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见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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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四)

    三个多小时的路程,我们终于回到了雷泽布家的农场。

    下了车,感受微风带着青草香气,扑面而来的微凉感,沙沙的摩擦声伴着牛羊的叫声是牧场的独特的合鸣。此刻面前无边绿茵,鸡羊成群。

    “汪,汪,汪汪。”

    一只通体黑色的德国牧羊犬向雷泽布跑来,兴奋的摇晃着尾巴。

    “可卡,乖孩子,乖孩子。”

    雷泽布摸摸它的狗头,“去一边玩吧。”

    “走,沈故,进屋吧。”

    雷泽布招呼着我进屋。

    好家伙,一进屋满地狼藉。不知道的以为是准备拆迁呐,还是本身装修的就是叙利亚式战损风。

    到处可见的啤酒瓶,烤肉签子,零食袋......

    棕色地毯被挂到了墙上的羊头饰品上,四个沙发靠枕东南西北角一边一个,一个方形小沙发直接被竖立起来。电视机横倒在地上,桌子上各种游戏纸牌掺杂在一起。

    怎么沙发缝里还有个小孩嗝屁袋?那红色的绳子又是干什么使的?

    我一脸无语地看着雷泽布,后者嘿嘿一笑,摸着他的光头,解释道:“我这不害怕吗?所以找了几个朋友来家里开party,还没来得及收拾。”

    “那他们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我嘴可严了。”

    “嗯...”

    “达令,你去哪了?”

    房间二楼传来一娇媚女声,随后走下来一身材丰满,金发碧眼的美女,身上只穿着一件大红色内衣。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雷泽布,“这位是...”

    “卡琳娜,我的女朋友。”

    “卡琳娜,这位是沈故,我的中国兄弟。”

    雷泽布给两人互相介绍着。

    “嗨。”卡琳娜丝毫不在意自己与一个初次见面的人面前只穿了一件内衣的情况下,挥着手向我打着招呼。

    人家女生都不害羞,我身为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害羞呢,一脸正义的注视着卡琳娜,回应道:“你好,卡琳娜。”

    卡琳娜走过来,用左手食指在雷泽布胸口画着圈说道:“你一早离开,就是去接这位朋友了吗?”

    “嗯,亲爱的,你先上去,我俩还有事要去做。”

    雷泽布回答道。

    “我,在外面。”

    我决定还是不在那当个电灯泡了,离开房子,坐在门前的摇椅上,脑海中不自主了想起来那晚杨淼淼穿着睡衣来我家的场景。

    “呜汪,呜~汪汪。”

    可卡朝我不停的叫唤着

    “可卡,乖孩子,过来。”我学着雷泽布的样子说着,可是依旧没什么效果。

    得,你喜欢叫就叫吧。

    过了几分钟,雷泽布从屋里出来,可卡看见自己的主人才停止下来。

    “看来我不是很受动物的欢迎哈。”我打趣道。

    “可卡是一只优秀的牧羊犬,警戒心很重,它的鼻子可是很灵的。走吧,带你去地下室。”

    雷泽布一只手倚着摇椅说道。

    来到位于农具仓库底下的地下室。

    下了底下,一瞬间感到清凉,一块地板门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的温度。

    雷泽布拉开电灯,周围被照亮,我得以看清地下室全貌。

    整个地下室大概也就十几平米,两米高。

    除了一个由三块木板搭成的桌子和一根带着电线的灯泡外没有其他东西了。

    从生锈的电线和落满厚厚一层土的木板桌上来看,这里应该很长时间没人来过了。

    那块方砖静静地躺在桌子上,由一块纯白色羊毛垫垫着。

    它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到来。

    当我第一眼看到它时,那双梦中墨绿色的双眸好似又从深渊中出现,透过方砖凝视着我。

    我咽了一口口水,背上冒出冷汗,战战兢兢的走到桌子面前。

    “怎么样,看出点什么了吗?”

    雷泽布在一旁问道。

    我摇了摇头,回答道:“近些年,全世界各地都挖掘出各种各样的浮雕与壁画,无一例外的是它们起到的作用和现在我们用手机录像的作用是一样的。”

    “但也有个别的是文字以及有关宗教、神明信仰有关的。”

    “打个比方,就像你们昨天的party,在没有现代化设备情况下,想要记录下来,你们就可以选择画画的方式或浮雕记录下其中的一瞬间的画面。”

    “所以,仅仅这一块方砖无法看出什么信息。”

    “那怎么办?”

    “别急。”

    我掏出手机,对着桌子上的方砖拍了一张照片,说到:“明天我去找我的老师,或许我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行,今天你先住到客房吧。”雷泽布说道。

    “好。”我对住宿的要求不高,只是内心祈祷着今天晚上不要出什么幺蛾子或者诡异的事,看在上帝的面子上,阿门!

