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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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唐突的收场

    学院的广场上有一座巨大的公示栏,

    平常它与大部分的学生都无关,因为大部分人都只需守好自己三点一线的学习和生活就可以了,更何况它上面的公告有时还会令人异常的窝火,再想到自己只能咬牙接受时还会更恼怒,

    但在今天,这座公示栏的前面挤满了人,

    因为今天张贴的是全校学生的期末成绩,

    而瘦小的多莉此刻正在那人海中“激流勇进”,半刻钟的“沉浮”后她心满意足地退了下去,

    她跑到正犹豫着是否要晚点再来的布莱克身旁,高声恭喜道:

    “布莱克!你及格了!”

    布莱克一愣,随后轻声道了声谢,见女孩仍旧扬着笑望向自己少年心中明了,问道:

    “你考的怎么样?”

    多莉“故作玄虚”地笑了笑,随后扬着眉毛说道:

    “进入年级前一百了!”

    布莱克“装模作样”地鼓起了掌,笑着道了声喜,

    这确实是一个好成绩了,

    算上那些贵族学生的话整个学院共计有两千名左右的学生,这个成绩真的很不错,

    布莱克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罗可·弗斯排在第几啊?”

    多莉想了想发现自己并未留意到那个“亚军”的成绩,于是又要向着那人海闯去,布莱克急忙拦住了她,劝道:

    “不急,不急,等他们看完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您歇歇吧。”

    多莉点着头应下了,忽然,她双眼放光,高声喊道:

    “耶绮!你考的很好哦!第七十一名呦!”

    耶绮对着那活泼的女孩笑了笑,回道:

    “多谢。”

    随后她朝多莉身边的布莱克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布莱克也点头作了回应,

    紧接着,多莉往耶绮的方向跑了过去,这两个年纪相仿的女生聊得很开心,

    半晌后多莉朝着布莱克喊道:

    “布莱克!我们先走了!明天校庆的时候再见!”

    布莱克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听到了,

    广场上的人增增减减,但公示栏前那喧腾的人海依旧在攒动着,布莱克也不在意拿起自己的笔记本继续研读起了【小火炮】,估摸着今天之内他就可以初步掌握这个一阶魔法了,

    在布莱克醉心阅读的期间,时有高声的呐喊,时有愤恨的怒骂,时有沉重的叹气,但少年对这些声音置若罔闻,

    他并不在乎自己的排名和成绩,以前是,现在更是,

    在他看来,这些都是表象,人们真正在关注的是———自己的未来,

    在未来面前所有人都是不安的,人不得不用现在拥有的来安慰自己,比如说这些排名和成绩,但其实人们笑的和骂的都是那缥缈不定的未来,

    一份优异的成绩真的能护航持有者的未来吗?

    布莱克并不清楚,

    在他浅薄的认知中考试是一次筛选,只有“质检合格”的人才能流入市场,不过是否会有买主又是另一回事了,你想把自己买一个好价钱,但别人未必愿意付这份钱,反正“货架”上的东西多得很,有时还有折扣呢,

    兴许再压压你就降价了呢,

    因此,布莱克很庆幸,他的买主们异常地慷慨,哪怕它们不是纯正的人类,或许还不怀好意,

    随着人群逐渐散去布莱克也将目光从书本上收了回来,他逆着或愁或喜的人流走到了公示栏下,

    少年抬头望去,

    只见宽大的窗口上挤满了名字,

    告示栏很大,但在一串串长短不齐的名字的互相“倾轧”下就不免杂乱起来了,

    但布莱克浑不在意,只是默默地攀抬着自己的视线,

    随着一行行陌生名字的划过布莱克终于找到了第一条值得关注的信息,

    【姓名:布莱克,排名:134,书面成绩:20,实践成绩:41,考核结果:合格】

    布莱克笑了笑,这个书面成绩确实有点糟糕,

    可他并不懊悔,哪怕面前有答案他都不会去背的,他对那些应试的东西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在这方面他是一个实用主义者,

