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司隶，进入并州上党郡。

    勒马伫立在沾山外，清漳水边，聂辽心绪些微起伏。

    若论黄巾军中哪个分公司业绩最好，那必属黑山分公司。

    若论黄巾军中哪个渠帅活得最久，下场最好，那必属张燕。

    这老哥可以算得上汉末三国时期的一代传奇人物。

    他用实力向灵帝、袁绍、曹操证明了，什么是太行山扛把子。

    太行三州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从一少年游侠，到成为部下万余人的社团大哥；从带资入股，到接替张牛角成为黑山军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

    从加盟讨董联盟，到两度助公孙瓒对战袁绍；从被灵帝封为平难中郎将，到被曹操封为平北将军、安国亭侯。

    这就是褚燕，也就是张燕咸鱼翻身的逆袭人生。

    此时，黑山军首领张牛角还未起事，而褚燕已率众转战于冀州中山国的山水间。

    按照章节关卡通过评价的条件，黄巾军三十六方渠帅必须击杀，所以张牛角必须死。

    然而褚燕如果未能接替张牛角成为黑山军首领，那么就不会被算作黄巾军渠帅之一。

    即便他打着黄巾军的旗号，自立起事，也不在章节关卡通关评价的必要条件中。

    所以，聂辽现在要先斩张牛角，再看看褚燕是否有收服的可能，视具体情况而定。

    唤出用户界面，查看一番张牛角的信息，他一抖缰绳，策马向博陵郡博陵县驰去。

    半个时辰后，聂辽牵着玄龙马，步入博陵城。

    他本以为依据史料记载中的只言片语，他寻找张牛角需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询问路人稍作打探，就得知了张牛角的居处。

    这家伙竟然是博陵城的一个富商豪强。

    由于中山国比邻幽州，靠近并州，所以很多中原商贾经常往来途经于此，北上边境或草原，与匈奴、鲜卑、乌桓等族交易马匹牛羊与皮毛等货物。

    张牛角便是据此发家，他不仅行商，也坐贾，在这博陵城内，旗下拥有数间铁匠商铺。

    聂辽心下一琢磨，你这是自产自销自用啊！

    难怪其与褚燕合兵一处后，却被褚燕推举为黑山军首领，褚燕当时已有部下万余人，如此看来，想必张牛角部下人数之于褚燕只多不少。

    严格来说，无论是张牛角，还是褚燕，都不算是真正的黄巾军渠帅，因为他们二人并非太平道中人，连普通信徒都不算。

    只是在张角于冀州率众起事后，张牛角打着太平道的旗号起事，自称太平道将军。

    不过在朝廷眼中，无论是黄巾军还是黑山军，都是贼，所以一视同仁。

    既然张牛角做贩卖马匹的生意，那就好办了。

    博陵城并不大，不多时，聂辽牵着马，来到一座府宅大门前。

    放下长刀，他上前轻轻叩门。

    片刻，张牛角府中仆人开门，询问道：“阁下何人？来此有何贵干？”

    “在下有一匹宝驹，前来请张先生估个价钱。”聂辽拱手回道。

    那仆人向聂辽身后看去，双眼顿时一亮，问道：“可是这匹马？”

    聂辽点点头，微笑回应。

    “我家先生正在府中休息，阁下请进。”那仆人拱手一礼，当即将府门大开，侧立一旁。

    聂辽见此，拿起长刀，牵马入府。

    那仆人随即快步向府内一间屋子走去。

    约莫一刻钟，一名身形高大的中年汉子大步向聂辽走来。

    “可是阁下要卖马？”张牛角看了聂辽一眼，又看向玄龙马，当即目不转睛，拔不出眼。

    “正是在下，正是此马。”

    “好马！好马啊！如此肩高，如此身长，如此毛色，如此筋骨……”张牛角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走向玄龙马。

    “张先生不忙相马，在下听闻张先生家中有数间铁匠商铺，是以想问问张先生，收刀吗？”

    “刀？什么刀？环首刀，吾可不敢收，朝廷可是明令禁止的。”张牛角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聂辽闻言，不禁笑出声来，他一手握着长刀，一手指着张牛角，“张先生可真会说笑，既已决定起事，何必在乎朝廷？张先生以为然否？”

    张牛角顿时一愣。

    下一瞬，他停步驻足，猛然回过头，脸色阴沉无比，眼神凶光隐现，死死盯着聂辽。

    然而还未待他开口呼唤府中家兵，便见聂辽轻抿嘴唇，随即将右手拇指和食指圈起，放入口中，吹了个哨子。

    再下一瞬，他便听得砰的一声闷响，以及骨骼碎裂的声响。

    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腾空而起，眨眼间飞到了聂辽脚下。

    他想起身，却发觉自己动弹不得；他想呼喊，却发觉嘴里满是鲜血。

    困意突然袭来，令他沉重的眼皮缓缓闭合，再无一丝生息。

    聂辽看向玄龙马，伸出右手，四指握拳，拇指在上。

    玄龙马立时打了个鼻响，似是有些不屑于聂辽如此简单的奖励。

    待聂辽浑身滴血不沾地斩下张牛角的头颅，便一手握刀，一手提头，步出府门，向博陵郡太守府官署走去。

    玄龙马在他身后缓缓踏步跟随。

    半个时辰后，太守府出动所有郡兵，包围张牛角的府宅和旗下所有商铺，抄家。

    不过，此时的博陵太守已经换人了，原来那个太守跟张牛角有勾结，一听聂辽将张牛角斩杀，当即要将他下狱。

    无奈之下，聂辽只得挥刀斩了这个太守，二千石大官啊，杀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

    所以群丞摇身一变，变成了代太守，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就是立刻组织郡兵，抄张牛角家。

    聂辽将此间事情原委详细写成奏疏，也陈述了他在各地州郡斩杀黄巾军渠帅之事，以及在益州斩杀益州刺史郤俭之事。

    随后，他命令博陵郡太守府，派信使将奏疏送报朝廷，而后策马出城，直奔西南常山国真定县。

    聂辽纵马疾驰间，恍然想起，褚燕和他的子龙是老乡啊！

    虽然在历史上，赵云与褚燕并无交集，也从未交战，但想来赵云对褚燕绝对没什么好感。

    赵云初时参军公孙瓒麾下，便是因为家乡深受贼害，这个贼，很有可能与褚燕脱不了干系。

    虽然成年人不做选择，但是赵云是例外。

    所以，褚燕的生死，便交由子龙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