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奇怪的打气
在得知父亲已经为自己铺好路后,罗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现在,他既庆幸又愧疚,
知道等下决赛时不用承担着可能棋差一招的压力去比赛,他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但一想到父亲为自己付出那么多,他又不由感到内疚,他暗自发誓自己今后绝对不能再愧对父亲和家族,一定要有所成就!
同时,他也对布莱克对自己父亲的态度感到愤恨,
“父亲大人,那个布莱克实在是太肆意妄为了,作为一个接受帝国庇护平民,他没有对贵族抱有应有的敬意!”
罗兰摆了摆手,淡然道:
“罗可记住了,贵族应有贵族的度量。”
“不出所料的话,这应该是他人生中最出彩的一次经历了,但我和他不会再有第二次见面。”
“不过他那个什么爆裂护心镜的确有点意思,可惜不过是个低阶魔法,
你有时间记得去把这个魔法的详情细况从他那里收取过来,正好当作对你统御能力的锻炼,
这个布莱克如果表现好的话我也确实打算让人把他收为家仆为弗斯家族效力的,说不定之后他会成为一把好用的工具。”
罗可对那个魔法印象深刻,但他对那毫无教养、品德败坏的黑发少年却是发自内心的厌恶,
他根本不想在自家的庄园内看见他,但碍于罗兰的权威他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顺从地应下了,
接着,罗兰叫来了负责盯着布莱克的下人听取汇报,
在确定少年没有接触到可能威胁契约的人物和道具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挥退了身边的人,开始利用空余时间批阅起领地的各项事务报告,
另一边,
布莱克独自一人走进厕所,来到了洗漱台前,
他将双手搭在台上,身子缓缓前倾,几乎把整个额头都贴在镜子上了,
镜中的黑发少年表情阴冷,浑身上下有一股似有似无的戾气,
他盯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在心里默默呐喊,这是他一个人的助威仪式,
‘我一定要赢!
哪怕这场胜利是捕鼠夹上的奶酪,我也要把可口的奶酪咽下,
只要最后把那讨厌的夹子挣脱开就可以了,毕竟对一只从下水道爬上来的老鼠来说,这可能是平生品尝到奶酪的唯一机会了。’
‘虽然我势单力薄,但————’
突然,隔壁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抽泣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卫生间里回荡了起来,不解风情地将布莱克的思绪打断了,
布莱克呼出一口浊气,等那声音逐渐平息后又重新开始酝酿起情绪,
‘虽然————’
可,刚刚那逐渐式微的哭声忽然又猛烈起来,布莱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辛苦积育好的感觉再次付诸东流,
布莱克茫然地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但那里只有静静矗立的灰暗墙壁,
布莱克无奈地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没想到对面的人好像从这声叹息中辨认出什么,惊喜地开口道:
“嘿!布莱克是你在那吗?”
布莱克认出了这稍显稚嫩的女声,他愣了一下后反问道:
“多莉?你在搞什么名堂?”
多莉没有回答,只是焦急地呼唤起来:
“布莱克你快过来一下!”
“哪!?”
布莱克不可置信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里应该是女厕所,
多莉反应过来后连忙纠正道:
“不对不对!麻烦你到过道上来,不要来里面!这是违法行为!”
布莱克沉默了半晌,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到了走道上,布莱克看见多莉正拉着一个红发少女缓缓走来,
他认出那少女是先前比试失利的耶绮,
不过此时的她毫无之前的飒气可言,
双眼红肿泪痕明显,眼睛旁还挂着清脆欲滴的泪珠,边走还止不住地断断续续喘着粗气,
当然,最有辨识度的依旧是罩在她手上的那个水球,
布莱克突感不妙,顿时觉得自己之前应该默不作声地悄悄离开,
见到他,多莉欣喜地挥舞起手臂,同时转过头对耶绮说:
“耶绮同学你看,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布莱克。”
红发少女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抬起头看向布莱克,
布莱克茫然地与她对视,
“额………你好?”
多莉又说:
“耶绮你放心,布莱克可是很强的,我愿称他为魔法战斗大师,要是没有他分享的经验我都不可能撑到半决赛的!”
布莱克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耶绮则是呆呆地看着布莱克,
少女面色凄白,五官清秀,泛红的双眼格外引人怜惜,
她刚刚张口,想说些什么,可好巧不巧,正在此时一团“水晶吊坠”突然从她的鼻腔里滑出,这令她十分地失态,
少女后知后觉地僵在原地,才稍微平复下来的情绪随之崩溃,捂起脸又哭了出来,
虽然很不礼貌,但这的确是布莱克从小到大第一次体会到憋笑的痛苦,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要干什么的了,
莉连忙拿出手绢来为耶绮擦拭,随后扭头对布莱克解释道:
“布莱克,事情是这样的,耶绮同学讨厌那个浮华的小少爷,她说如果看见他夺冠自己会恶心一个月,
我就告诉她有你在,罗可不可能赢然后………呃,总而言之就是———加油!我们会为你应援的!”
少年听罢笑了一下没有回复什么,只是摆了摆手,慢慢转身离开,
他身后是多莉热情的喝彩声,和耶绮含糊不清的嘟囔,他想应该也是加油一类的话吧。
·······
裁判席上,
翠西趁决赛准备的间隙期待地向阿迪丽追问那个故事的后续,阿迪丽也很讨厌话说一半的人,她想了想觉得时候也差不多了,
但戴夫哪里愿意再听,赶忙阻止道:
“各位,还是等之后再讲吧,大家评判了一下午的比赛应该都累了吧,抓紧休息会儿吧。”
翠西生怕阿迪丽真的不讲了,马上打起了精神,焦急地开口道:
“不累!一点都不累!阿迪丽你可不能断尾啊!这会遭报应的!”
阿迪丽叹了口气,她都已经懒得对她用定身了,
她开始继续那个根据真事改编的故事,
“上次我们说到哪了?哦,对了,
我们讲到那头野兽就像一头钻进羊群的狼,嗯………这么说也不对,毕竟那些少爷小姐们虽然心性较差,但再怎么说也都是武装到了牙齿………那我们就姑且把他们当作羊类魔兽吧,
但很可惜,即便他们贵为魔兽也抵挡不了一匹普通的恶狼,哪怕他们的羊角锐利到可以轻易划开那只野狼的肚子。”
“毕竟从小到大都生长在羊群中的羊儿,都不过是在用他们的尖角去争奇斗艳,去和同类拼斗,在羊群里争夺资源的使用权和优先择偶权罢了,哪里会去想如何与狼搏杀呢?”
“于是一匹普通的野兽竟真的在这群魔兽间高歌猛进,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说到这阿迪丽顿了顿,转而叙述了一段看起来与这个故事毫不相干的话,
“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圆型竞技场是模仿首都知名的古斯塔夫竞技场建造的,而这种样式的竞技场设计是勇者从他们的世界带来的。”
“据说勇者参考的那座建筑是他们世界中的著名奇观‘古罗马斗兽场’———战士们以命相博的地方,亦是人类斗杀野兽的展演台。”
“古斯塔夫竞技场则在一千年间都只是用于各家族子弟的博弈,可那时在古斯塔夫竞技场上演的比起人与人的竞技倒更像是一场针对野兽的困猎。”
与此同时,
在通往赛场昏暗的过道上,
在布莱克身后,一个来自弗斯家族的男仆倨傲道:
“罗兰男爵大人托我给你带句话,好好干,不要辜负他对你的期望”
布莱克回头,咧嘴一笑:
“当然了,一定会让贵方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