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火力就是真理
我们刚把人员大致的排列好,我们的赵指挥官就已经冲到了盾墙的前面。
他用那只还好的手抡着那把刀,劈砍着独轮车插着的长枪的枪杆,大呼小叫的喊着:“让开!让我过去!”
一个老兵直接冲着他喊,“趴下!从底下爬过来”。
他低头一看,果真,盾牌底下有不小的空隙,他和几个亲兵立刻趴在地上,四肢着地就钻到了盾牌的后面。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能看到,骑在马上的一群骑兵,还能看到有箭飞过来。
就听见远处几声,不知道是蒙语还是满语的吼叫声,然后就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再然后就是我身边的老兵大喊着,“火枪手!准备!瞄准开火!”
然后我只听到了三声枪响,不过成绩不错,一匹正在奔跑的马,双膝一跪就趴在了地上。
马上的骑士顺势就栽了下来,不过这是个高手,一个前滚翻,加上侧滚翻滚了好几下之后,居然坐起来了。
随着这匹战马的倒地,一群骑兵的速度马上就降下来了。
多数士兵开始减速,在队列后面的骑兵已经开始掉头了。
我把目光收回来,发现一群火枪手正在手忙脚乱的重新点燃火绳。
刚才只有三支枪响了,其他的七个火枪手都出了各种各样的故障,最后没有发射成功。
但是都成功的把火绳给搞灭了,以后一定要折腾出燧发枪来,就这根火绳太捣乱了。
我们准备了40把用肚子的力量上弦的腹弩,现在都是上好弦,等待激发的状态。
正好可以补充火枪发射间隙的这个空档。
随后,五个人一组,五支弩箭同时向那些减速的骑兵射了过去。
现在两者之间相距不够50米,正是弩箭威力最大的距离。
这五个弩手是这群人里射的是最准的,当然是相对而言,他们射完一箭之后就把弩递到后面。
旁边的人再递给他一只上好弦的弩,然后听从命令再进行发射。
射空了的弩送到后面继续上弦。
有了这一排的超大的盾牌之后,作战似乎变得简单多了。
因为盾牌后面没有射击任务的人,基本不能够看得见敌人,我们射击都是要从盾牌之间的间隙向外发射。
而盾牌对面的敌人想要攻击我们也比较费劲,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支箭飞过盾牌。
而我们的弩箭几轮之后,已经射倒了三个骑兵,把一匹马给射伤了,这匹战马正在不宽的道路上蹦来跳去。
这匹马背上的骑士只能抱着马脖子祈祷别给摔下去。
这匹马疯狂的蹦跳,直接把后面的骑兵的路全给挡住了,我们的士兵可以轻轻松松的端着弩箭,慢慢的瞄准。
而是前面指挥的老兵,却叮嘱那些弩手不要去射那匹乱蹦的马,要射后面的那些骑兵。
这个时候已经喘过气来的,我们的赵指挥官,捂着受伤的胳膊跑到跟前。
一脸媚笑的说道:“小周秀才,你手下的兵真厉害,这几个满洲兵的脑袋值老了钱了。”
我现在都懒得搭理他,刚把命逃出来,就又惦记着钱了。
我指指他还在流血的胳膊说道:“赶紧去包扎一下吧,过一会儿血都流干了!”
听我这么一说,这位赵指挥官似乎反应过来,自己还是个伤员,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好像马上就快要不行了。
他身边的几个亲兵,赶快给他把身上破损的铠甲解下来,拿出布条来给他包扎伤口。
我一看他的亲兵掏出来的脏兮兮的,像抹布一样布条,赶紧就拦住了。
招手让旁边的一个老兵去给这位指挥官处理一下伤口。
这个老兵一脸嫌弃的走过去,从腰里提出一个小瓶子,那是我托了好多人买到的能够燃烧的,度数够高的酒。
实际上,到底多少度我也不知道,因为能燃烧的话,度数至少也应该超过50%了吧?
