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开后
繁体版

第六十五章 搜贼

    这一类迷烟的效果无非“志乱神迷”四字,可让醒的人意识不能集中,犹是恍惚,可令熟睡之人,睡得更为死沉,难以醒来。可这也无非是于常人而言的。似戚正荣、米明秀这般,内功精湛者,内转周天,意如日月,守得气行经脉巡如经天,也不过是转上一周,呼吸动念,其效果便会被驱散。左右不过是吸几口烟气,是不能如何的。错非是喝上一大碗迷药,才会内周天的功夫失了效果。

    戚正荣便又扯开地上之人的手腕、脚腕,用手捏了一下,却是关节活络,显是个精湛于缩骨、脱骨的,再一摸手指,食指、中指之间靠近指肚的地方,有明显的薄茧,便是冷笑,说道:“还是一专门的贼,不是半道出家。这厮是从小练的。他关节轻轻一捏一拧,就脱开了,本人竟然还无丝毫痛楚。手指上的茧子,明显是练习妙手空空才出来的,不论是学文识字、练武强身,茧子都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位置。师妹,你们且看住了他,我去找店家要绳索,将人捆了。”戚正荣快去快回,只是片刻,就带了一捆麻绳过来。

    对付这贼门的,他却也有手段:卸开了对方肩、肘、腕三个地方的关节,绳子重点照顾,在关节之间紧系死扣,绳子勒进了关节缝中,将人捆的死死的,一双脚腕也是一般,再手、脚一攒一并,就把人捆的动弹不得。

    若是不习缩骨之术的人被如此捆住,不肖一时三刻,便要因气血不畅,让手臂、手脚失去知觉,捆上一天,肢体便会坏死。

    可这习练过缩骨的人,却是必须这么捆的,否则便捆不住,可以脱绳而去。

    再一个,便是缩骨之术因为从小练习,所以脱和不脱,对其而言犹如吃饭喝水,虽看着捆的紧,也仅仅是让其无法脱开,捆上三天,气血也都是通畅的。

    缩骨之术,早已在长年累月的修炼过程中,对其关节一处,有了非常人的改变。

    故而这贼,被捆扎的死死的,人竟依旧受到迷烟的影响,不曾醒来,嘴角还流出了一些鼾水,似是沉浸于美梦之中。

    戚正荣也夸了谷玉金一句,说道:“能这般警觉,很不错。”手却在贼人身上搜寻不停。

    挂着细绳的抓钩,一包肉包子,一袋白色的小饼,还有一些小勾子、小镊子一类的轻巧之物便被搜出。

    这些都装在腰侧的一个包裹里面,每一样都是一个单独的夹层,单独分区,似是为了方便拿取。

    戚正荣讲道:“这是抓钩,通常是这些不修内功的小贼用来爬高爬低,凌空虚渡用的。当然,也能用来隔空取物,人在数丈之外,将这抓钩一抛一带,便能将人身上的财物取走,而不令人惊觉。更有灵巧之人,能用抓钩在人无知无觉中解开人的腰带,很是厉害。这一手法,被他们称为‘探囊取物’。不过,便是贼门之中,能学会如此本事的,也是少数。

    “这个肉包子,是用来打狗的,老话说‘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这狗只要闻着味儿,把包子吃了,立刻就会昏睡过去,打都打不醒。包子的馅儿是特质的,咱们人闻不出味儿来,可狗鼻子要比人灵的多,里面的香味,便是狗怎么被训练,不许吃生人的东西,非主人喂不食,也逃脱不得。狗一旦吃了,便是有去无回。”

    谷玉金听着这些奇异,心中很是兴趣,便又问:“那这些白色的小饼饼又是什么?才铜钱大一个,肯定不是吃的吧?”

    戚正荣将袋子给了谷玉金,让谷玉金去看那些小饼。问道:“你看这些小白饼,是不是两种?一种是全白的,光溜溜的。还有一种,是一面画出笑脸,一面画出哭脸的?”

    谷玉金一一翻检,果就在一堆小饼中发现了三个带有笑脸、哭脸的。

    谷玉金疑惑的问道:“这是?”

    戚正荣说道:“这是迷神香。那些光溜溜的,便是吹烟迷神香,常人闻一下,便志乱神迷。那带笑脸和哭脸的,叫迷魂迷神香。”

    谷玉金说道:“迷魂迷神香?这名字怎么这么古怪,都迷了神了,还带了一个迷魂?”

    米明秀闻言一笑,说道:“这迷魂和迷神自是不一样的。这种香,也更厉害。将笑脸一面贴在人额头上,这人便会沉沦美梦之中。若是将哭脸贴在人额头上,这人就会做噩梦。只要不将它揭下来,人便不能醒来。这东西,便是我和你叔,也难抵挡……”

    戚正荣点头,说道:“这种迷魂迷神香,传说是贼门的老祖空空老人孤心造诣,花了数十年时光,才研究出来的东西。本身已不是凡俗之物,而是介于法术、药理之间的一样东西了。”

    谷玉金问道:“空空老人?”心里却很不明白,暗道:“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物,单凭这研发的能力,怎么当了一个贼头呢?”不过一转念就又想明白了,可不是乐意当贼吗?贼,本就是妙手空空,钱财来得容易的很。而这贼头若是需要大量钱财、醉心某些事情的话,这无疑就是一个好选择。

    戚正荣说道:“嗯,空空老人。却也算是一代奇人。他虽立贼门,但江湖上,却并无多少他本人的劣迹,世人也更不知道他的相貌、出身、姓名,也只是知道空空老人是贼门之主罢了。”

    谷玉金问道:“那咱们抓了这个贼,贼门会不会找咱们麻烦?”

    戚正荣宽慰谷玉金道:“这个放心。贼门规矩,若是被人抓了,那便是学艺不精,和贼门无关。贼门只传艺,收他们的贼赃,却是不管他们死活的。”

    谷玉金张张嘴,心说道:“啊这……若是如此,谁还给他干活儿啊?光收钱,不庇护门人,这也太过于、过于……白嫖了吧?”他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了“白嫖”这两个字。

    天知道,这样的贼门,又是如何存在下来的,那些小贼就如此听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