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武功的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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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变态狂

    这个房间里布置了燕飞霜的牌位,燕飞雪拿出香烛和贡品去给他姐姐上香去了。我趁这机会在屋里随便的溜达了一下,走到燕飞霜的床铺,床上的被褥已经都拿掉了,只有一层灰色的棕榈草的床垫。我伸手在床垫上摸了摸,然后趴在地上看了看地面,地面是红黑色的木地板,看材质应该是很昂贵的木材。我又看了看梳妆台,随便打开几个抽屉看一看,里面还有首饰,都是日常摆放,不像是有人动过。在梳妆台旁有一个铜制的檀香炉,我想这玩意儿,我要拿回去一个不会是古董吧。估计值老钱了。想完一摇头,他娘的又走神了。在梳妆台最下面有个小抽屉,我随便一拉开,里面都是一些针头线脑等女工用物,想必是这位大小姐,平时没什么事还是喜欢做一些女工什么的。在里面有个跟顶针一样的东西,我拿起来看了一看,又不像顶针,上面刻了一个鹰头的青铜环,我趁着燕飞雪没注意,就藏在了袖子里。

    这时燕飞雪上完香,走过来问我,有什么发现吗。我回答道:“没有什么异常的,这个房间出事后就一直空着吗?”

    “对啊,一来呢这是当时的凶案现场,巡抚衙门孙大人和按察使刘大人都要求封禁起来,怕日后案件有什么转机,还要重新勘验一下。二来呢我姐夫平时都处理公务,住在前院。这后院也就无人居住了。”

    “五年多了,你姐夫没有续弦吗。”

    她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关于这件事我父亲也劝过他,说我姐姐去世这么久了,他还这么年轻,应该续一个,断了他们何家的香火,他可没办法向何大人交代。”“可是我姐夫说,杀害我姐姐的凶手还没有找到,他不想让我姐姐在九泉之下留什么遗憾,他说我姐姐的案子一日不破,他就一日不续弦。”

    “看来你姐夫和你姐姐也是伉俪情深啊,可惜了啊。”“怪不得,这个院子冷清清的,连个女眷都见不到。”

    “是这样的,我姐姐去世以后,我姐夫忙着公务,内宅的事除了交给何管家管着,就是两个洗衣服的婆婆了,其他女眷都让姐夫辞掉了。”我心想,这个何家睿是个一心为革命的好干部啊,如果可以都能立个贞节牌坊了。我正要想问点别的,就听外面有人说话:“老何,二小姐他们在里面吗?”

    “回老爷进去有一会儿了,要不我去通禀一声,就说您回来了。”

    “不必了,他们祭奠完夫人,带她们到前厅吧,我在那等他们。”

    听到这里,我用手指比划一下,让燕飞雪不要说话。这时就听门外的老何说:“二小姐,老爷回来了,在前厅等着小姐您,您这边完事了,可以到前厅一叙。”

    我和燕飞雪都一愣,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不是说得中午吗。我赶紧把面纱戴上,小声说:“咱们可以走了,到了前面尽快回去,不要拖延漏了馅就不好了。”

    燕飞雪点了点头,然后收拾一下东西带着我出了房门,跟老何说:“老何,我们完事了,去前厅见见姐夫吧。”

    老何就带着我们顺来时的路去了前厅,到前厅看到里面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在那喝茶。听到我们的脚步声,立刻站了起来,笑呵呵的说:“妹妹到府上来,我这因为公务没能迎接,还望妹妹莫怪啊。”

    燕飞雪一抱拳说:“姐夫,小妹因为思念姐姐,前几日还梦到姐姐,想必是姐姐也是托梦于我,所以特来府上祭奠一下,打扰姐夫,还请姐夫见谅。”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啊,你姐姐生前,你差不多天天来府上,你姐姐这一去,你也不怎么来了,我这府上是越来越冷清了。”说完暗自神伤一下。

    我看了一眼这个何家睿,个子挺高能有一米八多,头上戴着一顶纱质的短幞头,圆脸一双细长的眼睛,光嘴没有胡须,身体也比较发福,挺着个肚子。说话声音有点轻细。他看了看我,问道:“这位是谁啊,为何要戴着面纱啊?”

