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石景山某单位宿舍楼，物业的工具室在1号楼地下室。

    个头矮小精明的老李退休后找的关系进了物业，负责工具保管和物业的水电管道维修，老李上岗后就搬来住在这个半地上室。

    半地下室面积挺宽敞，能有半截窗户透光，三四百平方米的面积都是老李的地盘，里面放着不少物业的物资，隔出来的两个小房间，他住一间，一间放自己的生活物品。

    老李原本是单位食堂采购员，退休工资有四千多块，现在在物业上班还能挣三千多。

    为了省钱和挣钱，老李把自己住的一套两居室以四千块的价格租出去，然后搬到物业的这个半地上室居住。

    半地下室的楼上，也就是这栋楼的一层就是老李儿子家。

    自从老李搬到地下室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晚上偷偷地把儿子家的水电管子都接地下室，这样，他儿子家用水用电全走的地下室，地下室属于物业交费，他儿子家一年四季都不用交一分钱的水电费。

    时下是2013年，老李五十五岁，他已经跟前妻离婚二十年，此前，他独自养大儿子并给儿子张罗结婚成家。

    前妻自从跟他离婚后，很少来看望儿子。

    老李跟一块跳广场舞的舞伴聊天时说过，他前妻是单位食堂领导的女儿，脾气暴躁好吃懒做，二婚嫁的他，生了儿子以后两人经常为谁干家务和谁带孩子的事吵架，甚至大打出手，每次吵架都以老李披红挂彩为终！

    老李吵架不是人高马大的前妻对手，他根本就不敢还手！

    老丈人是食堂的领导，是他的顶头上司，但凡他闺女吃点亏，老丈人就拿着擀面杖在食堂堵住买菜回来的老李要个说法！

    老李在跟前妻在婚姻存续期间，一直是忍气吞声的过日子。

    离婚的原因并不完全是夫妻俩常年干仗，当时单位所有人都目睹了老李前妻领着出轨对象来找他爸和老李，当着众人的面要跟老李离婚。

    无论老李怎么不愿意，老丈人怎样反对他们离婚，前妻依然毫不顾忌老李和老丈人的脸面，声称哪怕自己净身出户也要第二次离婚，嫁给三婚对象！

    老李自幼父母双亡，身材矮小，相貌平平甚至有些丑陋，靠着考上大学在BJ某单位当领导的哥哥的关系，好不容易给他安排的工作，娶了媳妇生了孩子。

    虽然跟前妻自结婚开始就合不来，老李也一百个不愿意离婚，即便前妻闹到这个地步，愿意净身出户，同时愿意负责儿子一半的抚养费，老李还不肯签字。

    最后，前妻干脆就住在同居对象那不回来了！

    老李曾在工作之余带着年幼的儿子疯狂地四处找前妻，倒不是因为有多爱她，而是因为结婚成本太高，他清楚自己的条件不好，只怕离婚后再也找不到老婆，孩子从此没有妈，自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冷战几年后，老李的哥哥上门来劝他算了，老李这才跟前妻办的离婚手续。

