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是你害死了我舅舅！”

    这话一出，小尚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炸起来，怒道：“你是哪家毛都还没退干净的小丫头，竟敢信口雌黄，随便诬陷我师尊！你爹叫什么名字？有几个命敢这么玩！”

    小尚很吵闹，但这种吵闹和付屿还不太一样。

    起码在这之前，程立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小徒弟这么吵过。

    “小尚！闭嘴！”程立强行按住她，不顾顾知红了的眼眶，没好气地说，“我还没找你舅舅算账，你都先找起我来了？”

    顿顿，他忽地想起来，他舅舅应当是没偷他的仙草，不过是茫茫之中叫老张给挑中了。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程立陷入了沉默，摸着下巴，好半天才重新开机：“别老哭哭啼啼的，你舅舅也不是什么天大的好人！到时会让这边给你家发抚恤金的。”

    “我们找到的那5个人，手上全都有命案，抚恤金——”老局长说了一句，有些挠头，余光瞄见程立，连忙改口，“以老祖的面子来看，区区抚恤金！肯定发！”

    程立揉揉太阳穴：“没什么事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只有顾知的眼泪还止不住，狠狠的瞪着他。

    不知道是她自己反应过来舅舅有问题，还是什么的，她撇撇嘴，没说话。

    “老祖，您是要不要在帝都休息？”老局长挠挠头。

    程立扫了他一眼。

    老局长肩头一缩，慌慌解释：“这段时间六大宗门那边准备组织青年才俊来帝都这边历练，挺多一群人，很热闹的！老祖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留在帝都这边看一看！”

    程立下意识看了一眼小尚，后者一脸茫然：“六大宗门？也有程门吗？我怎么不知道？”

    “没事别老欺负人家上官门，他还挺不容易的。”程立似笑非笑，想了想，他点头答应下来。

    反正最近只有誓剑大会这一件事比较要紧。

    至于找仙草？

    其他的仙草——不是蕴含着他肉身的那一株——不过是件消耗品，没那么重要。

    何况，哪怕是到现在，他还是怀疑是六大宗门的人偷了他的仙草！

    小尚看了看自己师尊，又瞧了瞧老局长，慢慢的挪动脚步，小声说道：“师尊，那，中央异界管理局就不打了？”

    老局长和那位少年纷纷虎躯一震，猛的望向这边。

    老局长双手不住的摩擦，紧张的直吞咽口水：“老祖啊，咱们有话好好说，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的多掉价！”

    “滚！”程立懒懒地掀开眼皮，只扔下这么一句话，偏头瞥见小尚得意的神情，“你也滚！”

    ……

    老局长亲自安排酒店套房，酒水餐食娱乐设施应有尽有。

    程立住在顶楼，一眼望去，只是一片雾蒙蒙。

    一些重要城市会把楼修得很高，节约土地资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直通云霄，更方便的监视城市的防御设备。

    程立坐在落地窗前，看着云海中飞剑萦绕，日头出来，光芒反射，它更加耀眼。

    “唉——”

    小尚蹲在他旁边，长长的叹了口气。

    程立看都没看她，随口说道：“你又抽什么风？”

    “师尊，您不是说要去看六大宗门的人吗？人都到了，您还宅在这里啊！”小尚说道，语气中难免含遗憾。

    她算得上是深居浅出，六大宗门的其他人她不常见过。

    程立喝了口可乐，十分淡定：“你现在去有什么用？他们又没开始历练。”

    小尚一怔：“您怎么知道？”

    “开始历练的话，程门那些人得先来拜一拜我。”程立皮笑肉不笑，恍惚间想起百年前一队程门徒弟虔诚的跪在他面前，口里嚷嚷着什么老祖保佑天庇程门。

    值得一提的，是带队的那个人叫上官门。

    两人正念叨这事，门外响起一长两短的敲门声。

    小尚瞳孔微微放大，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见过小师叔！”

    门口程门徒孙大声说道，震的程立手中的可乐瓶一晃，他下意识扭头望去。

    不回头还好，一回头，那些程门的小崽子见了他，又是中气十足的一声：“见过老祖宗！”

    程立闭了闭眼，缓缓站起身，顺口问道：“你们这次历练的题目是什么？”

    “这次的题目是探究故土风光与现代灵力融合产物！”队伍中不知是哪个女生笑嘻嘻的回了一句。

    探究故土风……什么东西？

    怎么搞得这么奇奇怪怪！

    程立黑着脸，沉声道：“好好说！”

    原本还称得上是嬉笑轻松的氛围瞬间凝重下来。

    “回禀老祖，最近有一段时间有游客反映，在故宫中时常会听到女子的哭声，文旅局的人探索一番，发现有灵力残余，怀疑是否是千年前游魂残存，六大宗门那边一合计就派我们过来了！”

    “千年前游魂残存？”小尚反应一会，愣愣说道，“那岂不是很危险？你们小心点儿！”

    小尚对自己的亲传弟子非打即骂，可对程门的其他人也称得上一句温婉良善，当即从腰包中掏出一枚玉佩递给领头的弟子，“关键时刻发动它，我去救你们。”

    一帮小年轻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次毕竟是六大宗门齐聚，并非程门自己行动，来老祖这边存完档，他们便马不停蹄的离开。

    小尚微皱着眉，眼含担忧的看着他们离开，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连气息都淡淡的，她才收回视线，小声问道：“师尊，这次的事儿，您有头绪吗？”

    所谓灵魂残存，就是字面意思，那些强者死后，意识干扰了空间，久久无法弥散，吸收了附近的灵力，久而久之的就有实体。

    若让常人碰见，就是撞鬼。

    不过像这等强者实在稀少，凡人界真正见鬼的人自然少之又少。

    程立随手抓了一把小茶几上的瓜子，杏仁，不紧不慢的迈开步子向前走。

    “师尊？”小尚一惊，“您干什么去？”

    “跟着去啊。”程立理所应当的回答。

    刚才还担心的不行的小尚，此刻反而犹豫起来：“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也没和六大宗门那边的其他人说一声……”

    这话说完，她就觉得哪儿不对了。

    她师尊哪里用得着和其他人汇报！

    她转移话题般又道：“为什么？”

    她可不觉得自己师尊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

    程立又掏了一把瓜子，淡淡说道：“我可没感受到故宫有什么游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