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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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细算来,这是我来到龙头市的第五个年头。

    这五年我遇到了很多事,这些经历对我而言,真的是千灾百难。

    总结,从我来到这座城市至今,就从未曾遇到一件好事。

    对了,我叫薛曲,今年刚满二十岁,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打工人。

    在这座巨大的洪荒巨兽城市中,我这种人最为常见,每天看似忙的不可开交,实际上过的浑浑噩噩。

    除了坐公交往返公司以外,基本都是呆在租房公寓当中,毕竟我的微薄工资并不支持其他花销,能够这般生活已然是满足。

    但看到别人朋友圈里各地开心游玩,享受生活和美食时,我的心里面除了羡慕,还剩下了嫉妒。

    看了看挂表,下班回到家的时间是晚上9点整。

    这时间不早不晚。

    我所租的房子很偏僻,老式层楼,一层十几户,在龙头市的外围,西靠东因河,南靠鱼肚岭。

    从高处看,这地方就像是被围堵孤立了般,显得又黑又阴。

    也或许正因为这原因,周围地带一直没有被开发,荒凉一片,不见人烟。

    早期听说这房子死过十几个人,我当时还害过怕,但面对低廉的房价,咬了咬牙还是住了进来,虽然一直怪事连连从未间断,但现在我倒是不怎么怕了。

    毕竟游戏一开,耳机一带,鼠键一横,鬼什么的也就那么回事了。

    真要是遇到,多少我得带它打两盘。

    毕竟自己单排是真的累。

    十点整,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又低又轻,如果你仔细听听,像是有人在敲门板的下冒。

    我已经见怪不怪,走过去打开门张望。

    果不其然。

    门外啥也没有。

    最开始我住进来的时候,是真的吓坏了,还专门去找人问了问,他或许看我一身穷酸样,很敷衍说这地方不干净,去请个仙家住宅就行。

    我问他什么仙家?

    他给我指了指摆着的泥塑,那是各式各样的神像,是几乎没个我认识的神仙。

    我虽然不认识仙家,但我认识价格,那是四位数的人民币。

    我自然是很识趣的离开了,在四周逛了逛,这地方就连买个护身的符囊,都得百八十块。

    我估计天上仙宫其实也不咋地,瞧瞧这些神仙们都挺缺钱的。

    可我寻思家里怎么也得摆上个,所以我还是选择买了一个回家,不过并非是神像。

    我买了一个高达,素组的神高,拼好后放床头上供着,没事我能摆弄几下解解闷。

    神高达嘛,高低也带个神,真要是遇到鬼怪了,直接上去给个爆热神掌,比什么鬼画符好使多了。

    当然,也只是为了自我排解,摆了这神高达后,敲门声还是时不时的有,我也没有见到高达飞起来给它一暴热神掌。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最后我遭不住了,提着板凳鼓起勇气推开了门,然后看到便是这番景象,外面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打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怕过这敲门声。

    彤彤彤。

    楼道传来拍皮球的声音,还有倆小屁孩的嘻嘻笑声,听起来玩的很开心。

    我瞧了瞧,没有皮球,但有个七八岁小孩。

    他就露出个头,躲在门框边缘直勾勾的望着我,眼睛一眨不眨的,这眼神看的我后背发凉。

    我低头看了看地面,这孩有影子,看着也挺眼熟,便没有多搭理,转身关上了门。

    遇到怪事时,我都会安慰自己是自我心理造成的恐惧。

    事实也是如此,无论是上次的没脚女人,还是上上次的倒悬脸,还是上上上次的木头人,最后都证明了是假的,我身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那没脚女人是大晚上穿了双黑鞋,加上她脚步声几乎没有,我才以为是她有问题。

    倒悬脸,倒是真吓了我一跳,就这么漂浮在半空中,还来来回回的飘动,可第二天出门一看,好家伙,这不是条大破裤衩吗?上面好几个洞洞,谁这么缺德穿成这破样,最重要的是挂楼道顶,轮廓吓死个人。

    至于木头人,真的很难说清楚,当时我头脑不是很清楚,正发着高烧,到底是不是真的,还真没有个准信。

    这事说出来估计也没有人信,因为真的很离谱。

    我看到一堆小木头人,大概有一寸大小的木头人,在我房间里面歪七八扭的干架,打的死去活来的。

    当时我看的津津有味,一点也不觉得怕,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我还特地抬头看了一眼我的神高达。

    没动。

    “奇了怪了。”我注视地板上的水渍,皱着眉挠了挠后脑勺。

    我什么时候弄上的,我刚刚洗澡没擦干净吗?

    没多想,拖干净后,我便趴在了电脑上。

    彤彤彤。

    门外有传来了敲门声。

    可我正团的激烈,带着耳机什么都听不到,这时候我的眼里只有抢对面大龙,如果抢不到的话,这把十有八九就寄了。

    敲门声大约维持了十几秒,便再也没有声音。

    往复如常。

    而我在埋头苦干着,虽然最后还是输了。

    我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十一点,所以我想再打一把,打完晋级赛就睡觉。

    然后这一场晋级赛打了九次,才好不容易上去,我真的很想骂娘。

    再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

    我连忙收拾收拾现场睡觉,明天请假回老家上坟祭祀,得赶一早的车回去,但愿明天四点钟能爬起来,真要命。

    随着房间灯光的消失,四周变得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任谁都没有发现,在月光的折耀下,玻璃上投出了模模糊糊的虚影,它们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整间屋子,无一例外都望着墙东头的木床,一动不动站立着。

    不只是这房间,整座楼都透露了一股怪异。

    一层有人点着绿油油的烛火摇头晃脑,原地跳着大神,口中念念有词;

    二层有人在上蹿下跳着,如同蛇蝎摇摆,扭曲非常;

    三层有人烧香拜佛,时不时的朝地磕头,哭天喊地;

    四层有人立在原地动弹不得,像是雕刻而成的木头人;

    五层正有一个小孩脑袋挂在门上,望着不远处紧闭的房间门嘻嘻笑着。

    “嘻嘻嘻。”

    “又有新客人。”

    “真热闹啊。”

    “真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