    在食堂做采购本来是个肥差，油水就很多，老李开始胆小不敢马虎，后来顶不住那些卖菜的主动贿赂他，渐渐的胆大起来。

    他不仅收卖鱼卖肉和卖菜的现金回扣、菜品回扣，还从河北老家找来两个帮手，每天早上天不亮时让他们去给食堂供货的密云水库渔场拉鱼进京卖，干起了副业！

    儿子现在住的一百多平的三居室就是老李干副业挣的钱买的。

    退休后老李手里还有几十万干副业挣的存款在银行吃利息，加上收房租的钱和退休金以及目前在物业干的临时工作，老李的手头十分宽裕！

    虽然不缺钱，老李的日子还是过得很节俭，这也是他多年的生活习惯养成的。

    在中风住院之前，老李一直是单身，这之前他有过再婚的想法，接触过几位女士，都被对方嫌弃他为人吝啬、个头矮小、长得难看拒绝了。

    那次中风，老李在医院住了很长时间，护工是来自东北农村三十九岁的小沈，小沈身材匀称适中，长得不错，干活麻利，性格也很好。

    老李跟小沈聊天中得知：小沈是离异的，小沈的女儿兰兰二十岁，初中没毕业就跟着小沈来BJ打工。

    兰兰刚来BJ时因为年龄小，吃不了护工的苦，小沈出钱让她跟盲人师傅学按摩，目前兰兰已经出师，在医院附近的一个私人开的康复理疗中心做按摩师。

    护工小沈对老李照顾得无微不至，包括洗澡擦身都亲力亲为，而且收费也很合理。

    单身多年的老李从未受到过来自异性这样的照料，他躺在病床上每天看见小沈忙来忙去的身影，脑海中浮想联翩！

    在出院时，老李竟然对小沈很不舍！

    住院期间老李已经了解了小沈的基本情况，也知道她独自住宿舍，有个女儿在BJ打工。

    出院后不久，老李便邀请小沈来自己家中做客，亲自动手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招待小沈。

    小沈倒是自来熟，吃完饭就帮老李收拾厨房，顺便还帮老李把换下的衣服袜子和床单被罩都洗了！

    老李让小沈当天别走，就住在他家，小沈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从此老李跟小沈双出双人，小沈不上班时也偶尔带女儿来老李家吃顿饭。

    女儿兰兰每次见到老李都高兴的喊他干爸！老李嘴上回应着，但他心里很清楚：他不可能喜欢别人家的孩子，更不可能给别人的孩子花钱！

    哪怕小沈对他再怎么体贴，老李都从来没有给小沈买过什么值钱的东西，平时也就是买点菜招待小沈母女一下，小沈过生日时，老李给小沈买过一件一百多块钱的衣服。

    几个月后，小沈提出要跟老李领证结婚，老李不同意！

    他不是不喜欢小沈，考虑到小沈比自己小16岁还是外地的，带着一个女孩，他担心结婚以后自己财产的安全。

    一向精打细算的老李可不会给除了儿子以外的其他人花他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

    因此，老李只想跟小沈同居，并不愿意领证。

    小沈知道老李的想法后，有一段时间不去他家了。

    老李给小沈打过几次电话，小沈都说太忙。

    一个月过去了，小沈干脆不接老李电话了。

    老李去小沈工作的医院找她，因为是重症护理区，老李也进不去，只能在医院外面等她下班。

    小沈下班后看见老李，推说自己太累了，连续照顾病人两天两夜没有休息，得回宿舍补觉，匆匆忙忙的骑着自行车走了，老李只好失望地回去。

    一段时间后，老李身体康复得差不多了，开始在物业的半地上室干临时工，这闲差也是他以前当局长的哥哥给他找的。

    到物业上班后，老李把自己住的房子租出去，搬到地下室，平时工作和生活都在地下室。

    地下室是物业的地方，允许他住，不允许在地下室做饭，刚好地下室的楼上就是儿子家，白天儿子儿媳妇去上班了老李还可以去儿子家做饭洗澡，也十分方便。

    每天晚上，老李会开着三轮车拉着音响去广场上跳舞，跟他一块跳广场舞的大部分是老太太，不仅岁数大，还个个比老李个高，因为老李有音响设备还能免费从物业接电源给她们用，大伙才愿意跟着他跳舞。

    老李再次感到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迅速要儿子送他去医院检查，医生告知他还有二次中风的风险，让他住院治疗一段时间。

    住院期间，老李在走廊碰见小沈，小沈很客气的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干活去了，就像跟他只是普通熟人一样的，老李一时间怅然若失！

