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叛乱,宠臣,黄雀在后
守卫渡口的高丽军将卒。
一队属于金景禅的部下。
另一队属于其他高丽将领部下。
两支队伍共同值守,本是王祺、安祐等人为防意外,想出来的双保险。
现在,金景禅突然爆起发难,另一支高丽军将卒没有防备,很快就被杀得没几个人活了。
领军的百夫长是安祐的亲信,身手还算不错,但在金景禅面前,还是不够看,当金景禅一刀劈翻他时,这个倒霉透顶的家伙,只来得及发出一支响箭,向行宫方向勉强示警。
嗞嗞!
响箭冲天而起,在夜空中分外醒目。
“给海上发讯号,让倭人快靠岸。”
金景禅手握血淋淋的战刀,眼眸中血红一片。
事到如今,他已无退路,只能寄期望于郑梦周的联倭提议能够顺利实施。
郑梦周这厮!
会不会欺我?
红巾贼中,最狡诈的就是朱贼,要是他突然杀来,我这又当如何应对?
骑虎难下的金景禅突然间心头一凉,隐隐觉得一切似乎太过顺利.....。
……
海面上。
风高浪涌。
船只若隐若现,操舟的倭国武士神情紧张,仔细的辩认航道的方向,生怕一招不慎偏航撞上海底的暗礁。
北条知良穿着象征着幕府将军的领主服,单手扶住船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
朱文正的承诺,让他心潮起伏,难以平静。
他的父亲北条守时,战死于倒幕大战中,那个时候,北条知良还是五、六岁的小童,要不是家臣拼死护着他逃出,他这条命早就死了快二十年了。
现在,室町幕府足利家族当权,足利尊氏成了第一任幕府将军,而他的妻子,正是北条知良的姑姑北条登子。
这些年,要不是有北条登子的暗中关照,北条知良这伙人在高丽也混不下去。
毕竟,足利家族要想让室町幕府长久当权,首先第一个,就是先灭了北条家的子孙。
“家主,快到了。”
武士之中,一名北条家的近臣小声提醒。
北条知良身躯一震,右手握紧了太刀。
这把太刀刀身前窄后宽,细长优美,带有弧度,刀具精良,是刀中的极品,也是北条家家主的象征。
“前面可是金景禅将军?”
北条知良操着正宗的倭语,叫喊起来。
“汝是倭国大名、领主家的武士?”
他这一喊,让金景禅心情一下放松下来。
在高丽,能讲倭语的人不少,但能讲出镰仓时代的正宗倭话,却是找不到几个,而且,听北条知良的口音,还是出身名门,这可是红巾贼冒充不了的。
“某,北条知良,北条守时乃是家父.....。”
北条知良靠近渡口,一脚踏上岸头,冲着金景禅傲然举了举武士刀,说道。
北条守时的名字,金景禅自然听说过,所以,也不再疑神疑鬼,下令放开渡口守卫,让北条知良的人全部进来。
“北条君,行宫就在岛中央的位置,你在前面,我在后面。”
金景禅打量了北条知良身边的百余倭国武士,心中大定,他手底下有千余人,十比一的兵力对比,就算北条知良要耍滑头,他也能应付得了。
两支队伍会合之后,倭人在前面,金景禅在后面,迅速的向高丽行宫方向杀将过去。
渡口后方,金景禅只留了一個十人队守着,这倒不是他大意,而是兵力不足,有限的力量要全部用到行宫方向,毕竟,要是杀不了王祺,那他金景禅就要全族俱诛。
一群人离开之后,海面上平静了下来。
留守的十夫长一脸羡慕的回看行宫,守在渡口什么好处也没有,还要干受海风,而去行宫的话,不讲能捞到多少好处,就王宫里的那些宫女,掳了一个享受都是好的。
沉浸在幻想中的高丽守卒,一个个心神失守,眼睛只看着行宫,海面上的动静,他们根本顾不上。
常遇春、邓玉龙齐头并进。
两军将士人人争先,个个奋勇,向江华岛上杀来。
在他们的后面,朱文正领着大部队也跟随于后,江华岛这一役,是扭转红巾军覆亡的关键之役,他不敢有半点的轻敌松懈。
姚广孝指挥后军坐镇凤凰岛,调度各方兵力,以防备高丽军突围,以及开京方向,有其他人马介入。
这一次攻打江华岛,完全是朱文正个人行为,与关铎、沙刘二等红巾军高层无关,虽然同属于一个派系,但该防的还是要防备着,以免辛苦一场,为他人作嫁衣。
.....
行宫之中。
渡口百夫长的响箭,被行宫中的宫廷禁卫发现,很快就报知王祺。
正为失去李惠妃而伤心的王祺,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然后突然醒悟过来,渡口那里应是出了状况。
“快,快唤安大将军到行宫。”
“遍照法师,你算一算,这一次的变乱,是凶是吉?”
王祺躺在行宫的榻上,数日茶饭不思的他,两眼失神,神情消瘦,一副行将朽木的样子。
在他的对面,辛旽穿着僧衣,手握佛珠,正在念念有词。
来到江华岛仅仅几天,辛旽就由一个陌生的僧人,一跃成为王祺的红人。
其中缘由,还和历史上一样,因为王祺做了一场恶梦,梦中一个酷似辛旽的和尚救了他,于是,救命恩人到来,肯定倍加信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王,小僧有一言相赠,一静不如一动,这江华岛上波浪滔天,怕有凶险,大王还是早早移驾为好。”
辛旽想了想,说道。
虽然朱文正的任务,是他让亲近王祺,为攻取江华岛作内应。
但并没有明确说,一定要取了王祺的性命。
这些天来,辛旽得了王祺器重,在行宫中的地位仅次于王后宝塔失里,就连宫女也赐下了好几个。
有这样的厚遇,辛旽对王祺的好感,也在与日俱增。
要是朱文正再不发动,处于犹豫中的辛旽估计就要把朱文正的图谋说出来了。
“移驾,移哪里,这江华岛连蒙古大军都奈何不得,我们去别的地方,岂不是更加的危险?”
王祺叹了口气,说道。
“金景禅勾结倭人作乱,大王还不快走。”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宝塔失里已经气急败坏的闯了进来,瞧见王祺还安安稳稳的躺在床榻上,这个年近四十的蒙古王后急声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