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斗康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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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白日做梦

    我叫周小欢,现年13岁,性别,男,未婚。工作单位:仁和中学初一年级三班,职业:学生。

    我的学习成绩一般,只能算中等偏上,但是在老师和家长的眼里,我是一名好学生。

    我就是传说中的那种别人家的孩子。

    老师和家长经常用我做例子去教训我的同学。

    “你看人家周小欢,每天要睡十几个小时,人家都有时间做作业,你怎么就没有时间做作业?”

    “你看你才考了这么点分,你再看人家周小欢每天睡不醒的都比你考的分多。”

    从小我的家长就发现我特别能睡觉,一天24个小时,我能睡12个小时。

    上学之前无所谓,能吃能睡,身体好。

    可等到上学之后,我这个能睡觉,可就是个麻烦了。

    很麻烦的一点就是我到晚上七八点钟倒头就睡,怎么叫都叫不醒?

    当然,一年四季我睡眠的时间也不太相同,基本上是太阳落山,我就打瞌睡。

    所以夏天我睡的时间就短一点,冬天我睡的时间就长一点。

    小学阶段还算马马虎虎,毕竟作业量也小,知识相对来说比较简单。

    提高白天的学习效率,不上那些培训班,至少可以保证从七八点钟睡到早上七点钟。

    家里人也领我四处求医,从头查到尾,也没发现我身上有什么器质上的毛病。

    最后给我得出一个嗜睡症的判断,还开出了诊断证明。

    当然,这个诊断证明是我老爹强烈要求大夫给写的,他害怕我不写作业,老师找他的麻烦。

    实际上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大夫告诉我的父母,某些人的身体就是需要比较长的睡眠时间。