    住院大夫告诉老李和他儿子：老李如果再次中风，可能轻则半身不遂，重则丢命，让老李最好不要一个人居住。

    老李的儿子建议老李搬到楼上跟他们一起住，老李不愿意跟儿媳妇天天打交道，儿媳妇有洁癖，吃饭也吃不到一块。

    儿子告诉老李，说他妈现在还单着，问老李考虑不考虑跟他妈复婚？

    老李摇了摇头！

    年轻时他跟前妻就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人分开二十年了，怎么可能再凑一块呢？

    并且前妻的父母早就过世了，前妻三婚离婚后生活状况并不好，条件比老李差多了，长得五大三粗的，还根本不会做家务和照顾人，老李才不想要她那个累赘呢！

    哪有小沈好呢！

    老李在经过一个月的左思右想后，决定跟小沈好好聊聊。

    打电话给小沈照样是不接，于是老李骑着三轮车在小沈下班的门口堵住她。

    小沈问他：

    “李哥这次住院没上次那么严重吧？也不需要找护工照顾，自己住了几天就回去了？”

    老李不直接回答他，凑到小沈跟前小声跟小沈说：

    “我今天跟你说个事，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事，我觉得可以！咱俩可以先往那方面发展，对外咱俩都说结婚了，等时机成熟了就领证！”

    “是吗李哥！您想通了？跟儿子媳妇商量过了没有？”小沈脸上略过一丝喜色！很快又恢复自然。

    “不用跟儿子媳妇商量！他们过自己的日子，而且早就告诉我他们不生孩子，要丁克。我现在身体不好，儿子也希望我有个人一块养老。”

    老李非常自信自己能当家作主，他认为儿子媳妇的意见不重要。

    “那李哥您今天还想和我说什么呢？”小沈接着问:

    “咱俩需要有什么仪式吗？我老家也没有什么亲戚，就一个哥哥嫂子跟侄子在老家种地，他们没空往BJ来。”

    老李对小沈说：

    “咱俩这岁数了，不需要办婚礼摆酒席，我哥嫂退休之后去三亚买别墅住了，很少在BJ，别的亲戚都在河北，BJ的老同事自退休以后都不来往了。”

    “那这样吧李哥，您先回家，我今天干活累了，需要回去休息，家里还有几件换下来的工装没洗，等我休息的时候去您家找你，咱俩好好商量，再选个日子，我户口本在老家，让我哥给寄过来！”

    小沈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也若有所思。

    “好吧，那你先回家，休息那天就来我这，我们再商量！”

    几天后，小沈来老李家，这次小沈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买了一只鸡过来炖汤，她说自己常年住宿舍吃食堂，工作很累，也没时间照顾女儿，想在老李这炖只鸡，顺便给女儿送一碗汤去。

    吃过饭后，两人在沙发上腻歪了一会，然后商量正事。

    老李明确表示自己的婚前财产需要公正，婚后最好跟小沈AA，各管各的钱，小沈可以吃他的住他的，生活费全归老李出，小沈自己挣的钱自己花。

    小沈跟老李打了几个月的交道，早就摸透了老李自私吝啬的性格，可她单身在BJ干着一份很辛苦的工作，十多年了，没有住处，女儿希望她嫁到BJ。

    小沈认为只要她嫁到BJ，以后户口迁到BJ，女儿户口也能跟着迁过来，她找个BJ老伴，女儿就有可能在BJ站住脚，以后自己的晚年也算在BJ有个依靠。

    经过几分钟的思考之后，小沈同意老李的方案，她只有一个条件：让老李给她买个大金镯子和戒指项链，因为她第一次结婚时前夫家穷，什么都没买，再婚必须得有这些。

    老李跟小沈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老李妥协到就给小沈两万块钱，让小沈自己看着去买。

