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证据，我看谁敢抓我！”小杨一双眼眸猩红，直勾勾盯着程立，“不知道老祖可有什么高见？”

    “我什么高见都没有。”程立一摊手，笑着说，“我只是有一点想不明白，你明明有上境界的实力，为什么展露出来的气息只有下境界，难道是西北有什么不得说的事，逼着你这么做吗？”

    小杨瞳孔骤缩，向前两步。

    李铁头忍无可忍，干脆起身一把按住他的肩，从头到尾，程立的嘴角弧度就没变过。

    想挣扎吗？真不好意思，上境界的实力不止你一个，扮猪吃老虎，有可能真的会变成猪。

    小杨愤愤挣扎两下，真的纹丝不动，他脸色逐渐灰白起来：“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知道什么？我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这不等着你说呢吗？想归这样想——事实也的确如此——程立面上还是要装出一副运筹帷幄，天下种种尽在我眼的感觉，淡定的看着他没说话。

    “我就知道异界管理局那边不靠谱，盯着老祖的事也想得出来！”小杨叹了口气，面上只剩下一片懊恼，“我也是蠢笨，居然也能答应！”

    光头听的眼角抽搐，骤然一拍桌子，声音震的灯火黯淡，“邪教徒竟敢大言不惭，随意攀扯异界管理局，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把他压下去？！”

    他算听明白了，这事跟自己亲爱的师尊还有关系，既然如此，他宁可承认地方分布出了一个邪教徒。

    他眼神凶狠，视线扫过对面西北一行人：“这些人也是，都压下去！”

    “姓赵的，你竟然没有指令随便扣押地方的人，你们异界管理局就一定比地方的牛吗？放开我，混蛋！”

    “……”

    西北的风水也养人，只可惜这些所谓的西北人员天天宅在城区中，没几个往沙漠跑，风水养不到他们，现在也不过堪堪筑基期。

    异界管理局这边随手一派就是三个金丹，还有一个化神，三个押送他们四个绰绰有余。

    李铁头手里按着不断挣扎的小杨，就像按着一条活泼的鱼。

    隔着长条会议桌，两人遥遥对视，程立点点头说道：“你先带着他吧。”

    小杨跟他们不一样，他喜欢往沙漠跑。

    一时之间，偌大的会议室能说得上话的只有程立和光头两人。

    光头未必相信小杨就是邪教徒，但他相信自己师尊光明磊落。而程立他也未必相信那光屏上自称姚松的人说的话。

    按照他的说法，当时在后面追着他的就是小杨，不过那个时候程立还在外面，小杨若是在送走他们后光速去追姚松，时间卡的太死，也太不把程立放在眼里，他不可能探查不到。

    反正程立也一向不相信在他面前隐藏修为的人。

    会议室里的两人对小杨身份都明镜似的，却合力把他推为邪教徒。

    光头笑容勉强：“老祖好算计！”

    “彼此彼此，反正你师尊也会捞他。”程立随口说道，对小杨口中的跟踪计划满不在乎。

    顿了顿，他抬眸沉沉望向光头：“你们局长有话对我说吧，或者说是有东西带给我？”

    西北这边动静闹得大，一些知道内情的人便清楚是他弄出来的。

    老局长派谁不好，派了自己的亲传过来。

    因为太亲甚至成不了亲信。

    光头一愣，不禁感慨：“是谁说修的越厉害脑子越轻的？老祖这脑子厉害的很！”

    那也分人，毕竟程立记得李铁头最开始的时候还是会算计人的。

    自家兄弟的糗事不往外说，程立看着光头，笑笑没说话。

    光头也不在意，快速翻找，递上来一个黑皮本，“老祖，这个是我们异界管理局职员的任务单，是师尊特意叮嘱我要亲自带给您的。”

    异界管理局职员自由随性，想做什么向来不需要向异界管理局报备，这所谓的任务单不出意外记得不全。

    “这些都是师尊亲自找信息一点点记上的。”光头忍不住补充一句，“这东西事关重大，老祖小心看。”

    他的眼神不自主偏向缩在角落的陌生三人，他其实很想开口问一问这三个人的身份，或者干脆将他们三个暂时赶出会议室，但他想了想，跟在老祖身边的人，不管有嘴没嘴，到头来都和老祖是一根舌头。

    他们说或不说的。他也管不着。

    前面的那么多页，程立一概没看，他只盯着最后一页瞧。

    “5月1日，张也天山。

    5月2日，姚持天山。

    ……”

    而今天，是5月3日。

    去年这个时候程立还在异界管理局管辖区等着誓剑大会结束。

    程立缓缓站起身，感叹道：“有时候修炼到这个地步，时间流逝已经不在乎，真没想到原来过得这么快。”

    光头死死盯着程立，见他站起来，下意识也跟着一块，他吞咽口水小声问道：“不知老祖要去哪里？”

    程立瞥了他一眼，那一眼饱含鄙夷，“当然是去天山。”

    “那晚辈便先在此，祝老祖此去一帆风顺！”光头拱手躬身，恭敬之意不必多说。

    他们走出会议室时，正好和李铁头撞了个正面。

    “都处理好了？”程立问。

    李铁头开口一个字没蹦出来，先叹气再说：“那姓杨的嘴是真硬，力气也大，还好是我按着，不然那群草包估计还整不动。”

    他的话头止住，又问：“咱们下一站是？”

    “天山。”程立笑道，“正好我西北的屏障还没撤。”

    西北的屏障为什么没撤，双方都很清楚，他们此行的目的还没有解决。

    死去的姚松不是邪教徒，那个小杨，程立也觉得可能性不大，像是回想起什么，李铁头不禁发笑：“我就随便一指，没想到老姚收的干儿子竟然直接就认了！”

    程立也不意外，随口说道：“生前应该是有什么过节，双方看不对付，职场，有摩擦很正常。”

    “可不是嘛！要不是想着这事卖老姚干儿子的人情，我也没必要当那个出头鸟。”李铁头压低声音，笑呵呵的说道，“我还特意去问了那个姓杨的干什么对不起姚松的事了，你猜他说什么？”

    程立兴趣不大，不过还是配合的问道：“他说什么了？”

    “他啐了我一口。”

    程立看着李铁头。

    李铁头无辜的回望他。

    过了好半天，程立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他疯了吧？这个时候还敢挑衅你？”

    “可能是有什么倚仗吧。”李铁头一摊手。表情严肃不少，“小心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