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

    “姓名！”

    “赤飞鸣。”

    “性别！”

    “男。”

    “现在年龄，成年年龄！”

    “现在十七岁，成年十四岁。”

    “十二月二十四日晚上十一时，你在哪里？做什么？”

    “我在伍洞四宿舍，捉拿特务纪。”

    “怎么发现的？怎么捉拿的？”

    “平常的一些动作，还有我们谁在宿舍能够听见的滴滴滴的声音判断的，撞开门进去把纪打晕捆住。”

    “用什么捆的？”

    “铁丝，在校外刘师傅店买的。”

    “打了纪几下！用什么打的？”

    “脚上一下，头上两下。用的黄金木拖把棍子。”

    “你撒谎！”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用铁架子床顶住里面！说！是不是栽赃！”

    “不是栽赃，盒子是我在现场发现的！我顶住门是为了打扫战场，避免缴获被其他人抢过去！”

    “有谁能证明？”

    “现场没有人证，但是太平魔教上面都是纪的，我没有摸过，校长来之前我还在垃圾桶里面找到了撕碎的情报纸，房间里面还有纸燃烧的特殊味道。”

    “为什么不上报？”

    “因为我想独吞缴获。”

    “为什么要今天进行？”

    “如果错了，免得连累兄弟。”

    ······

    第二场。

    “姓名！”

    “赤飞鸣。长官，之前问过了。”

    “闭嘴，如实回答，敢有谎言，立斩不赦！性别！”

    “好的，长官，我是男的。”

    “这是六扇门，严肃一点！现在年龄，成年年龄！”

    “现在十九岁，成年十四岁。”

    “这么清醒？给他灌酒！”

    ······

    第三场。

    “姓名！”

    “······”

    “拒不回答？给我打！”

    “砰砰砰！”

    “姓名！”

    “赤飞鸣。长官，我就是还没醒过来。”

    “狡辩！上水纸。”

    “呜呜呜呜······”

    第四场。

    “姓名！”

    “赤飞鸣！！！”

    “态度恶劣，大吼大叫，上辣椒水！”

    “啊····咳咳咳···”

    第五场。

    “姓名！”

    “赤···飞···鸣！！！”

    “还敢如此？上老虎凳。”

    “啊····”

    第六场。

    “姓名！”

    “我··叫···赤···飞···鸣！”

    “说这么长干什么？上柳条！”

    “我··叫···啊！赤···飞···鸣！啊啊啊···”

    第七场。

    “姓名！”

    “咳咳，别打了，赤飞鸣。”

    “性别！”

    “男。咳咳咳”

    “现在年龄，成年年龄！”

    “现在十九岁，咳咳咳，成年十四岁。”

    第八场、第九场······第十四场。

    一个样貌威武的国字脸翻着一叠询问笔录，恼火的问着询问人员：“问了几遍了？”

    他身着六扇门锦衣服饰，红黑相间的衣服上是纯白的啸月天狼的补子，表明了他的身份至少是白狼统领，脸庞上时不时露出的血红气息更是说明此人是少有的气血武者。

    下手一个高瘦的男人回答道：“报告，十四遍了。”

    国字脸将一叠询问笔录丢到桌子上，金属架子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问了多久了？上了什么手段？”

    高瘦男人态度平静，很明显见多了国字脸的委曲求全和无能狂怒，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问了有九个时辰了，上了一切看不见、验不出来的手段，水刑、布棍、辣椒水、酒精什么的，前后四次，当事人说的全都一致，很明显说的都是实话，就是为了特务手上的缴获故意去的。”

    国字脸还是不相信：“就这？不是特务那边的人自导自演？”

    “哎···哪有那么复杂！”高手男人叹气，彻底击碎国字脸不切实际的幻想：

    “当事人家庭关系清清白白，就是金水镇赤家堡的人，成绩优异不说，还已经到了气血武者的边缘。”

    高瘦男人将询问笔录拿起来：“一共七十六份询问笔录，当事人所有的行为都找得到证人，那些故意的行为稍微一摸就全清楚了，根本不是特务那边的人，更不会是自导自演的苦肉计，不是想混进来的人。”

    “这就是一个身上有大病，需要一笔钱救命，加上之前日子过得艰难，自己的前途渺茫——他的教官拒绝了他进入军团的申请。”很精炼的总结：“所以铤而走险，直接选择对特务下手，想拿到缴获的。”