    燕飞雪忙说:“这是我贴身丫鬟小薇,这几天也不知是吃错了东西还是说错了话,嘴上起了脓疮,没脸见人,就带上了面纱,请姐夫不要见怪。”我心说,都这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奚落我。

    何家睿笑呵呵的打量我一眼,说道:“生病了就得看医生,我府上正好有个外地请来的名医,要不让他给小薇姑娘瞧一瞧。”

    燕飞雪赶紧解释:“谢谢姐夫好意了,一个下人没那么金贵,随便喝几副草药就好了。近日父亲要回来,我府中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就不打扰姐夫了,小妹告辞了。”

    “那好吧,想你姐姐了,随时都可以来给她上柱香,我这公务繁忙,也没时间陪她,哎,是我对不起她啊,没能保护好她。”说完一脸哀伤。“等岳父大人回来,我会到府上去探望他老人家。何管家送一送二小姐。”

    “是”

    何管家在头前带路,我们往门外走,这时就听何家睿在身后说:“小薇姑娘,女孩子穿衣戴帽要有个讲究,不能给你家小姐丢脸啊。下次记得换一双好看点的鞋出门。”

    我和燕飞雪一低头,我操,百密还有一疏啊,衣服换了,鞋子没换。怎么能犯这低级错误呢。现在也不能解释什么了,赶快溜要紧。我俩头都没回,上车就往回走。在路上,燕飞雪一路鄙视我:“就你这水平还查案呢,第一天就露馅了。要不是小薇平时穿衣就很随便,我真没办法跟我姐夫解释了。”“下次有什么行动不能听你的了,以后什么都要听我的,你按着做就行了。你这种白痴只能坏事,我都怀疑你到底能不能行啊,真愁人。”我心说,你他娘的跟个小怨妇似的,好像是我自己的事一样。心里怎样想,咱不能说出来,女孩儿还得哄啊。我赶紧说:“大小姐息怒,这次是我失误,不过好在,何大人没有发现其他的破绽,并且我这次去他府上也有点收获。你想不想听啊。”

    “说来听听,看看你取的的成果能不能抵消本小姐对你白痴的看法。”

    “我去看了你姐姐的房间,首先呢那里的地面很干净,按理说那里面同时死了两个人,会有大量的血迹残留,即使是经过打扫,也会留下气味或者微量的血迹,这点血迹我们人类可以发现不了。但对于蚊蝇虫蚁来说确有很大的吸引力,而且你姐姐家的地面是很光滑的,如果有血迹残留下来的气味,会吸引大量的虫蚁,地面床铺会有这些小虫子生活过的痕迹。比如说夏季,如果蚊蝇过多,我们的餐具上经常会留下一些小黑点点,那就是苍蝇或者其他小昆虫留下便便。或者厨房等食物丰富的地方会滋生蚂蚁。你姐姐的房间长时间无人居住,更容易滋生这些小虫子。但我观察了一下,地面、床铺很干净。所以我怀疑,你姐姐和小红不是死于刀伤,而是其他原因。”

    “你是说我姐姐是死后中的刀?”