    而我这个特别能睡觉的问题,并不算是问题,随着年龄的增长可能我的这个嗜睡的毛病就会减轻,甚至消失。

    但是我的老爹还是找大夫给我开了一张诊断证明,以备老师的查询。

    但是我在小学阶段,倒是没有让老师因为作业的问题找过家长。

    提高点效率,在上课的时候不在橡皮上刻字,认真听讲。

    写作业的时候集中注意力,不去捅咕别的东西,作业实际上是很快就能完成的。

    所以小学阶段我能够在完成正常的学习任务的基础上,还能有充足的睡眠时间。

    但是同学和我的爹妈还是给我起了一个睡神的外号。

    我为什么这么能睡?实际上很小的时候我就告诉过的父母,但是我的父母不相信。

    我实际上是在梦中去完成另外一个古人的生活。

    我每天睡着的时候就开始做梦,梦中的那个人也姓周,叫周德良。

    基本上是我睡着,这个周德良正好睡醒。我躺在床上,他就起床。

    而这个周德良晚上睡觉之后,我则醒过来,就该起床了。

    在梦里我也有父母,也要吃饭喝水,淘气了,会挨打,挨打的时候会在梦中哭泣。

    只不过梦中的这个人生活在一个生活条件非常差的古代,皇帝的名字和年号没有出现在我能查到的历史当中。

    等到我大了点以后,我也相信我父母告诉我的话,我那是做梦,我这是嗜睡症,所以也就没有管。

    七八岁的时候,梦中的那个周德良,也要去上学,不过上的是村里的私塾。

    一个姓周的本家是将近60岁的老童生,给村子里的适龄儿童开蒙。

    从上这个私塾开始,我就经常的在梦中疼醒或者痛哭流涕。

    因为这个周德良经常会因为背诵不上课文而挨打,而背的课文很简单,就是论语。

    我为了让自己的睡眠质量好一点,就忽悠我的老妈到书店里给我买了一本版本比较老的论语,当然是加注解的。

    在私塾的那位老师检查,打手板之前,我先背诵上几遍。

    然后等到晚上,周德良背诵的时候,基本上就不用挨打了。

    没过多久,周德良就因为学习成绩好,论语背的好,得到了我的爷爷,也就是我们周氏的族长的奖励。

    奖品是一支羊毫笔和一刀练习写字的草纸。

    墨是不用想了,自己去刮锅底灰吧。

    周德良用了一年的时间,把这只毛笔用成了秃笔,把那一刀草纸,全部用完。

    写出的毛笔字已经比他的老师都要好看了,当然,毛笔字写的好看,除了刻苦练习之外,主要是有字帖。

    一个村子里的私塾老师,你就不要指望他的字能有多好。

    如果一个人开始写毛笔字的时候,就照着一个歪七扭八的样子学,那他最多也就学出个歪七扭八。

    我们的老师写的字只能算是比较端正,既算不了楷体,也算不了魏体,完全是不成体。

    而我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拥有了好几本硬笔书法,软笔书法的字帖。

    在七八岁的时候,当我的老爹发现我对书法感兴趣的时候,而且写出了一笔比他要好看的多的毛笔字,激动的给我买了全套的书法用具。

    大狼毫、小狼毫、大羊毛、小羊毛,一共得有几十只各种类型的毛笔。

    字帖就更不用我说了,各类字帖摞起来得有20公分厚。

    如果不是我有这个使劲睡觉的毛病,各种书法培训班,我也肯定是逃不掉的。

    不过很快,我的老爹就不相信街上那些书法培训班的宣传了。

    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写出的毛笔字已经让那些书法培训班的老师无地自容了。

    而实际上我写的毛笔字加起来也没超过1000个,但是在梦里的那个周德良写的毛笔字可就多了。

    在梦里在那个可怜的小私塾,可没有铅笔、钢笔、自来水笔、油笔可以用。

    入学的时候,每个学生都要准备一个沙盘,再准备一根小木棍。

    老师在前面的木板上用毛笔沾水写出一个字来,我们就在木板上的水迹消失之前,赶紧在沙盒里面把老师写的字学着写一遍。

    每天我们也就是学十几个字,因为字写的多了,那块木板吸水之后就没法看了。

    而且写的多了,我们也记不住了,剩下的时间,那就是背课文。

    课文只有一个《论语》,我们要把论语从头到尾全背下来,背下来之后,老师才会给我们讲解论语,每句话的意思。

    当然,每天背不下来的人会被打手板,用红木制作的宽宽的戒尺,打起手来,那可是相当的疼。

    我每次挨打的时候都能在梦里痛哭起来。

    在沙盘上写字,用的握笔方式也是毛笔的方式,沙盘上写好字之后,老师也要检查的,写的不好,照样要打手板。

    当我申请买了一本论语之后,采用白天看几遍晚上周德良需要背诵的课文段落,然后在梦里上课的时候跟着老师背诵几遍。

    基本就没有受过老师的惩罚,一段时间之后,因为周德良在同龄人当中表现良好,拿到了他人生当中的第一支笔和纸。

    没过多久,我这个不到十岁的小学生就开始在各类的书法比赛中拿奖。

    这也是我的学习成绩一般,但是父母却能够容忍每天睡十多个小时的原因之一。

    当然,在梦中的那位周德良同学也因为对论语的理解比较深入,毛笔字写的端庄秀丽,受到了族长,也是我的爷爷的亲切接见。

    甚至因为我的学习好,我的整个家庭都受到了关注,生活水平有所提高。

    在梦中的那个我,应该是生活在南方的某个乡村里。

    家族不算太大,但是人数也不算少了。

    至少我的大爷得有五六个,堂兄弟姐妹得有三四十个。

    这还只是能见到的,据说还有好几个大爷是呆在外地交通不便,还有已经过世的,都没见过。

    家族大了之后,乱七八糟的事就比较多,虽然是一个姓的,甚至是同一个爷爷的后代,每个人每个家庭在族中的地位不同,所受的待遇也是千差万别。

    比如和周德良一块儿上学的他的侄孙子。

    他虽然没有穿金戴银,但是身上的衣服就比我的补丁落补丁的衣服强多了。

    而且人家上学就拿着笔墨纸砚来了,还有一本印刷版的论语。

    因为人家是长房,嫡孙。

    而周德良的身份,那就差好几个档次了,别看我的辈分大,但我爹是庶出。

    用通俗的话讲,就是小老婆养的,而且这位亲奶奶生了我这个亲爹之后,没多久就生病去世。

    而我的这位亲爹也没有体现出王八之气,更没有显得聪慧绝伦,上了几天私塾,也就是认得了几个字,也没能够参加科举考试。

    早早的就分家单过了,不过毕竟是亲儿子,还是给他娶了媳妇之后,分了他30亩的地,还有一头小牛。

    虽然过的比较贫苦,但是没有挨饿,在梦中的这个我,至少还是能够在大多数时间吃饱,虽然穿的衣服是补丁落补丁,但是没有被冻惨过。

    当然,和人家长房长孙嫡出的相比我家的条件那就差远了。

    我那个侄孙,也就是我老爸的大侄儿的孙子,人家是有仆人接送的。

    这个小子的老爹也就是周德良的侄子,比这个周德良大了将近二十岁。

    现在在外地做生意,而他的老爹也就是周德良的堂兄,是我们周家的大总管。

    现在管家的是周德良爸爸的兄弟,他的大伯父,现年五十多岁。

    而周德良的爷爷,名义上的当家人,他是周家的族长,60多岁了。

    我在小学3、4年级的时候,数学还可以,对这些梦里人物的年龄产生了兴趣,掰着手指头算不明白。

    后来在草稿纸上列了半天才搞清楚这些人的错综复杂的关系。

    这个周德良的父亲,他就是20出头。他和这个周德良的大伯年龄相差了30岁。

    也就是周德良的爷爷在十几岁的时候就生了老大。后面又生了十多个。

    而周德良的父亲是三十年之后出生的,在他出生的时候,他的大哥的大孙子已经快要结婚了。

    所以周德良的父亲出生没有多久他的辈分就已经是爷爷辈的了。

    当然,他只是辈分是爷爷,在家族当中的待遇可不是爷爷级别的,他年龄到了之后,结婚的时间比那个孙子还晚。

    所以周德良出生就是爷爷辈的了。当然,这个爷爷和他的乖孙年龄相差不到一岁。

    这个世界的我对梦中的这个周德良的家族很是疑惑,这个梦有点不合逻辑。

    特别是我的数学及格之后,在好几张草稿纸上进行了计算,发现我的爷爷和大伯,以及他们的孙子重孙子年龄差距都非常小。

    他们每一辈人年龄只相差十四五岁,难道14岁还未成年就生孩子了吗?

