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承嗣想起来了，他记起了自己六岁之前的事情。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穿越者，他就是个纯正的斗罗大陆原土居民。

    六岁那年，他跟随父母出去进货，途中遭遇了山贼，他的父母为了保护他惨死在山贼手中。

    而后，他被一团黑色的东西占据了身体，那个东西抹去了他六岁之前的记忆，并且给他植入了虚假的记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封承嗣崩溃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事实会是这样。

    “下雪了？今天的冬天这么早吗？”

    晶灵抬起手，她看着天空飘落下的雪花。

    “没想到斗罗大陆上还有如此宝物，能让你在死前察觉到事实的真相。”

    记忆中断，封承嗣被拖入了一个黑暗的世界。一道冷彻无比的声音响起，随后一团团幽蓝色的火焰燃起，照亮了这片空间。

    “你是？”

    封承嗣看着远处的王座，看着坐在王座上的人。

    “不过是一个废物，就算知道真相又能怎么样？”

    那道声音很冷，黑暗包裹着那个人，让封承嗣无法看见那个人的样貌。

    “是你！是你占据了我的身体！”

    封承嗣意识到，正是眼前的存在占据了他的身体，并且给他植入了虚假的记忆。

    “你想知道的不止这些吧，你的武魂是我赏赐给你的，就连你觉得是穿越者专属的系统也是我给你的。你猜猜，究竟什么是假的，什么是真的。”

    那个人大笑起来，封承嗣的一切，都是他赐予的。

    “秋霜，秋霜在哪里！？”

    封承嗣想要冲上去，但他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前进一步。

    “哼，就连系统都是我给的；你感觉，那个充满谜团的秋霜，是不是我的手笔呢？”

    “不！不！”

    封承嗣不敢相信：

    “修罗神和海神明明被吓跑了！你是骗我的！”

    “哈哈哈哈哈哈——要瞒过那两个废物真是太轻松了，你可以去问问晶灵，看她当时有没有看见所谓的秋霜。你猜猜，究竟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封承嗣跪了下来，从他知道自己不是穿越者之后，他便知道了。自己不过是一枚棋子，他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的杰作。

    “装作这么清高的人一定很累吧。给武魂殿当狗，感觉怎么样呀？还有哪个恋爱脑的千仞雪，帮这种人真的好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潜伏在嘉陵关吗，我只是为了杀戮呀！可惜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只杀了天斗帝国的人，并没有杀武魂殿的人，你知道这样会让我损失多少力量吗！？不过罢了，正好你那脆弱不堪的身体因为千仞雪那个又当又立的婊子而彻底废了。晨昏分割线，正是你的催命符呀！”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你的命都是老子救的！你现在问我为什么！若不是老子，你在六岁那年就死了！老子帮你杀掉了所有的山贼，你不感激老子就算了还想怪老子！莫不是你们斗罗大陆的人，全都是白眼狼。不过，你倒是做了一件好事，在处刑唐三的时候彻底粉碎吞噬了他的灵魂，那个畜生失去了灵魂，再也没可能重来一世了……”

    “我死之后，你会怎么样？”

    封承嗣接受了事实，他的身体因为承载不属于他的力量本来就垮了，而千仞雪所做的事情只是让他的身体彻底爆发了。说起来，这件事情根本不怪千仞雪，没有她封承嗣的身体也会在不久之后彻底垮掉。

    “不过，你心心念念的雪倒是来了，也算是老天给你的垂怜吧。放心，等你死了，我会拿你的身体，灭了星罗帝国；这样，也算是原了你的心愿了。”

    “谢谢你为我报仇，能让我最后看一眼雪吗？秋霜是假的，那场大雪不会是假的吧……”

    封承嗣恳求着，他只希望对方能给他最后一点时间。

    “看着你帮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就让你圆了梦吧。毕竟，我后面也要借用你的身体。”

    “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我是谁？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这世界上，太多的假和真了，知道的太多只会害了你。既然是我选中了你，那我就是你。放心，我这个人记仇，那些神，我会一个个清算的……”

    世界开始旋转起来，封承嗣缓缓睁开眼睛。

    “南柯一梦，呵呵……”

    封承嗣看着坐在他身旁，依偎着他的秋霜。

    “哥哥，我回来了，这次我不会离开你了。”

    他已经分不清了，刚才看到的，是幻觉，还是真实发生的？他不知道那是晨昏分割线给他带来的记忆，还是亲身经历的。

    他抬起手，抚摸着秋霜的脸。

    有温度，有触感，明明是真的呀。

    他又摸了摸自己，自己也是真的。

    看来，那都是晨昏分割线带来的错觉。

    “哥哥，外面下雪了，一起去看看吧。”

    “嗯，妹妹，这次我不会再放开你了。跟着哥哥吧，哥哥带你游历大陆……”

    “我听哥哥的。”

    两人手牵着手一起出了门。

    地上已经积了一层雪，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就是大雪。

    “妹妹，我们也是在这样的大雪中第一次见面的吧？”

    “是啊，当时是哥哥你救了濒死的我。”

    房顶的晶灵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幕，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她知道，自己或许此生都不会忘记今夜的一幕。

    兄妹两人坐在雪地中，并没有觉得寒冷，虽然两人都穿着单薄的衣服。心中有温度，就不会冷。

    “哥哥，你喜欢妹妹吗？”

    “喜欢，我最喜欢的人就是妹妹你了。所以，这次不要离开我了，好吗？”

    “哥哥，这次我不会离开你的。妹妹，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死了，是你的存在让我最孤独的年月拥有了一丝温情。”

    两人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唇与唇之间交接，宣泄着来那个人之间的爱意。

    “这场雪，究竟什么时候回停呢……”

    千仞雪看着窗外的雪，心中不免感到一丝悲凉。

    晶灵离开了房顶，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她要回星斗大森林了，她和帝天还有约定。

    温度逐渐下降，但封承嗣脸上却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检测到条件合适，时空穿梭开始发动。】

    第二天，千仞雪发现了躺在雪地中的封承嗣，他的身体早已冰冷，明显已经死去多时了。

    “老师！”

    千仞雪的呼喊打破了清晨皇宫的寂静，听到她的呼喊，留在天斗城的所有封号斗罗都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武魂帝国国师封承嗣，于第一场冬雪的夜里去世，享年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