    小沈当天带着女儿一块去菜百商场逛金店。

    挑了大半天也没有买到价钱合适的金镯子，最后就买了一条项链和一枚戒指，省下的钱给女儿兰兰买了个笔记本电脑。

    搬到老李的地下室住以后，小沈照样每天去医院做护工，下班后回老李住的半地下室，老李会把在儿子家做好的饭菜端到半地下用电磁炉热一下，跟小沈一块吃。

    小沈做护工经常需要上夜班，老李对此很不满意，因为他两次犯病都是在半夜，他比较担心再次犯病时身边没有人照顾，想让小沈换个工作，可是，小沈文化程度有限，并不容易找到新工作，为此两人也是经常闹矛盾，日子将就着一天天过下去。

    期间小沈问过老李哪天跟她去民政局领证，老李表示先共同生活一段时间以后再定。

    二

    跟老李一起跳舞的蒋姐丧偶很多年了，最近想要去住养老院，原因是她跟儿子住着一个一居室，因为只有一间卧室，儿子从小就睡阳台的隔断间，现在儿子大了，早就到了结婚的年龄。找了好几个女朋友都没能成功，就因为她家住房紧张不同意。

    蒋姐想去养老院养老，把房子腾出来给儿子结婚，可是近一年的时间她参观了好几处养老院都没有找到价钱合适的。

    蒋姐每月有四千块退休金，根本住不起养老院的单间，如果跟几个老太太拼一间四人房比较便宜，她又嫌吵。

    养老院的推销员小丁给蒋姐出了个省钱的主意：让蒋姐临时找一个单身老头，两人去养老院拼一间房，如果找到的是个有钱的老头，两人像夫妻一样互相照顾，没准还能补贴她不少。

    蒋姐快七十岁了，根本不想再婚，可是考虑到儿子马上快四十，再不结婚就耽误一辈子了，思考再三，蒋姐决定听小丁的建议，让小丁帮忙留意合适的人选。

    这天晚上跳广场舞时，老李听蒋姐跟其他大姐们说这事，他想起媳妇小沈之前在医院照顾过一个八十岁的单身老头孟大爷。

    孟大爷的情况跟蒋姐很相似：他的儿子媳妇自己没有房，带着十几岁的孙子跟他住一套两居室，孙子也是常年住阳台隔断间，家里十分拥挤。

    老李觉得，如果蒋姐跟孟大爷一起拼房养老倒是不错，就跟蒋姐说了自己的建议。

    蒋姐一听孟大爷八十了，一点不乐意：

    “感情这是让我去养老院给人家当免费保姆，去给人家老头送终呢！”

    虽然蒋姐一百个不愿意，可是她回家看着已经长出白头发的儿子依然孤孤单单一个人，在实在没有别的人选可以考虑的情况下，蒋姐还是动摇了！

    蒋姐给老李打电话，让老李媳妇小沈帮忙问问对方什么情况。

    很快好消息传来，孟大爷的儿子儿媳妇以最快的速度回复了蒋姐：他们一家都同意蒋姐跟孟大爷去养老院拼一间房，房钱他们家可以出60%，每个月他们一家都会去养老院看望孟大爷，吃的用的东西可以给他们送双份，蒋姐和孟大爷可以一起享用！

    蒋姐的儿子也默许了蒋姐的决定，儿子问蒋姐：

    “如果那个孟大爷住进去没多久就去世了，那房钱不是还得您自己一人出吗？“

    蒋姐回复儿子：

    “养老院的销售员小丁说过了，如果拼房的一方先去世了，他们会在已经住进去的老人中，把两个单独的老人再拼在一起，如果暂时没有足够的人选时，就让一个人先住着，一年之内还按原来的个人出的份额出房钱，下一年如果还没有拼到一起住的人的话，就根据自愿转到四人间，四人间房钱很便宜，就是拥挤一些！

    “希望那个孟老头活得久一点吧！”