但是这个白酒给伤口消毒效果是非常好的,杀菌消毒的效果不清楚,但是人就像被杀了一样的惨叫不止。
清洗了几下伤口之后,这位老兵又掏出一个油纸包,从里面拿出一卷白布条,这是我安排人,用白布进行过高温蒸煮之后,又用太阳紫外线杀菌晒干的布条。
用这种干净的布条包扎伤口至少感染的概率会降低一点。
这位小气的老兵没舍得把我高价买来的金创药给这位领导用一点,那是给我们自己人用的,这个只会抢功劳的领导不配用我们的金创药。
这个时候,听到盾牌的那边有人大呼小叫。我赶紧靠近队排,从盾牌的缝隙向外看。
原来是刚才那个马失前蹄,连续玩了几次前滚翻的骑兵,不知道从哪搞了一支长枪。
大呼小叫的从远处跑步杀过来,已经跑到到距离我们二三十米的地方。
这个距离我都能看清楚,那家伙胡子上粘的不知道是谁的血迹。
而他的身后,已经有三四匹骑兵跟着他开始加速了。
我们的弩手已经瞄准这个单枪徒步冲锋的家伙。
结果连射了两轮都没射中这个有运气的货。
就这么着,让这个家伙冲到了我们的盾牌前面。
最可恶的是,他一手拿着枪,另外一只手抓住一只放在独轮车上的长枪,竟然被他直接拔了出来。
然后他就拿着这支长枪调转枪头,从我们两个盾牌的中间一把抛了过来。
我们前面的人基本没有站着的。
不论是用弩还是用火枪,都是趴在独轮车上用独轮车的架子作为支点,瞄准射击。
而其他的人在这个缝隙处呆着的就更少了。
因为我们总共也就是62个人。
躲在十面盾牌的后面,平均一块盾牌,后面躲六个人。
而且一群人都站在弓弩手的后方,忙着给他上弩递弩箭。发现这个家伙冲到盾牌跟前之后,老兵们已经下令盾牌手把地上的刀和圆盾都拿起来。
所以他扔标枪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趴在地上捡自己的装备。
飞过来的标枪一直飞过去20多米都没碰到人。最后钉在后面一个盾牌上。
不过他也就是猖狂这么一下子。
一支装好弹药的火枪,几乎是顶在他的脑袋上打响。
只听砰的一响,他的脑袋就消失了,近距离,高速弹丸击中肉体产生的效应是很可怕的。
三四个盾牌上都溅满了红色,白色的东西。
而我很幸运的被溅上了好几滴白色的玩意儿,我深吸几口气之后就开始恶心。
这时我的增援总算到了,和我来自一个县的那三位秀才,领着他们手下的弓箭手和火枪手挤到了我的身边。
我身边的老兵不用我指挥,立刻就组织这些弓手和火枪手加入了对那群骑兵的轮番射击。
特别是那20多名弓箭手加入之后,那群骑兵顿时老实了。
弓箭手们可以站在盾牌的后面,采用仰射的方式欺负那群坐在马背上的骑兵。
而那群骑兵却连我方的弓箭手都看不到。
而我们这边的士兵却可以通过盾牌之间的缝隙确定自己弓箭的落点。
很快,那群骑兵就留下了十多匹战马和六七具士兵尸体向后撤退了。
这时包扎完伤口,又满血复活的姓赵的指挥官立刻上窜下跳了,要我们向前进,直接占领县衙。
这个倒是可以有,我们推着独轮车缓缓的前进。
一路上顺便把路边的尸体和受伤的战马都牵了过来。
尸体那可是战功啊,战马呢?也是钱呢!坚决是不能浪费掉,也不能便宜了后面的那些部队。
这个小县城真的是不大,我们小心谨慎的往前走,不到20分钟就已经走到县衙门口了。
这个县衙门口明显是经过了一场血战,或者是一场屠杀。
一群穿着明军服装的尸体散落在县衙门口不大的面积上。
仔细瞧瞧,应该是我们的赵指挥官的那群亲兵。
赵指挥是轻伤不下火线,还没等我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就领着几名亲兵,拎着腰刀冲进县衙去了。
我从盾牌之间的缝隙左右端详了一下,这个县衙的大门,然后扭过头去,用眼光去询问了一下旁边的那几位老兵。
都是熟人了,眼神一交流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几个老兵立刻拿起盾牌,拎出长枪短刀,组成一个简易的鸳鸯阵,小心谨慎的往县衙里面走。
我想了想,我手下的这群士兵刚训练了不到一年,真正碰到紧急的事情,很有可能都得尿裤子。
于是转身和老张秀才他们三个商量了一下。
他们三个一听说我的意思,非常乐意的带领手下的人马去探索一下县衙的内部。
风险肯定是有的,但是已经不大了,我们身后差不多得有1000人,后面还应该有源源不断的几千人冲进这个县城。
一个不大的县衙,里面应该没多少士兵,我们这200人钻进去基本上就把这个县衙挤满了。
就算有人,靠着我们人多,也能把这个县衙给平了。
和收益相比,这点冒险就不算什么了,这毕竟是县衙,随便抄点文件,用具什么的,就有可能是功劳和银子。
没过几分钟,三支队伍一共150人就小心谨慎的进入了县衙内部。
我东张西望的,看看四周,很想也进县衙里面探探险,挖挖宝藏什么的。
但是又觉得周围并不太安全。
和我算是一个队的那群秀才们,虽然跟着我们已经到了县衙前面这条大街上。
但是都一个个小心谨慎的,聚成一个个独立的团体。
倒是非常默契的把这条街上的那些稍微大点的胡同口都给堵住了。
至少要是从那些胡同里窜出个人啥的,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几支长枪的枪头。
我还在犹豫,突然一阵喧闹声传来,还有接连不断的惨叫声。
一下子把我的那些胡思乱想全赶跑了,现在打仗呢,想那些探宝干什么?
