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旭对此不予置否。

    灵晶已经进入自己的系统之内，拿出来是不可能的，因为她自己都还没研究清楚灵晶的用途。

    反倒是这次的畸变者让她再次开始怀疑，究竟它们是人？还是……真正的怪物？

    她无从得知。

    她只知道，李运行走至今，举步为艰，几乎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加害者，所以它们没有面容，只有一张张嘴，让她不得不选择妥协，然后在人性的贪婪之下，选择了臣服。

    所以……到底人是怪物？

    还是怪物是人？

    她闭上眼睛，甩去脑海中翻滚沸腾的情绪，沉沉的吐了口气。

    虞芩芸检查了一下办公室，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之后对着明旭挥了挥手：“走了。”

    “再不走等会警局那边的人过来了。”

    她说：“这要是被抓到，怎么也得去禁闭室走上一遭，麻烦得很。”

    “马上。”

    明旭在工位上看了一下，最终找到李运的工位，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家三口的合照。

    “你要带这个回去？”

    “不。”

    明旭说：“我只是看看。”

    她将合照重新塞了回去，两人匆匆的离开现场，几乎在她们前脚刚走，后脚便传来了警局那边的滴滴声。

    明旭临走前特地扫了眼，发现余锦涛居然也在现场。

    他这个时候不该在医院修养吗？

    不过转念一想，明旭突然间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出院了。

    因为医院所需的费用是正常人消费不起的地方。

    明旭收回视线，摸了摸自己的头盔。

    她突然有种尘埃落尽的感慨。

    明旭问虞芩芸：“畸变者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虞芩芸：“灵源因子咯。”

    “那灵源因子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这个问题还真把虞芩芸问倒了。

    “不清楚。”

    “反正很早很早之前灵源因子就一直存在。”

    “我们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总归是畸变物、畸变者和畸变体，以及灵晶身上出现的。”

    明旭回想了一下李运的记忆，她曾看见李运无意间撞见自己才开始导致的异变。

    所以……罪魁祸首竟是我自己？

    不对。

    明旭很快否决，因为她想起自己的拟态化。

    连医院都无法勘察到自己的畸变程度，也就是说自己在拟态化的时候根本不会释放灵源因子。

    那么究竟是什么在释放？

    她想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自己的物品栏上。

    【真相（匕首）】。

    她目光微微一闪：“哦对了，我之前杀死畸变者用的是你们对队长给我的匕首。”

    “真相？”

    “对。”

    “那应该没问题。”

    虞芩芸淡定道：“真相的使用代价是你必须剥开灵源魂域的内核，找到对方并击碎，否则你使用它却没得到真相，恐怕会不间断的释放灵源因子。”

    所以当初李运的畸变还真是因为她自己！

    因为她使用了真相削去空间异能者的枪械，所以没能得到真相，它便释放了灵源因子，只是后来她将匕首放进系统里面了，所以它没有危害到虞芩芸和明希。

    可饶是如此，自己身上仍旧残留一些，于是李运看到了她。

    她想起了要努力。

    所以她主动去加班，最后发现所有人都在骗她之后精神崩溃。

    明旭抿了抿唇，一时间没有说话。

    安静弥漫在频道中，似乎察觉到了双方之间的冷凝，蒂娜率先出口：“嘻嘻，小菜鸟，今天第一次上工感觉如何？”

    明旭摘下头盔，抬眼看向前方昏暗的路口。

    明明灭灭的老旧灯光之下，周围的小道都变得古朴起来，明旭踩着滑板紧跟在虞芩芸身后，速度竟是丝毫不亚于虞芩芸的机车。

    虞芩芸回首看了眼明旭，几乎是那一瞬间，老旧的灯光如幻影般消散，露出了前方明亮通透的街道。

    “我先去接花姐了。”

    她说：“回头公司再见~”

    她的声音很快消失，明旭则停了下来，在蒂娜的等待之中淡淡的说：“第一次上工的感觉。”

    “可真是好极了。”

    回到宿舍明旭脱掉了沉重的防辐射服，随手擦了擦额间的热汗。

    她抬眼，看着明希从沙发上爬起，期待的望着她：“姐姐，辛苦啦~”

    “欢迎回来~”

    明旭心中骤然一软。

    “乖。”

    明旭随口一问：“我今天出去工作，你在家乖不乖？”

    赫然是一副哄孩子的模样。

    明希对此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甚至是无所谓：“还好。”

    “就是有点无聊。”

    她说：“姐姐，要不然我们重新开个火锅店吧？”

    “这样我好去收银，也不会这么无聊了。”

    “你想重开火锅店？”

    明旭迟疑两秒，想到原主的手艺，顿时陷入了无限深思。

    “你真打算重开火锅店？”

    “不是我重开，是姐姐你重开。”

    明希纠正：“这是你想开的姐姐，不是我。”

    这句话有点怪。

    明旭一时间无法反驳，如果真是林小满想开的话，自己可能还真得重开一下。

    可问题是，她既不会做火锅，也不会做调料，更对开店一窍不通。

    她皱了皱眉，突然想起自己今早看见的卢天羽，他年纪也不大，可是他去上学了。

    而明希一个不过十岁左右的孩子，正常情况下难道不应该上学吗？

    她问明希：“你今年多大？”

    “十岁。”

    “你这个年纪不是应该上学吗？”

    明希张了张嘴：“可是姐姐。”

    她说：“我没有身份信息。”

    “而且学校不接收四星以下的公民学生。”

    她比了一下：“我可能……连五星基因序列公民都比不上。”

    闻言，明旭顿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明希居然没有身份信息！？

    林小满照顾她这么长时间，居然一直到现在都没给人上户口？

    这也太不长心了吧？

    她突然觉得自己对明希和林小满之间的相处模式不是很了解。

    她低头问：“那你想要身份吗？”

    “不想。”

    明旭本以为会听到“想”字，结果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她顿时沉默片刻，问：“为什么？”

    明希仰头看她：“因为我不想离开姐姐。”

    她说：“有了身份之后，我们就得分开。”

    “所以，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