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道武破樊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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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华兴秘辛,历史由来(4K)

    武斗场内落针可闻,但下一秒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呼喊!

    “哇,这是什么武术?怎么感觉像跳舞多一点啊?”

    “不会吧,青涛馆首席弟子两个照面就被人放倒了?”

    “阿西八,怎么又是这个男人害我输钱了!”

    两组进行到现在,一共打了十六场比赛,但没有一场,像眼前这般结束如此迅速,如此干净利落。

    “周大可,得一分!”

    周奇听到宣判,施施然地走下擂台。

    “周大可,那个失业保镖!上周就是他打死查猜!”

    “但我记得他上次不是用什么卡波耶拉的啊,难道说他还会多种流派的格斗技巧?”

    “查猜好歹撑了快两分钟,这个什么勇俊十秒就躺下了,韩国男人就是这么快的吗?哈哈哈……”一名脖子都纹身的肥头壮汉大声笑道。

    “西八!你说什么!”

    周奇嘴角一撇,没有理会这些纷纷议论,他仿佛看不到成百上千双投来的异样目光,径直走向备战区。

    “周师傅,你刚才使得不像是国术功夫啊。”林一北注意到他的到来,上前问道。

    周奇轻轻一笑:“我又没说我只会国术啊。”

    “海纳百川,百武全通?周师傅果然厉害。”林一北眼中光芒更盛,“没想到我一直想做的事竟然早已有了前人在做。”

    “全通不敢说,多有涉猎罢了,什么都略懂一些而已。”

    林一北仰起头,看着屏幕里被抬下去的韩勇俊,喉头滑动,问道:“想必周师傅刚才也有看到我的比赛,不知道你觉得我与同组的刚柔流选手比斗,谁能胜出?”

    周奇微一思索。

    “你打稳一点,应该能赢。”

    林一北得到鼓励,气势十足地走出备战区。

    此时一名燕尾服捧着一束特殊花束来到周奇面前。

    “周先生,这是楼上贵宾房的一名女性托我转交于你的。”

    周奇看着这手中满是钢丝球堆叠而成的花束,愕然而立。

    “真是别开生面的花啊。”周奇啧了一声问道,“她有没有让你转告我什么话?”

    只见燕尾服强忍笑意,努力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道:

    “她说很欣赏你饱满结实的翘臀与充满力量的腰腹核心。”

    “啊?能不能别这么含蓄?我听不懂。”

    “咳咳,在武斗场里,钢丝球的花语,是忍耐与富贵。”

    周奇愣了两秒,轻呵一声,把花束随手一扔。

    “问问她愿意出多少钱?”

    燕尾服连忙鞠躬,小跑离去。

    就在此时,周奇留意到有几个人往会议室鱼贯而入。

    ……

    武斗场,会议室。

    “阿超,怎么现在才到?”程龙盘着手球,望向门口。

    雷超没好气的说:“还不是阿乐叫我在香港找些刀枪兵器,不然我早两天就和师爷苏一起回来啦。”

    他瞥了林怀乐一眼,挥挥手,几个手下便抬着或长或短的兵器进来。

    “什么横刀、环首刀、九环刀、七尺花枪还算好找,他妈的这杆‘六合大枪’我翻遍整个香港都没找到,后来托人在大陆才弄到手。”

    “不过这三四米长的大枪不能用来打擂台吧?”

    程龙摇头失笑:“当然不能,只不过周大可说要用这个来练功,辛苦你了阿超。”

    雷超大大咧咧地摆摆手,他对着黄浩等人,点头问好。

    “黄哥,王老哥,张老兄,老德。”

    “坐吧。”黄浩穿着中山装,坐姿笔挺,“阿乐,你操办的这个比赛搞得有声有色嘛。”

    “这还不是为了我们当初计划的第一步?”林怀乐笑道,“黄哥,这次比赛搞得好的话,华兴的名头就在日本有点响声了,到时候我们东中西互相呼应,好让日本鬼子以后不那么打压我们在日华人。”

    “下一步就是在东京那边的《暴力团对策法》正式出台之前,尽快将帮派洗白,我们华兴已经率先做了示范,德叔你们那边也要抓紧咯。”

    林怀乐见到德叔微微颔首,便继续说道。

    “彻底洗白之后,开设一些正规公司,用几年甚至十几年时间打通多个产业的上下游,在地方经济上有了一定的话语权,那么就可以再进行下一步——培养一些为我们经济利益站台的政治人物,从而一步步介入日本政坛核心!”