    “我看过你姐姐和小红的验尸格目,上面写了现场尸体下面有浸润血迹,地面有一小部分流淌血迹,现场没有发现喷溅血迹。也就是说如果她们两人是生前中刀,那么现场会留有大量的喷溅血迹,即使凶手身手再好,也不能避免死者血液喷溅出来,特别是小红,只有喉部中一刀,如果这一刀是致命的,那么人体内的血液是有压力的,肯定会喷到墙壁,地面、屋顶等部位。但是勘验的格目上都没有记载有喷溅血迹。另外结合这次咱俩现场查看,我基本上可以印证,你姐姐和小红是死后中刀。如果是这样,那就是验尸格目存在问题,仵作隐瞒了真正的死因。所以下一步,我们应该去找那个验尸的仵作。”

    燕飞雪小脸一脸严肃的说:“你说这个让我想起了当时的情况,因为我也在场,当时只顾伤心了,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你说的很对,当时我姐姐被杀的现场很干净,除了床上和地下有血迹,其他地方都没有明显的血迹。那个仵作我认识他,他住在城南郊外,是个光棍汉,叫王小六,家中祖传仵作。是在按察使司衙门任职。因为这个行当很多人认为晦气,所以至今四十多了也没成家。现在我们就去找他。”

    “你最好快一点,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我心里有点不安的说。

    燕飞雪告诉老黄去城南郊外的小王庄,尽快赶路。老黄二话没说,知道二小姐是遇到着急的事了,照着马屁股就是两鞭子,那匹大红马瞬间崩足了力气,咔咔咔的向南飞奔起来。这老黄的驾车技术确实是一流的,一条胳膊既要驾着缰绳,还要挥鞭子,但一点都不影响马车的行驶。马车快速的在街道中穿行,两旁的小商小贩,行人纷纷避让,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就赶到了城南郊小王庄王小六的家中。

    这是一个三间的小草房,外边围着一圈木栅栏,院子里除了几畦青菜和几件农具就在没有其他物品了。看来这个时代的仵作确实不是个啥好工作,不然也不会混的这样清贫。院子门也是有几根树棍扎制的,半开着,房门也是半开的。燕飞雪朝着里边喊了一声:“是王小六家吧,里面有人吗?”连续喊了几遍,都没人答应。我俩都感觉不对劲,就推开院门走了进去。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夹杂着发霉味道的血腥味。我心一沉:“坏了,这也是电视上的桥段啊,关键证人估计是凶多吉少啊。”果然不出我所料,在里屋的房门处趴着一个人,脸朝下看不清容貌。身底下流了一滩血,后背心脏处插了一直弩箭,伤口处还汩汩往外流着鲜血。看样子是刚遇害不久。

    燕飞雪看到这种情况,蹲下身在白色的靴子中抽出一把短刀,在屋里看了一圈没有人,飞身跳到院外,在院子周围找了一圈,没有任何可疑人员的踪迹。只是在小院都后侧发现一片混乱的马蹄印。燕飞雪蹲下身看了看马蹄印,皱了皱眉头,跟我说:“这个人停留的时间很短,而且没有下马,是通过房子后窗使用弩箭射杀的王小六,是个用弩的高手。走我们进屋里看看吧。”

    进屋之后,我把那具死尸翻了过来,燕飞雪辨认一下确实是王小六。我看着燕飞雪说:“看来有人觉察到我们在调查这件案子,并且注意到的这个人应该就是杀人凶手。”燕飞雪蹲在王小六的尸体前,看着那支弩箭没有回答我,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个手帕,攥住了已经射穿王小六身体,在前面漏出来的一截箭杆,用力拔了出来。擦试一下后仔细看了起来。我发现她看完脸色非常不好看。我就问她:“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她把那支弩箭递给我说:“这是我们飞鹰师专用的弩箭,只用我父亲麾下的飞鹰师配备这种手弩,威力非常大,这个箭杆上有飞鹰师的标记,错不了的。”我接过来那支箭看了一眼,果然在箭杆底端刻了个鹰字,而且感觉这支箭特别沉,不像是木材制造的,倒像是某种金属。我安慰她说:“现在下结论还早,必竟这只是你们军中使用的一种武器,不能证明什么。”

    “你不了解,这种弩箭只有在战场上才使用,在平时无论是训练还是执行其他任务,都不允许使用,这是军令。而且这种弩箭发放和使用,必须经过参将以上的军官同意才行。所以王小六应该是被飞鹰师的人刺杀的,这也证明在我姐姐被害那天晚上在我们府里出现的那个黑衣人也是飞鹰师的人。”“也就是说我姐姐的死跟飞鹰师有关。”说完脸上挂着一层冰霜,俊俏的小脸第一次让我感到杀气。

    我说:“你心中有怀疑的对象了是吗?”

