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气味？！”暗生的咆哮回荡在两人脑海。

    “最开始，是灵燥符，散发的气味能引起所有生灵体内灵力躁动。”

    “随后，吾唤出的是灵燃符，散发出的气味能点燃所有外放的灵力，可惜你释放的招数并不是以灵力为媒介，所以收效甚微。”

    “再之后，是迷魂符的气味，越吸入，越入狂，配合灵燥符能让普通修者灵力爆体。”

    “没想到你不愧是断帝之障的怪物，这种符箓组合只是让你稍微失去理智。”

    “所以吾又唤了沉灵符，吸入沉灵符气味者，灵力滞涩，你在狂性大发之下胡乱使用灵力，现在体内的灵力已经不听使唤了吧。”

    “最后则是灵毒符，整片空间的灵力都被染了灵毒，吾和人祸先生一直被动防御，没有进攻，自然不需要大范围吸收周围空间的灵力。”

    “而你一直没有理智的进攻消耗了太多灵力，沉灵符的作用下，你所需要补充的灵力远超常量。”

    “所以此刻你的体内应该积攒了巨量灵毒。”

    “以气味为进攻手段的符箓，生效极慢，也不能在空气流通的露天空间释放，因为条件苛刻，几乎没有实战价值。”

    “但对付你这种心智低，缩在断帝之障中的鼠辈，最是合适。”

    暗生一边听着辰雨的话，一边在两人脑海中狂吼，手底对两人的鞭笞也没有停下。

    “还在发疯？你越进攻，灵毒累积越深。”

    辰雨和江闻颂此时的情况可以说触目惊心。

    辰雨浑身都是挞出的血痕，汩汩鲜血如注留下，浑身衣服也残破不堪。

    江闻颂稍微好点，但也是伤痕累累。

    顶着一身伤痕，江闻颂感觉暗生在脑海中的咆哮微弱下去，也猜到辰雨的符阵生效了。

    “接下来……”江闻颂紧张起来，“接下来到我发挥了。”

    “这些灵毒，也能奈何我？灵毒棘手，但灵毒发作之前，我能杀你们千百遍！”

    “喂，你真的不考虑出去吗？辰雨的灵毒，和流感病毒一样，只要呼吸点新鲜空气很快就能排出去了！”江闻颂冲着暗生大喊。

    “这就是你们说的，引我出去的小伎俩？”暗生的声音冷静下来，“我只需要在这里杀了你们，再出去排出灵毒即可，这种计谋也太天真了。”

    “嘿嘿，就怕你出去呢。”江闻颂深吸一口气，运转佛经压制所有痛觉，同时努力分辨知归符的气味。

    “辰雨，辰雨在哪。”顶着暗生的进攻，江闻颂根据知归符气味在黑暗中踅摸辰雨的位置，她此刻几乎动弹不得。

    “忘了告诉你，吾的符阵曰春芳日尽之阵，万般芳菲，尽入此阵。”辰雨已经没有余力撑起符箓铠甲，卸去所有防御，还站在原地傲然和暗生说道。

    “这个触感，摸到了，是辰雨。”

    江闻颂在暗生攻击间隙，终于摸到了辰雨的肩膀。

    “暗章·万笞”

    江闻颂把辰雨揽住，凭直觉背对着暗生攻击抽来的方向，努力撑起《水天功德经》防御暗生声势浩大的一式——虽然断帝之障里看不到声势。

    江闻颂感觉自己的背像水豆腐一样，被抽打得血肉飞溅，一触即散。

    “嘶——”江闻颂疼的直淌眼泪，也没忘记计划的最后——“这是最后一步了。”

    他抱起辰雨，又分辨另一张知归符——留在断帝之障外的知归符的气味。

    “在那边。”忍着剧痛，江闻颂抱着辰雨往出口奔去。

    “想逃？”

    “嘿嘿，你跟出来试试！”

    暗生听到这话踟蹰一下，明知道对方千方百计引自己出断帝之障，此时带着一身灵毒跟出去，很难说对方又有什么后手。

    想到这，暗生选择远远攻击。

    进断帝之障只感觉没走几步，跑出去却像咫尺天涯，身后狂乱的攻击，让江闻颂已近晕厥。

    “不行放吾下来吧，江先生。”辰雨的话透过灵念符传来，“吾已经布置完了，暗生今日必死，吾等能活一个是一个吧。”

    “不行，”江闻颂想都没想就拒绝，“我虽然是个废物，但这种卖朋友的事我一点都不会考虑。”

    不知道是灵念符在断帝之障失效，还是辰雨沉默了，江闻颂没听到辰雨的回应。

    “快到了。”江闻颂感觉自己的衣服碎片和烂肉混合到一起了，现在每跑一步，牵动衣服的纤维划过脊背暴露的血肉，都疼得他倒吸凉气，更何况暗生的追击也没有停下。

    “一定要撑到。”

    知归符香气越来越浓，仿佛是生机的香味。

    “出去了！”江闻颂感觉一只脚迈出去了，他想也没想，不等迈出第二只脚，就赶紧把怀中的辰雨丢出去。

    “轰——”辰雨刚脱手，断帝之障内，发生了一场极其剧烈的爆炸，虽然没有声音，但劲风把江闻颂吹出了断帝之障外还没停下，继续被吹了十几米远才停下。

    这场爆炸的正中心，正是暗生。

    “春芳日尽之阵，并不是只能以气味攻击，或者说，气味只是春日芳尽之阵的前置。”

    “按照灵科术的理论，所谓气味，本质是一种微粒。”

    “同时灵科术有一个分支，是以微粒引发爆炸的灵科炎术。”

    “所以气味微粒只是这场爆炸的前置，所有气味微粒会在对方体内沉积，最后他便是爆炸中心。”

    “同时这种爆炸也会反过来引动灵毒暴走。”

    “即便他是圣境，这种从内而外的爆炸，加上灵毒暴走，死了也不奇怪。”

    “春芳尽时，夏花始繁。春芳日尽大阵的最后，是夏花一般的绚烂爆炸。”

    这是辰雨之前和江闻颂交待的计划。

    最后一步引爆所有气味微粒，需要极致的灵力操控，在断帝之障中实行，必会耗尽辰雨灵力，所以引爆前，辰雨是动弹不得的。

    江闻颂的任务就是在引爆前把辰雨带出断帝之障。

    计划实行的格外顺利，尤其是，关键不能让暗生在引爆前发觉，并走出断帝之障。

    如辰雨所说，这种气味符阵组合，能杀伤圣人，但限制极大，在外界开阔地，气味微粒会迅速逸散，根本无法引爆，几轮调息，也能快速排出灵毒。

    所以两人之前言语间以退为进，反复强调引他出断帝之障，反而让暗生缩在里面不敢出来。

    一切的一起，都造成了暗生最后死于两人精心策划的爆炸。

    “呼——”江闻颂趴在地上，已经烂成糜的背部朝天，说道，“话说回来，现在你们这个世界是什么季节啊？”

    “春天刚刚过去。”辰雨也趴着，气喘吁吁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