    高手男人指着牛皮纸袋：“一共一千四百两银票，当事人承认观察了特务很久，发现特务从来没有收到过家里的汇票，而且最近两个月特务只出去了三次，每次一都是洗衣服，洗完衣服就有钱了，所以这次才下手！”

    国字脸勃然大怒：“三次！他跟了三次，我们的人在做什么？没有发现吗！老蛇、二号，你们每天吃的都是屎？这都不给我捉回来？”

    旁边站着的两个穿的像个老板，根本没有锦衣的威严，但他们的确是锦衣，只是在做任务的时候突然就接到了任务目标已经被捆住的消息。

    曰了个大狗！

    锦衣办事······

    办的事，办的个鬼啊！

    大冬天的躲在地窖里面守着嫌疑人的消息，结果回头就有人来通知被人捉了！！！

    还有天理？

    白天老板、晚上蹲坑的老蛇支支吾吾的开口：“我见过这个学生，铁丝就是我卖给他的，但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是用来捆人的。”

    二号在一旁义正言辞：“报告，他只是一个学生，之前没注意！”

    “啪！”

    一叠资料摔在二号脸上，啪叽就红了。

    国字脸火气很大，二号注定了是给他泄火的：

    “你不知道！你没注意！你会干什么？你能干什么？报账单上你一天吃得最多！吃的比猪多、做起事来被一个学生仔给拦了！你还有道理！！！”

    “还有你，老蛇，也是老江湖了，这么重要的人物，我们跟了这么久，被人截胡，导致整个行动提前，你们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高手男人连忙出来解斗，解斗的最好方法杀意转移注意力！

    “发脾气没用了，现在最主要的是立即收网！现在是早上八点，刚刚结束早训，食堂的人还没注意到纪晗日不见了，一旦看见，只需要随便问一下，最迟九点钟食堂的特务就会给外面放出消息！到时候可就不好捉了。”

    国字脸才是一把手，老奸巨猾经验十足。

    “那就动手！传令！”

    “在！”

    “东巴县禀君庙灵化事件案收尾，各小组立即展开抓捕活动，限时四个小时，因敌人性质特殊，各小组除甲级限制以外，其余限制全部解除。要是跑了一个，上面砍我的脑袋之前，我先送你们上路！”

    “是！”

    老蛇和二号立即离开，高手男人还在原地：“这个学生娃怎么办？挨了这么多打，外面可还有一个人等着。”

    “怎么办？给我弄了这么大的篓子，关在里面给我断了暖气，冻他个一两天再说！要是改了口，顺手的事。”

    国字脸正在穿棉甲，骂骂咧咧的，理直气壮地说道：“锦衣办事，管他什么人，给个理由，人先扣着！”

    高瘦男人早就穿好了，头也没抬的将地上的询问笔录收起来：“那是一个安东将军！火神派里面的关系可是复杂得很！”

    “安东将军！这TND的真难搞！幸好只是一个挂职退休的医生。”国字脸想了一会儿，脸色不甘的终于放弃给学生仔一个好看：

    “那就放了吧！放之前让“兽医”给学生仔“包装”一下，别搞得被虐待了一样，灌点白酒，做成在里面喝醉了的样子，最好是醉麻木的那种，别TND的被别人找到由头！”

    “好！”高瘦男人点头，目送国字脸男人离开，在心里骂骂咧咧：“那是安东将军！不是杂七杂八。”

    但是一把手下达的任务是解决“矛盾”，高瘦男人只要解决了矛盾，用的什么方法可以再商量——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的。

    在心里想了一会儿，然后叫来了“兽医”——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英俊男人，医生，火神派的高手，只是火神派的方式方法，让英俊男人获得“兽医”名讳。

    高瘦男人一指瘫软的赤飞鸣：“十五分钟，洗漱干净，我要他意识清醒。”