    蒋姐说完这话又叹了一口气！

    她还没有见过孟大爷，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晚上睡觉打呼噜，脾气好不好！

    让人感到欣慰的是，孟大爷不仅晚上打呼噜很轻，脾气也特别好，而且干净斯文，说话体贴，看上去也不像有八十岁的样子！

    蒋姐和孟大爷在养老院第一次见面时一见如故！

    两人惺惺相惜、高高兴兴的在养老院过起了小日子！

    这以后，每个月蒋姐的儿子和孟大爷的儿子轮流去养老院看望两位老人。

    养老院在郊区，空气新鲜，院内都是适老化的设施，蒋姐和孟大爷每天按时去食堂吃饭，按时去院子里散步，按时回房间看电视聊天，他们不是夫妻，也有着太多的共同话题……

    三

    老李媳妇小沈撮合成了蒋姐和孟大爷去养老院，感觉自己有做中介的潜能，想要老李出钱在附近开个家政公司，既可以提供家庭护工和小时工服务，还提供红娘婚介服务。

    被老李一口否决了！

    老李一毛不想拔，他也不想操这个心，他认为自己年轻时辛苦够了，现在手头宽裕，只想安度晚年。

    小沈也只好作罢。

    同时，小沈感觉自己的下半辈子只能靠女儿的命运改变。

    女儿兰兰21岁，虽然没有高学历但是人聪明漂亮，还有个中医按摩的手艺，糊口是不成问题。

    小沈让老李给兰兰介绍对象，条件是：本地人有工作有房的，年龄大十岁左右的都可以考虑。

    老李马上利用自己一切的人际关系帮兰兰打听着。

    当老李把一个他认为比较合适相亲对象的情况介绍给兰兰母女的时候，遭到了兰兰的反对！

    原来，兰兰自己找了对象了！

    兰兰的男朋友是她在康复中心服务的客户宋总，宋总五十岁，在新发地批发市场做干货批发发家的，个人名下在BJ有三套房产和一个干货批发行，他离婚几年，有一个男孩跟着前妻生活。

    宋总前不久因车祸住院，出院后在兰兰工作的康复中心做下肢康复，见到兰兰第一眼就喜欢上兰兰，经常约兰兰去外面吃饭逛街，两人同居三个月了。

    小沈知道这件事之后，也不知是喜还是忧！

    她认为女儿年轻漂亮，应该有机会找年轻一点的对象，让女儿先不要急于跟宋总走得太近。

    然而兰兰明确告诉小沈：她怀孕了！

    宋总打算一个月内跟兰兰举办婚礼，兰兰孕吐很厉害，想让妈妈去她和宋总住的房子里照顾她一直到生产。

    小沈表示自己不能马上辞职，因为她跟医院签订了合同，如果不到期辞职的话需要付两个月工资的违约金。

    女儿兰兰表示宋总可以给她出违约金，让小沈马上辞职。

    兰兰对妈妈小沈说：

    “我早就看不惯老李那小气样！人长得跟跟猴一样难看，比猴还精，也不知道您跟他图的啥？

    “您才四十岁就跟他住地下室，他有钱不舍得给您花，有房也不给您住，上次您病了看病的钱还是自己出的，他就给买了一百多块钱的补品给您，要是我，当他面就给扔了！”

    小沈无可奈何地地对兰兰说：

    “我不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吗？咱俩都没有文化，找对象哪能找到自己满意的！BJ又不是咱老家，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

    “你没听说在国贸有多少万的大龄单身高学历的女青年嫁不出去的吗？咱能找到一个BJ本地的就不错了，可是你，也太离谱了，找的对象岁数比我还大十岁，也太不像话了！”

    兰兰不反驳，问小沈哪天辞职？

    小沈明确告诉兰兰她不会辞职，也不会去兰兰和宋总的家里照顾她，让宋总给她找保姆。

    兰兰不高兴的走了。

    四

    老李的儿子自从见过小沈之后，比较担心。

    有次老李去楼上儿子家拿东西时，儿子提醒老李：

    “爸，那个沈大姐看上去不像真心想跟您过日子的人，她比您年轻那么多，又会穿衣打扮，跟我媳妇在一起看着比我媳妇年龄还显小，我担心她是冲您的钱来的，您跟她处着可以，最好不要领证。”