    若在以前他可能会不情不愿地“冲刺”一下,但现在,他更愿意把精力放在那些对自己实力提升更有帮助的事情上,

    更何况他的心里还藏着一个疑问呢,

    布莱克带着这个疑问继续抬升自己的视野,又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了,

    【姓名:多莉·,排名:99,书面成绩:50,实践成绩:27,考核结果:良好】

    布莱克并不意外多莉能取得这样的一个好成绩,这个女孩在学习上十分地卖力,光是翻开她那本满是折痕的厚重笔记布莱克就体会到了她的刻苦,布莱克甚至觉得这分数低了,

    他接着往上看,

    【姓名:耶绮,排名:71,书面成绩:45,实践成绩:36,考核结果:良好】

    布莱克点了点头,他的注意力主要在“实践成绩”这一栏,他暗自记下这个分数,期待地继续向上望,

    【姓名:罗可·弗斯,排名:32,理论成绩:72,实践成绩:67,考核结果:优异】

    布莱克皱着眉思索了起来,

    他依稀记得往常罗可的排名都是在第十名往上的,

    而且在他看来如果耶绮的实践成绩只是三十六分的话,那罗可就只应该得到三十分,自己和多莉的分数也要降一些,

    当然了,布莱克清楚也有可能是耶绮在测试时发挥失常,而罗可碰巧走了运,

    所以布莱克将目光投向了更高处,

    还有一个“熟人”的名字没有出现过呢,

    他的头抬得越高他就越释然,那个疑问的答案呼之欲出,

    终于,少年得到了自己的解,大笑不止,

    【姓名:巴德·,排名:3,理论成绩:100,实践成绩:96,考核结果:极其优秀】

    布莱克想起一句曾在校园中广为流传的“谣言”———姓氏也是加分项,米巴加十分,弗斯加二十分,皮克特加三十分,蒙哥亚加五十分,摩洛拉加一百分,

    ‘或许巴德是个其貌不扬、一鸣惊人的天才?’

    布莱克被自己的想象力给逗笑了,不过他还是保留了这个猜测,

    他需要一份强而有力的严谨佐证来让自己死心,让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破灭,让自己对能够心无旁骛地奔向斯图温达奇提供的“最佳选项”,

    但无论如何他对将要到来的校庆已是没有任何期待。

    ······

    清晨应当是极其美妙的,

    但这对被“赶”出床榻的人来说并不成立,

    此时,这些“怨气冲天”的人们正挤在一堆,在一面投影前吵吵闹闹,他们不明所以却也不敢擅自离开,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坚守”着,哪怕他们根本没有在关注投影播放着什么,

    这次多莉是无论如何都“钻”不进去了,她踮着脚尖、伸着脖子、用尽全力、运气好时才能瞥上那么一眼,

    女孩的身高在那一连片起伏不平的人山面前实在是太过矮小了,

    她叹道:

    “不知道现在喝牛奶还来得及吗。”

    她身后的耶绮鼓励道:

    “放心,我们还小,身高还会再长的。”

    布莱克则提醒道:

    “选牛奶的时候注意点,现如今只兑水的都可以称得上‘良心商家’了。”

    多莉又叹了口气,转而问道:

    “布莱克,你就不好奇那上面放着什么吗?”

    布莱克面无表情地回道:

    “完全不在意,只希望不需要我们写一篇千词的观后感。”

    多莉被布莱克的话勾起了不好的回忆,愁眉不展,半晌后她继续问道:

    “耶绮,贵族区的校庆活动是什么样的啊,不可能就跟我们这的一样吧。”

    耶绮思索了一下,回道:

    “十点左右去礼堂观影,中午有一场聚餐,下午是场茶话会,晚上还有一场宴会,差不多就这些了。”

    多莉听得出神,沉默良久后她饱含歉意地说道:

    “唉,耶绮,对不起,要是我不约你的话你就不用起这么早了,我们这和你们那比起来真是太无聊了。”

    耶绮摇了摇头,

    “没事,我平时起的也很早,六点左右就会起来晨练了,更何况那边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和他们待在一起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在这边还自在些。”

    布莱克点了点头,附和道:

    “确实,只要不傻乎乎地跑到前面挨挤,好好地站在后面还算不错,唯一可惜的是我忘记带纸和笔了,不然我马上就可以把观后感‘写’完了。”

    多莉抱怨道:

    “可我真的好无聊啊,我们随便找个话题吧。”

    耶绮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扬起了笑:

    “你们看看我的‘火蝴蝶’,漂亮吗?”

    她手中的匕首透着一层淡淡的赤光,刀身流利,看起来十分地轻巧,

    耶绮介绍道: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的‘火蝴蝶’是一把‘优异’品质的武器,而且只差一点就能达到典藏级!”

    多莉闻言瞪大了双眼,眼底是藏不住的惊奇,

    布莱克见到刀具就想起了那把强悍无比的“饮血剑”,他好奇地问道:

    “耶绮同学,你这把……‘火蝴蝶’的固有能力是什么啊?”