    待我俩离开后,那方砖突然的,没有外因,没有征兆的轻微颤动着,发出如同蜜蜂的振翅声。随后从表面渗出少些绿色浓稠液体,开始腐蚀原本表面上的风化层,冒出阵阵白烟,几分钟后,一切又恢复如常。

    我坐在草地上,感受着微风拂面。

    这时突然电话响起,我拿出手机,看到是杨淼淼。

    “喂,怎么了?”我问道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一切顺不顺利。”远在祖国那头的杨淼淼此刻正在老家的村子里梳着头,细声关心道。

    此时,一人在A大帮两人代课的王州平那可是遭了老罪了,“你俩去玩,让胖爷给你俩带课,好样的,廉价劳动力算是让你俩玩明白了。”

    “挺顺利的,明天要去拜访我的老师。”

    “是安德克烈·史得利教授?”

    “嗯。”

    “那你注意安全哈,我先挂了,妈妈叫我了。”

    “好”

    挂断电话的我总感觉有一丝不对,我好像没和杨淼淼提起过我的老师是安德克烈·史得利教授,她是怎么知道?我说过吗?

    “嘿,兄弟,客房有些问题,额...你可能要住阁楼了。”

    这时,雷泽布跑过来向我说道。

    “怎么了?”我好奇的问道。

    “客房的床不知道怎么的坏了,现在阁楼还能住人,要不你...”

    “阁楼吗,没问题。”

    “好,我这就去给你收拾收拾。”

    晚上。

    卡琳娜已经走了,现在这大农场只有我们两个大活人。

    雷泽布从后院推出烤炉,一个带轮子的那种黑色大铁炉。又从冰库里拿出一些真空包装的牛排,彩椒,土豆什么的。

    “感谢你,沈故,我的兄弟。”

    雷泽布拿着两瓶冰镇啤酒,说着,扔给了我一瓶。

    “不用客气,好奇心驱使着我来这里,或许这件事本来就与我有关。”

    今夜的星空云层密布,见不着丁点星光。

    吃完晚上烤肉,雷泽布带着我来到今天我的住处——他家的阁楼。

    一个金字塔型的房间,有一个朝南的窗户,遍地摆放着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箱子。

    地上很干净,一尘不染,看起来平时应该经常来阁楼。

    一张木质短腿床,铺着黑色的床单。

    “早点休息,有事叫我。”雷泽布说罢,便离开了阁楼。

    我把背包和行礼放好,堆在最里面的角落。

    坐在较硬的床上,托着下巴思考着目前经历的一切。

    自从在飞机上梦见那头巨大的羊头怪后,这一切就好像有一根无形的绳子拉着自己走一样。

    “嘎吱,滴啦,嘎吱,滴啦。”门外传来脚步声和一种珠子落地的声音。

    我以外是雷泽布来送什么东西,站起身准备去开门,走到门前,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打开门,嗯?没人。

    可能是一些小动物之类的,我心想,澳洲这地方盛产小动物,很正常。

    回到床上,那声音又开始响了。

    不过这次我并没有管,全当是那些小动物弄的声响。

    夜已深,我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睡得很快,我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

    半夜,我被敲窗声给弄醒,揉着朦胧的睡眼,定睛一看,立马吓醒。

    “卧槽!”我大骂一声。

    特么的窗外一个好像穿着斗篷的黑影矗立着,要知道这房子少说八米高,还他妈的是阁楼窗外,不是哥们你会飞啊!

    我被那黑影弄的精神得不能再精神了,浑身开始冒冷汗,左手颤抖着向后摸手机。

    “艹,冷静,冷静。”我咽了口吐沫,不断地给自己心里暗示“唯物主义,唯物主义。”

    那黑影似乎开始向窗户靠近,好像伸出了手,在玻璃上一边一边的画着什么形状。

    摸到手机后,我迅速打开手机手电筒,照向窗户。

    黑影消失了,我颤颤巍巍的下了床,腿软了。

    艰难走到了窗户那,鼓足勇气,看着黑影留下的一个五芒星的图案,转瞬又消失了,一口气推开窗户。

    什么都没有。

    “呼,呼!”我长吁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夜晚的风吹了进来,吹到我身上还有些凉。

    “不查了,查不了一点了。”

    我拍着胸脯,自言自语的说道:“明天就走。”

    再查下去,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比法老的诅咒都刺激!

    我重新回到床上,用手机查明早最早的航班。

    “叮咚~”

    谁半夜给我发消息?

    我点开,发现是我的老师安德克烈·史得利教授。

    上面写到:“听说你回来澳洲了,怎么不知道来看看我呢!明天我在学校等你哦。”还附带了一个小狗表情。

    “!老师怎么知道我来澳洲呢?”我发过去问到。

    “你的社交媒体上发的。”

    我一拍脑门,我忘了我发过社交媒体了。

    “好吧。”只是去看老师,应该没什么事吧。我心想道

    我回复道:“明天见,老师!”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