    “我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至少这件事应该与他有关。”

    “你说的是凌峰,飞鹰师的统领。”

    “不错,我父亲没有同意他和我姐姐的婚事,皇帝赐婚,他敢闯中军帐。说明他很爱我姐姐,五年前中秋节那天他也恰巧在场。今天我们刚刚有点线索,重要的证人就被人射杀,而且武器用的就是飞鹰师的制式武器。你说我不怀疑他,我还能怀疑谁啊。”说完趴在我胸前哭了起来。我缓缓的把手放在她的后背安抚她说:“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即使你姐姐的死和飞鹰师有关系,也不能证明就是凌峰凌统领杀的你姐姐。第一呢,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姐姐和小红是死后中刀,不然王小六也不会被射杀。至于这个王小六是被逼的还是因为其他原因隐瞒你姐姐的死因,只能找到真正的凶手才能知道。第二呢,飞鹰师中有这样身手的人也不知凌统领一个人。第三呢,现在凌统领随你父亲在边境,没有在义州,他不可能分身来义州跟踪我们,然后刺杀王小六,你说是不是。”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现在谁都不敢相信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啊,呜呜呜。”又哭了起来。

    我安慰她说:“我呢还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开,解开这个疑问就得燕小姐你亲自出手了。”

    她推开我说:“什么疑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挠了挠鼻子说:“放心肯定不是让你燕大小姐以身相许,不过呢这件事做起来也有点难度。”

    “什么事啊,快说啊,急死人,都这时候你还胡言乱语,信不信我一刀把你废了。”

    “这可你说的啊,这件事就是,今晚你去何府偷一件东西。”

    “偷什么啊。”

    “偷你姐夫何家睿的内裤。”

    “你个死变态,变态狂。你是故意消遣我是不是。我一个黄花大闺女,你让我去偷我姐夫的内裤,你找死啊。”

    “我说这个任务不好完成吗,你急什么啊,你不想给你姐姐报仇了,这可是解开谜团的关键啊。”

    她眨眨眼说:“真的,你没骗我。可是我总不能大半夜去我姐夫房间脱他衣服吧,以后我还怎么活啊。”

    “哈哈哈,你不是老是自诩自己聪明吗,这会脑袋怎么不好使了。”

    她白了我一样说:“那你说怎么办。”

    “再去何府祭奠你姐姐时,我观察了一下,后院西偏房是盥洗室,是你说的那两个婆婆给府里洗衣服的地方,院中是晾衣服的地方。她俩晚上估计也会住在那,而且呢她们只负责洗主人的衣服,其他人的衣服,她们是不负责的。这个我从晾晒在院中衣服的材质上可以判断出来。你可以去那偷啊。”

    “你个死变态,你偷人家内裤干嘛,不会你真是个变态吧,啊,真恶心。我得离你远点。”

    “为什么偷呢,目前还不能告诉你,这涉及我们男人的事,给你小姑娘说太明白不好。你就负责偷就完事了,记得啊要没洗的啊。”

    “啊啊,你个臭变态,死变态,好吧,本姑娘豁出去了,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让你当不成男人。”

    我俩在这儿继续待着也没有什么价值了,在王小六的屋里翻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发现。燕飞雪出门告诉老黄说:“老黄,这里发生了命案,你送我们两个回去,然后到巡抚衙门报官,这是我的腰牌。”

    “好勒,二小姐我立刻送你们回去。”

    我心想这老黄不愧是军人出生,听到死人一点感觉都没有,这老头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