    耶绮一惊,似没有想到布莱克知道这个专有名词,她叹道:

    “它怎么可能有什么’固有能力‘啊,强大武具的锻造可是十分考验技术的,拥有’固有能力‘的武具万中无一,并且与那些著名的战士相辅相成,比如狼王的’灰牙‘、游侠客的’鸟喙‘、弓骑士的’红心‘,

    很可惜,比起它们,我耶绮的’火蝴蝶‘还差得多呢。”

    布莱克激动地追问道:

    “请问你刚刚提到的那些武器都有几个’固有能力‘啊?”

    耶绮疑惑地回道:

    “一个呀,这不是常识吗。”

    布莱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多莉则是问道:

    “耶绮,那你的法杖呢,你也给它取了名字吗?”

    耶绮摇头道:

    “没有,说实话我不喜欢它。”

    多莉不可置信地道:

    “可我们是学习魔法的魔法学徒啊!”

    耶绮惆怅地回道:

    “其实我更想成为一名威风凛凛的魔法骑士,穿梭和飞跃远比立在原地吟唱更令我激荡。”

    “可这所学院好像没有与魔法骑士相关的课程啊。”

    “嗯,因为奥维尔叔叔觉得魔法师比魔法骑士有前途。”

    话毕耶绮又笑着补充道:

    “当然,在我不懈的努力下叔叔松口了,他说只要我热情依旧他就会适当地传授我一点战斗技巧,如果我毕业后初心不改他就会正式教我‘战技’!那时我就算真正踏上魔法骑士的道路了。”

    多莉弱弱地问了一句:

    “可这样会不会顾此失彼啊,我听说魔法骑士和魔法师间的差异很多的。”

    耶绮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所以我还在软磨硬泡,我希望做一名流浪骑士,效仿传说中的那些英雄远行冒险,用恶龙或邪魔的首级换取荣耀。”

    多莉叹道:

    “我猜你的叔叔肯定不会同意的。”

    耶绮也叹了口气,

    “没错,他说‘时代变了,现在获得荣耀的最佳途径是好好上学,然后拿一个好学历’,

    或许我以后还要在一所魔法骑士学院关几年呢。”

    多莉好奇地问道:

    “耶绮,魔法骑士和魔法师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魔法骑士也能使用魔法吗?”

    耶绮思考片刻后答道:

    “魔法骑士也能使用魔法,但并不像魔法师那样,他们不需要法杖,不需要学习太多的魔法知识,不需要那些繁缛的施法流程,他们在冲锋与挥剑中使用烈火、使用雷电、使用冻霜,多么美妙啊!”

    她向往地继续道:

    “与之相比魔法师实在是太羸弱了,在没有魔法防护的情况下他们连我叔叔的一击都接不下!”

    布莱克干咳几声后打断道:

    “耶绮同学,我无意冒犯,但您对魔法师的理解是否太过片面了,一个强大的魔法可抵千军万马,一队能够呼风唤雨的魔法师集团在战场上亦是胜负的关键。”

    耶绮不以为意,

    “可被近身了就是死路一条。”

    “我承认魔法骑士在近战方面优势很大,但也请您不要忘记,一个有效的瞬发魔法可以为被逼近的魔法师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区区瞬发魔法怎么可能挡得住一个魔法骑士的剑锋,被近身了就是死路一条。”

    布莱克抿了抿嘴,

    “好,但请您不要忘记,有一个魔法叫做‘传送’。”

    耶绮反驳道:

    “来不及的,还是死路一条。”

    布莱克沉吟半晌后缓缓道:

    “嗯,抱歉,是我唐突了。”

    耶绮扬起嘴角,笑道:

    “还有,魔法骑士的铠甲比魔法师的法袍帅多了…………”

    在耶绮热情似火的讲述中时间过的很快,这场无聊的观影活动也终于散了场,

    正当三人准备随着人流离去时,一声大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快看!戴夫被抓了!”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那个发福的中年男人此刻垂头丧气,被左右两个身着黑色制服的执法人员押上了马车,

    布莱克十分诧异,可不是因为被绳之以法的戴夫,而是因为他在逮捕现场看见了一个熟面孔———本已经回到帝都的阿迪丽,

    阿迪丽面无表情地旁观着这一切,她的周围站着几个令人印象深刻的人物,

    一名脸上缠着白色绷带的阴郁女子,

    一名身着黑绒大衣的红发女士,

    但最吸引布莱克注意的是那个蓝黑色卷发的青年,他含着笑望向了布莱克他们的方向,

    不知为何布莱克感觉他在人群中锁定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