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看看你有什麽可以说出来。”内森阴森森地说道。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不过在说之前，我倒是有一件事情想问，你们在这裡到底是为了什麽？”

    说完，顿时场上便沉默了下来，周围的人左看看，右看看，似乎谁都不想当第一个，大概是害怕说错。很快地，场上反叛军的目光便集中在了首领珊瑚宫心海的身上。

    心海的嘴巴微微动了一下，可是却没有发出声音，在过了一会儿之后，她才用温柔却不失坚定的声音答道：“我们之所以战斗，就是为了在海祇岛上生活的民众，以及那些被神之眼迫害的人民。”

    “也就是说，要是没有这些事情的话，现在这个会议也不会存在，对吧？”

    “这怎麽可能？即使没有眼狩令，我们也会……”坐在哲平对面的硕壮男性不假思索地说道，可是说著说著，他便说不下去了。

    “所以你想表达的是什麽？”内森质问道。

    “由此可见，我们每个人的行动都是为了各自的目的，这些目的可以高尚，也可以丑恶。因此我毫不在意地说出来，我来到海祇岛的原因便是想见珊瑚宫大人，恳求她能够给予我一种药材用来救一个人，当然我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没错，是八重神子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可是，你们想一下，一个来自异邦的人，竟然愿意为了毫不相干的海祇岛的民众，耗费了大量资源，即便是最愚笨的人，也能够看出这其中有问题。这样想想，一直不肯如实说出目的的人，难道不是很可疑吗？”

    若是想在言语上取得先机，那麽我就必须先将周围的群众与自己产生共鸣，让自己与他们看似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既然如此，那麽我就只好说出自己的目的了，没错，我的确是一个来自至冬的商人，说直白一点，我就是看到反叛军的存在，所以才觉得他们值得投资。”内森的头脑转得也很快，一下子便想到了解释。“若是反叛军赢了的话，那麽我在稻妻的地位便能直线上升，到时候稻妻的特产就能够经我手去到至冬，那麽我便能赚到数不清的钱财，或许能够超越璃月的富商了。”

    “要是失败的话，那也只能自认倒霉，所以我和海祇岛的众人绝对是站在一起的。”

    派蒙听著内森的话语，也是一个劲地点了点头，等到内森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支持错了人，结果只能拼命摇头，企图在摇头数量上能够超过点头数量，从而展现对我的支持。

    “若只是这样的话，我还能认同你是一个有胆识的商人，可是你却背地裡出卖了海祇岛的利益。”

    “这这麽可能，我在上次名椎滩的战役上可是靠内森大人提供的神眼才立下赫赫战功。”一个反叛军军人说道。

    “难道你在使用完邪眼之后没有感觉作呕，浑身不舒服吗？”听完，那名军人低下了头，没有回答，可是谁都能看出他的反应所代表的结局，“你们所使用的邪眼并不是神之眼，是充满副作用的道具，而副作用却是损耗你们的寿命。若是战争能够在短期内结束的话，我相信你们绝对不会介意使用，然而这次战争的完结却又何时才能完结呢？我想，你们绝对不想胜利归来之后让自己的家人见到一个白髮苍苍的老人回来吧，这样的话得到的是幸福还是痛苦呢？”

    说完之后，周围的群众开始有一些窃窃私语，似乎在质疑我所说的真假。

    “哼，怎麽样？谁叫你们不相信一月十？”派蒙骄傲地说。

    “这位先生，即使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至少我是很尊敬你愿意说出这一番话来。”这时候哲平站了起来，微笑地说著。不知为何，他说话的时候周遭的人全都安静下来了，或许这就是他天生就有的亲和力吧。“在这裡的兄弟们现在或许有的后悔使用了邪眼，这些我都明白。但是对于我来说，即使知道了这样的副作用，或许也会继续使用吧。”

    说到这裡，哲平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下去，“我只是一个平凡人，既不像珊瑚宫大人，也不像五郎将军。我只是一个不被神明注视的普通人——一个得不到神之眼的普通人。可是我还是想像他们那般建立自己的功名成就，去为了自己想守护的一些东西而战斗，于是我便加入了反叛军，为了自己的理想和大家的理想而努力。”

    “只是实力还是相差甚远，不管我怎麽努力都达不到可以和神之眼拥有者对抗的实力，然而现在却有人在我的面前告知自己，其实只要付出一点代价，就可以获得和他们等同的力量，那麽这样的话，自己有什麽理由拒绝呢？”

    “我想，你也是因为一些重要的东西才来到这裡，那样东西不就是驱使你可以一个人勇于闯进这裡，然后在那麽多人面前站出来吗？同样的，你也不要小看我们，哈哈。”

    “就是，若是我们寿命用尽了话，还有下一个人顶上，大家说对不对？”旁边有人热血地附和道。

    哲平说得没错，的确我是为了一些东西才来到了这裡。若不是这样的话，自己或许早就躲在清籁岛或者神里家游手好閒生活了。我回想起在稻妻生活的日子，遇见神子，害怕神子，遇见绫华，与她经历了许多东西，接著见到小狐狸，为了小狐狸的秘密和保护绫华家，辛苦地隐藏这个秘密，然后为了八重神子的药而来到了这裡。

    我似乎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这样的麻烦，可是自己却觉得这些麻烦开始不麻烦了……

    算了，还是别想太多，我还是那个讨厌麻烦，别想太多的人，我现在只是为了快速解决这些麻烦而努力。

    “我欣赏你们的热血，可是你们的领袖珊瑚宫大人愿意你们这样牺牲吗？我说得对吗？珊瑚宫大人。”我把话题重新转移到了心海身上。

    我之所以这样做，便是想让心海说出我想要的答案。若是心海答愿意，那麽在座的将士又有多少人愿意继续跟随一个视他们为棋子的领袖呢？所以心海必须得回答不愿意，至少明面上得展露出这样的讯息。因此，这根本不是选择题，而是只有一个答案。

    心海有了一瞬间的迷茫，接著微微一笑，说道：“我绝对不愿意他们作这样无谓的牺牲。”

    心海也是巧妙地以无谓的来掩盖我的问题，不过这也足够了。

    “可我们所做的不是无谓的牺牲，那麽就够了。”哲平说道。

    “这真的不是无谓的牺牲吗？看来你们都不理解你们领袖的想法呢。”我故意拉长来说，让所有人都能够听到。

    因为接下来是扳倒愚人众邪眼的重要一步，也是我能够趁机提高自己在心海心中地位的一步，那麽自己便能拿到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