    闻言,众人连连点头。

    即使他们心知,最后大概率无法成长到与盘根错节的三菱、三友、住友这些大财团相提并论的体量,但起码也是为了心中的理想与目标、一步一个脚印前进,从而规划得出清晰的前进方向。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目标?

    那就要提及华兴的一些秘辛了。

    九州岛北端平户市的洪门势力,本州岛关西的致公会、关东的怒罗权,这三者在七年前就共同制定计划,在长崎这个地方,联手建立心向华人的组织势力。

    由于平户市是郑成功的出生地,所以当年洪门建立的时候,有一批明朝遗民为了躲避满清对汉民的血腥镇压屠杀,沉船来到了长崎县的平户市。

    黄浩就是那批遗民的后代。

    黄浩不仅仅是普通的洪门中人,他还视洪门最出名红棍——中山先生为偶像,终日身穿中山装,一来以表怀念,二来自我警示。

    1896年,中山先生首次到旧金山宣传革命。

    当时美洲华侨对中国国内的情况不大了解,加上各顾谋生,对于政治颇多疑虑,所以响应者寥寥无几。

    后来,他与曾在檀香山学医的同学郑弼时谈到洪门致公堂的情况,了解到洪门“反清复明“的宗旨是“义气团结,忠诚救国,义侠除奸“三大信条,以及致公堂在美洲的组织发展规模,深感洪门致公堂是一股革命潜力,毅然加入致公堂。

    而致公会也和洪门致公堂关系紧密,算是后者在日本的分支组织。

    中国八大民主党派之一致公党,就是由华侨社团在美洲致公堂发起,于1925年10月在美国旧金山成立。

    致公党不仅参与到新中国的民主革命和国家建设中,还致力于推动华侨社群的福祉。

    日本关西的致公会也不例外。

    一次机缘巧合下,致公会会长张仲民与黄浩结识,两人交谈之下,相见如故,一拍即合,当即决定以长崎的圣福寺为核心,成立华兴帮。

    华兴这个名字也是有所讲究,取自中山先生创立的中国同盟会的前身之一——华兴会。

    华兴华兴,中华兴起!

    而正因为华兴是洪门与致公会两方势力共同组建,所以在华兴十三誓中,摘取了洪门三十六誓的部分内容,并融入致公会、华兴会、中国同盟会的一些纲领主张,形成了最为特别的第十三誓!

    成立不久的华兴在背后庞大组织各方面的支持下,势力急剧扩张,与其同时,不可避免地与当时在长崎县长崎市如日中天的福清帮产生了利益摩擦。

    后来福清帮坑害华人的臭名越发坐实,这让华兴与福清帮更多了一层不可调和的对立立场。

    当时东北帮身居华人社团第二把交椅,自然乐得看见福清与华兴互掐,但在华兴渐渐站稳脚跟后,东北帮当时的一把手德叔开始慌了。

    在主动接触过后,得知华兴所作所为皆心向华人华侨,并致力反抗日本政府和日本帮派对华人的歧视、打压与恐吓剥削。

    于是德叔请来了关东的怒罗权话事人,与张仲民、黄浩和程龙进行多次私密会面,最终制定了以华兴帮为主、东北帮为辅的联手合作计划,共同遏制吞并福清帮的地盘势力。

    说起怒罗权,也是一个带有传奇故事的组织。

    早在日俄战争的时候,日本便已开始觊觎中国东北和内蒙古的资源以及利益。

    九一八事变之后,日本关东军正式侵略中国东北,在1934年成立了伪满洲国作为日本的傀儡国。

    于是乎,从日本向东北的移民计划也自然顺理成章地提上了日程。

    到了1936年,日本广田内阁决议了“满洲移民开拓推进计划”,想要通过不断实施移民政策,来为日本南下作战提供有利的跳板。

    同时也是想借此改变东北的民族构成,使日本人在东北地区的人口占有优势,妄图彻底占领中国国土。

    1945年,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侵华战争结束,但日本帝国主义在中国东北组建的伪满帝国,还生活着很多开拓团的日本军人及家属。