    当然,这个疑惑很快就解决了。

    我跟着我的老爹参加了我的一个堂兄的婚礼之后,我就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在梦里这个世界,人们结婚的年龄普遍都比较小,基本上十三四岁就结婚了。

    而且这个十三四岁还是虚岁,按周岁算,也就是十二、十三周岁。

    我的这个堂哥周岁,也就是13岁,而新娘子明显比他高半头,不过也最多大上一两岁。

    真是禽兽啊,两个未成年,就这么大张旗鼓的结婚还举行婚宴。

    天日昭昭,天理何在?这就是犯罪,严重违反未成年人保护法。

    居然还让我们随份子,我就应该给他们投诉当然,这是周德良的事,跟我没关系。

    在婚宴上也没客气,抢到了一个鸡腿和一个鸭翅膀,总算是见了点荤腥。

    又藏起了几块喜糖,几块油豆腐。还有两块炸年糕。

    这些藏起来的食物是想带回家里给我的母亲和弟弟、妹妹吃的。

    在我桌上的那群堂哥堂兄们,基本都比我大。

    最大的一个,年龄比我父亲还大一些,他们都端着酒杯碰来碰去,没功夫搭理我这个未成年。

    当然也有年龄比我还小的,不过他们的兴趣,是那个漂亮的新娘子,所以我能够在饭桌上大肆的行窃小吃。

    一直到11岁之前,我就这样,每天过着两个人的人生,当然我也掌握了一些睡眠时间不足时的生活技巧。

    简单的说就是打盹,我打盹的速度相当的快,基本上半分到一分钟就打一个。

    比如在夏天,父母回家比较晚,吃饭时间靠后。

    而在睡梦当中的那个周德良,应该起床了,可我这里还没有开饭。

    这时就要使用我的连续打盹技术。

    我不断的打盹,而周德良也不断的打盹,我这边一打盹,周德良马上醒过来,迅速的起床洗漱叠被子。

    而父母让我上桌吃饭的时候,我又迅速清醒上那么一两分钟。

    这回又轮到周德良打上一小会盹,坐着或者站着,甚至手扶着墙就睡一小觉。

    然后我闭上眼睛,把饭往嘴里扒拉,在半梦半醒当中,周德良那边又清醒一点,继续穿衣洗漱上学。

    同样,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周德良很有可能还没有到睡觉的时间。

    我就在半梦半醒当中,机械的刷牙洗脸吃早饭,然后挤上公共汽车到学校。

    上早自习,早读的时候基本也是闭着眼睛,嘴里机械的念诵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词。

    而在古代的周德良则迅速的洗脚,脱衣,上床睡觉。

    幸亏两边的时间正好早晚颠倒,而且季节也颠倒。

    我这里的夏天白天比较长,周德良那边刚好是过冬天,晚上比较长。

    我这里太阳落山,他那里太阳升起,所以两边上床睡觉和起床的时间,虽然没有对的非常严格。

    但是用我的迅速打盹法还是可以应付下来的,只不过这边的同学们给我又起了一个外号,叫做瞌睡虫。

    因为几乎每个早自习我都是闭着眼睛上的,对此,负责领读的英语和语文课代表对我意见非常大。

    当然,他们也多次的给我告状,不过靠着我老爹给我开出的嗜睡症的诊断证明和我非常强大的古文功底、书法水平。

    我们的老师对我处罚都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如果不是在11岁的时候,周德良发生了一次意外,我们可能就这样做梦醒来,醒来做梦的稀里糊涂的过下去了。

    因为除了睡眠时间长点之外,这种状态,并没有对生活有什么不良的影响。

    虽然每天白天是生活在现代,晚上又在古代生活,但是我的切换并没有什么异常。

    最多就是古代的周德良,他的数学比较好,心算能力超过了家族里的那几个账房。

    而我的古文功底非常强大,能够认识很多的繁体字,经常性的嘴里之乎者也。

    上语文课的时候用大段的论语,把我们的语文老师说的一愣一愣的。

    所以说,同学们,还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做:子曰。

    这是因为有一次我和政治老师辩论,结果连续用了十几个孔子曰,全都是论语当中的话。

    搞得这位政治老师后来讲着讲着课会突然把我叫起来,“周小欢,这段话能不能用孔子曰,概括一下?”

    而我这个可以把论语一字不差背诵下来的家伙,总能找上一两句子曰,和老师对上。

    后来历史老师也这么干,因为他们发现有我这个孔子曰在课上曰那么一下。

    整节课的听课效率会提高很多,除了我没有别人再打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