    老李听完之后，若有所思的对儿子说：

    “如果一直不领证的话可能真的就过不长了。我原来是没打算跟她领证的，担心她闺女以后跟着我们过，现在她闺女找了个大款已经怀孕了，应该以后有着落了。

    “我跟小沈先处着吧，走一步看一步，万一哪天我再住院了，落个毛病啥的，总得有个人伺候吧？”

    儿子试探着跟老李说：

    “您考虑下我妈试试！她现在脾气改好多了，饭也做的很好！怎么说以前也是一家人，儿子都是你们亲生的，你们要能复婚那就最好了！”

    “你跟我说过你妈两次了吧？我是不可能跟她复婚的！你经常去你妈那吗？”老李问儿子。

    “我有时去。我妈现在也单着呢！自从姥姥姥爷去世以后，她开始学着做饭，跟电视上教做菜的学了一年多，每次做好菜都打电话让我跟媳妇去她那吃饭！”

    “你刚才说的是你妈的意思吗？”老李问。

    “我还没问我妈，主要是看您的意思对吧？您如果同意了我再跟她说。”

    “那你还是不要说了吧！”

    老李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对儿子说：

    “你妈年轻时那虎样你也不是没见过！你小时候我带着你到处找她，她现在可遭报应了吧？你姥爷一退休她就下岗了，到处找临时工干，现在就那点退休金根本就不够她大手大脚花的！

    “我的钱都是我一边上着班一边起早摸黑干副业攒下的，等我死了，房和钱都是你的，你妈一点也别想沾边！”

    老李儿子看没有可能说服父亲，也只好作罢。

    老李走后，老李儿媳妇对老李儿子说：

    “不管多大岁数男的都喜欢年轻漂亮的！我看你爸就算不找小沈也得找其他年轻的小张小李小王！

    “你妈又高又胖又老！还没你爸钱多，你爸肯定不会再要她的！不过你爸现在只要不跟那姓沈的领证，就没多大事，最多给那女的花点小钱，房子跟存款还是安全的！”

    老李儿子对媳妇说：

    “上周去我妈那，我妈又找一老头，那老头住在她那，也没领证，那老头自己的房租出去了，现在我妈家的生活费都是那老头出的。

    “可我妈也够傻的！怎么就没想到把自己的房租出去，去那老头家住呢？我姥爷留给我妈那房如果租出去的话，房租一个月能租五千，吃饭两人一个月才能花多少钱啊？都有退休工资。”

    “你妈都找到老头了，那你还让你爸跟你妈复婚？”

    老李儿媳妇瞪了老李儿子一眼！

    “我妈那我不担心！主要是我爸这，他找一小媳妇，外地的，自己没房又没存款，不领证到没事，等于有个免费保姆照顾他，就怕我爸哪天想不开了，跟她领证了，成了合法夫妻，以后万一我爸哪天躺床上起不来了，稀里糊涂把房和存款都留遗嘱给小媳妇了！等我爸一死，那小媳妇住着我爸的房，花着我爸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再找个年轻的男的！”

    “可是你爸现在找了小媳妇，不会看上你妈了，你妈应该也不会回你爸这来的，你以后就别跟你爸废话了！我看他比你精，那小媳妇占不着你爸多大便宜的！”

    “也是，我感觉我爸暂时吃不了小媳妇的亏，就怕以后再犯病去医院，或者落下什么毛病不能自理，依赖上那小媳妇了！”

    老李儿媳妇想了下，对老李儿子说：

    “你爸刚才也说了，他死了房和钱都是你的，你让他先立个遗嘱，然后公正一下，省的以后夜长梦多！再要不你跟他说，提前把房过户给你，别让那小媳妇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