    日本战败,日军开始大规模从这片被他们掳掠过的黑土地逃窜回日本。

    在这个过程中,年轻力壮的士兵作为先遣部队撤退,剩下老弱妇孺只能徒步很远去火车站坐火车转移。

    在撤离的路上,被饥饿和疾病折磨的日本人为了保命,将他们的孩子遗弃在当地,或是寄养在中国百姓的家里。

    而善良慷慨的中国老百姓,就这样收养了敌人的孩子。

    这就是遗华日侨的由来。

    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化之后,遣返遗华日侨的活动更是被提到了重要日程之上。

    最终大部分的遗华日侨得以顺利回到日本,并顺利取回了日本国籍以及永驻权。

    但,这些得以回到日本的日本人,却并没有受到社会的接纳和认可。

    这些遗华日侨长期在中国生活,已经无法再融入日本社会。

    他们的思想和价值观方面长期受到中国文化的影响,不少日侨在回国之后不懂日语,无法与日本人交流;再加上对日本社会的不理解,生活方面自然而然被日本社会所孤立起来。

    种种原因,导致孤立的遗华日侨无法正常工作,只能靠政府的救济金生活。

    即使日本政府会给这些归国的遗孤分配工作,但也都是又脏又累的底层工作。

    这就是很多遗孤在日本的生活现状,活得与偷渡客无异。

    这些受尽了欺负遗华日侨的后代,在日本被当做中国人,在中国被当做日本人。

    文化与血脉的冲突,思想与身份的角力,使他们始终找不到可以安放心灵的地方。

    尤其是以为回到日本可以与亲生父母相认,以为可以得到日本政府应有的关照的人,最后得到的,只有浓浓的失望。

    与此同时,80年代正是日本不良风气兴起的时候,暴走族就是其中一个最明显的体现。

    作为不会讲日语的遗孤后代而言,被骂“笨蛋”,被欺负是一件家常便饭的事情。

    在那段日子里,受尽了日本人暴走族欺负的孩子们,由于语言与血脉的关系,变得更加团结。

    于是他们同病相怜地走到一起,为了保护自己,十二名遗孤后代结成了“怒罗权”,决心对那些曾经欺凌过他们的日本人做出反击!

    “怒罗权”这个名字,是很典型的暴走族喜欢使用的“将外文用奇怪的汉字拼写而成”的写法。

    但比起“夜露死苦”和“爱罗武勇”,怒、罗、权三字却被这些遗华孤儿们赋予了更深一层的含义。

    “怒”指的是对日本人欺负所迸发出的“愤怒”;

    “罗”指的是将强敌打倒的“罗汉”;

    “权”指的则是维护自身应得的“权利”。

    连起来的意思是将对日本人的愤怒,化作成打倒他们的力量,争取自己的权利!

    当时的怒罗权话事人,见到张仲民和黄浩,操着一口流利的东北话,说他是遗华孤儿,但是他拒绝把抚养他成人的中国父母称为‘养父母’。

    因为养育自己的父母就是真正的父母,没有什么养父母一说。

    他体内流着日本人的肮脏血脉,心却向往包容万千的泱泱中华。

    在最后一次三方会面时,他一边痛斥着日本侵华从上至下疯狂的反人类恶行,一边怀念在吉林时父母的养育之恩,最终下定决心,让同为东北人组成的东北帮,辅助华兴起势!

    既然你们日本鬼子当年可以在中国的东北三省搞伪满洲国,那我华兴帮、东北帮、日本洪门、致公会、怒罗权,又何尝不能搞在日汉土?

    而程龙一众人从香港来到长崎,也是得知这个计划后,深感自己在香港那些小打小闹简直是蹉跎岁月。

    不说大丈夫居于世、当立不世之功,起码也算是在有生之年,干一番激动人心的大事业。

    这就是当时雷超对红鬼说的话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