我赶紧下令收缩队形,准备防御。
虽然身边已经没有老兵帮我指挥了,但是我们这群士兵被那些老兵们用棍棒已经弄得条件反射了。
我一下命令之后,一群士兵迅速的就在县衙的门口利用那十几辆的独轮车组成了一个环形的防御圈。
然后我们一群人火枪点燃火绳,弩箭端好瞄准,等了十几分钟,再没有惨叫的声音发出来。
又过了一阵,总算是有动静了。
几百人的一支队伍浩浩荡荡的沿着我们来时的道路,小跑着冲了过来。
看这帮人的装备应该是正规军,但是状态有点凄惨,好多人身上都带着血,还有些人丢盔卸甲的。
一群人很快就走到了我们的跟前,一路上我们的那群团练,都非常自觉的贴着墙边让开主路。
但是我的这堆独轮车可就没法让,刚好我们这十几辆车堵在了县衙的门口。
当然,从旁边绕进门去也是没问题的。
但是显然,带队的军官不是这么想的。
走出来明显身上的铠甲,高级一点的一名军官大吼一声,说道:“你们是谁的队伍?”
我想了想,再看看周围,应该我的级别是最高的了,只能我来回答了。
我把手里拎着的苗刀放到一边,拱手说道:“我们是赵将军的手下。”
“是叫赵全德吗?”
“对,就是这个名字”我点点头。
“这个赵全德跑到哪儿去了?”
我伸手一指县衙的大门“赵将军正在县衙里面搜查。”
“你们派个人把他叫出来,我要见他。”
好吧,只要是穿着铁制铠甲的,应该都能管到我们,连名字都不说,就让我们去找人,但是也不好问呢。
派个人进去算了,派人干嘛这么费劲?
县衙总共就没多大,把他喊出来就行了。
我告诉旁边的那些团练,一块喊:“赵将军,出来!有人找!”
我喊了个123,他们就开始喊起来,平时就训练过,所以50个人喊的非常的齐。
喊了没有十声,胳膊用布带子挂在脖子上的赵将军就从县衙里跑出来了。
而这名穿着漂亮铁甲的军官张大嘴巴看着我,显然没想到我用这种效率奇高的方法找人。
“罗总兵,您怎么亲自来了?”
这位在我们面前趾高气昂的赵将军到了这位罗总兵的面前,变得一脸的媚笑。
我一听姓罗,又仔细的看了两眼这位脸上还有血的总兵的脸。
这才发现,原来认识,当初我们团练受点验的时候,他是检查团成员之一。
不过他可能没认出来我,他们的检查团检查过的团练太多了,应该对我没印象。
实际上我想错了,他对我的印象很深刻。
所有参加点验的秀才没有一个比我更矮,没有一个比我更小。
而让他印象更深刻的是,我那50人齐步走的整齐的队列。50把长枪举起来,齐刷刷的冲过来的那种气势。
罗总兵听完他的手下汇报,向我招招手说道:“小周秀才,走,和我一块儿进县衙,坐坐县太爷的椅子。”
我看看罗总兵身边跟着的一大群士兵,就挥手让我们的人推开了独轮车,把县衙大门给让开了。
这个时候邹城鸳鸯阵进入县衙的老兵出来了一个,看到门前堆了一堆人,悄悄的跑到我的身边。
“老板!里面的好东西不少,县令卧室的东西没敢动,全是有字的,都得你亲自看看。”
我听完之后点点头就跟在罗总兵的后面不动声色的进入了县衙。
我心里偷偷的在骂,你还悄悄咪咪的告诉我,现在是谁抓到就是谁的。
罗总兵都进县衙了,你还告诉我放在屋子里没敢动,你没拿的东西,还能是咱们的吗?
看样子咱们这个县城是已经占住了。
虽然进城之后我们就跟一群骑兵打了一架。没有再碰到什么其他的反抗力量,但是估计这点骑兵就是县城最强的战斗力了,把他们打跑了,基本就没有人再敢动我们。
果然我们蹲在县衙里没过一会儿,传令兵和各个部队的指挥官进进出出。
听他们说话就知道整个县城已经被我们占领了,县城里的领导层都跑了。
罗总兵非常有条不紊的安排人员去看管仓库,守住城门派人上城墙进行防守。
四处张贴安民告示,派出巡逻队看守各大街巷。
还安排人去维修被我们搞坏的城门。
这就打下来了,我想象的很不一样,电影里的短兵相接,反复争夺陷入拉锯战。
战败之后,武将抹脖子,文官上吊,还得挂在正堂上。
结果这还没怎么打呢,就全跑了,这也太儿戏了吧?
而我真的是被电影电视剧给骗到了。
现在是冷兵器时代和热兵器混合使用,越是正规军,火器越多。
像我们民团级别的,有那么三五支火枪,就算是相当正规的了,大多数的团练或者说民间武装组织也就是有几只弓箭就算不错了。
而我们刚开始进行攻城的时候,显得就是非常的不专业了。
一次进攻出动1000人左右的民团,然后连个队形都不排,像一堆苍蝇一样靠近城墙。
然后向上放上几枪,射上几箭。
城墙上的显然占着高度优势,射程要比地面的强的多。
当有我们有士兵被击中,倒下之后,这些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团练士兵,看到血,看到同乡惨叫着倒下,就会尖叫着往后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