏那些巨物……

    分析一圈下来，方雷得出结论，这里居民区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老小区，存在高阶异鬼的可能性很小。

    仔细想了一下，北边的几座体育场馆，往南的一所私立学校跟市医院最有可能藏着高阶异鬼。

    苏小能有些奇怪地问方雷：

    “哥，为什么非要去有高阶异鬼的地方找那个人呢。”

    方雷不能明说，一时间又编不出恰当理由，只能仰躺在沙发上，抬头盯着天花板，沉声道：

    “直觉……”

    苏小能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哥，电影里，有的人会把厉害的怪物当成神，那个人会不会也是这样，拿重要的东西去献祭给怪物。”

    方雷心道，小姑娘还真能脑补，便顺水推舟：

    “嗯，有可能。”

    苏小能望着地板呆呆出神：

    “哎，也是个可怜的人。”

    方雷闻言心中一动，或许，肖柔不单单只是想变强吧。

    在焦急的等待中，夜幕再一次降临，养足精神的两人走出居民楼。

    方雷放眼一看，积雪上尽是些歪歪曲曲深浅不一的沟壑，想从这些痕迹中找到肖柔的足迹，已经不可能了。

    想了想便跟苏小能朝南面走去，学校跟医院都在南面，存在高阶异鬼的概率会更高一些。

    走过街道，穿过建筑，在异鬼踩出的沟壑里行进，很快就到了学校门外。

    门垛上挂着金色牌子，露在雪面上只有明睿两个字。

    暗绿油漆的铁栅栏后面是操场，操场再往里便是陈旧的红砖教学楼。

    那暗红的楼体好像百年古堡，暗淡了所有光线，跟反射出月芒的雪面形成了鲜明对比。

    方雷大概看了一眼，偌大的操场少有几条异鬼留下的痕迹，教学楼大门稀碎洞开，好像黑暗巨兽的大嘴。

    “走，进去看看。”

    方雷说完，单手勾住栅栏上沿，翻身便进了里面，苏小能一蹦，跃过栅栏跳到了他旁边。

    “哥，这里很恐怖的样子。”

    她拉着方雷胳膊说道。

    “没事，有哥在。”

    方雷带着苏小能，顺雪地里的沟壑便到了教学楼门口，里面异鬼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很有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