    兽医点头，潇洒离去。

    然后两个人架着赤飞鸣来到外面，直接丢进飘着薄冰的水缸，水管接过来，不管赤飞鸣在水缸里面如何挣扎、如何咆哮，直接就对着赤飞鸣开始“洗漱”！

    一大勺白色粉末直接扔到赤飞鸣头上，呛得他咳嗽连连，仍然是水管冲洗。

    三十息，全身赤裸的赤飞鸣被两个大汉拎起来，穿过走廊，丢到了正在烤火的高瘦男人身边，旁边是赤飞鸣的衣物，以及一大碗饭。

    赤飞鸣拍起来迅速穿好衣物，然后凑到火炉旁烤火，迅速找回失去的体温，然后端着饭碗就开始猛造。

    高瘦男人一言不发，看着赤飞鸣穿衣烤火，然后不到三分钟就吃完了一大碗苞米饭，这才开口：

    “苞米饭是这边的特色，香甜可口，饱腹感强。

    但是也有不好的地方，这饭要是心里有鬼的人根本就咽不下去，尤其是没有菜、没有盐、没有水的情况下，所以这边的人喜欢喝汤，喜欢咸菜。”

    赤飞鸣显示听不懂意思的傻子，咧开大嘴明晃晃的威胁：

    “我饿了一整晚，什么都没吃不说，肚子里面全是辣椒精冲的辣椒水，还有小作坊里面出来的五分钱一斤的白酒，还被人打了一夜。到这会儿，我什么都吃得下。”

    “吃得下东西，这是一个好习惯。东巴县惯出豪杰，小伙子年轻轻轻，胆气不小，比纪家的崽子强多了，那家伙被吓得屎尿都出来了。”

    这种程度的威胁根本不在高瘦男人的范围之内，反手就把“纪家”抬出来，然后眼皮子都没抬的就给解决了：

    “你这进来一夜，我们相信你是一个好人，协助我们抓住了特务，还算得上是大功一件，赤家堡再添一份荣誉。”

    赤飞鸣笑得更开心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简单，纪家的威胁有六扇门顶了，交换的条件是自己要成为六扇门的人。

    而只要自己是六扇门的人——是高瘦男人的手下，那么之前的行为就是六扇门的授意下进行的，所以拿下纪晗日的功劳要分出去。

    双方各取所需。

    但六扇门成分很复杂，最正规的叫做鹰狼卫，领官职，享俸禄，一个两三万人的乡镇也仅有两三个——这还是大明内阁强制推行大乡镇大县城的前提下。

    一般的临时工叫做捕快，干的时间长一点的便是捕头，不是官，而是吏，一般一个乡镇十几人不等，三个捕头相互制衡——一般的秀才或者不成器的举人便会是这条路。

    再自由一点的，便是谍子、奸细、特务或者线人，这样的职业，基本就是冲着缴获或者赏赐去的，一辈子能拿得到最大的一笔钱，便是抚恤金。

    六扇门还有两种职业，一等一的高危行业。

    一是夜不收，来源于边军的探子，精锐中的精锐，后来改制的时候一部分夜不收进入六扇门，组成了新的夜不收，专门探明敌情、暗杀贼首，后来明文规定，白狼统领以上才能成为夜不收。

    二是捉刀人，这类人相当于各个军区里面流行的赏金猎人，只不过多了一份抚恤金，但是也是领悬赏拿赏金过日子的人，民间对这类人的印象，就像是看街溜子差不太多——没人家能打、还要冲锋陷阵、还只有一点点糊口的钱，和南边大佬手下的双红花棍一样，

    赤飞鸣在心里思索，面前的这个高瘦男人是想自己做什么？

    高瘦男人得到了赤飞鸣的笑容作为回应，自然知道了意思，略过鹰狼卫这一种。

    “捕快一般是本地人，这才能在本地说得上话，做起事来也方便。从南边到北边，三四百里路，这个时间我们不好给你修改档案。”——捕快是如此，捕头更是如此，别想了。

    “线人只能提供线索，不得缉捕，这和你直接出手的情况南辕北辙，而且看见的人太多，我们没时间一个一个纠正！”

    夜不收也是略过——高瘦男人也只是白狼级别的锦衣。

    “只有捉刀人适合。”

    赤飞鸣听懂了，也同意，盯着高瘦男人的眼睛：“我一直都是捉刀人，但是我的资料掉了，需要补一份。”

    交易达成！

    “资料掉了没关系，这本来是档案室的过错，但是管档案的和我很熟悉，我们不好追究，只要我们把资料重新补齐就可以了。”

    高瘦男人的话将六扇门的几道门推开小半，然后露出里面森然的刀光：

    “出了这个门，不要说错话。六扇门一贯很抱团，说错话、得罪人都不怕，我们都是一起上，毕竟荣誉是皇帝的，但是银钱是自己的。

    脑袋长在脖子上才能吃得下饭。”

    赤飞鸣只回答一个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