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论粉末爆燃的威力
这群弓箭手可以说是对我们威胁性最大的。
虽然因为我们前面挡着100多米宽的高大的用门板组成盾牌墙,让弓箭手们无法看到盾牌后面具体的情况。
但是如果他们统一使用抛射的方法,把抛物曲线计算的精准一点,躲在盾牌后面的人还是有可能被射中的。
虽然只能靠蒙,但是数量多的时候也有可能蒙到我们身上来。
所以十个炸药包就扔到了那些弓箭手的队伍当中。
不知道是导火索的问题,还是炸药包的问题,10个炸药包只炸了五个。
但是炸开的炸药包还是成功的弄出了足够高的一片白雾。
其实那不是白雾,而是米粉包撞到了地上,粉碎之后反弹起来的白色粉末。
这些粉末虽然没有杀伤力,但是确实的影响了这群弓箭手的战斗力。
一大群人开始咳嗽,打喷嚏,就算是不打喷嚏的人,也是眼前白茫茫一片,没法射箭了。
负责管理这些炸药包的老兵,立刻就把炸药包前面的导火索剪短,第二次效果就挺明显了。
至少八个炸药包在弓箭手的头顶上炸开,爆炸的效果不太清楚,至少弓箭手头顶上的那些白色粉末是多了很多。
我这个时候基本上没什么事干了,在纷乱的战场上,惨叫声、哭喊声、枪声、爆炸声、简直是乱成一锅粥。
两个人脸对脸的都要拼命的喊着,才能让对方听到自己说话。
而我就算是想说,也不知道能说点什么了?
所以干脆我就老老实实躲在吴氏兄弟拿着的三块盾牌里面,当缩头乌龟。
十多分钟之后,我突然听到了三声巨响,然后一股气浪吹到了盾牌上,我跟着那块盾牌一块趴在了地上。
我这两个保镖还是相当称职的,我在趴在地上之前,吴老大迅速的就给我当了肉垫。
所以我虽然摔倒,却没有摔疼,而当肉垫的吴有才疼的呲牙咧嘴,他的屁股硌在了另外一块盾牌上。
我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伸出脖子向左右看了看,发现也就是我这个怂货摔倒了。
周围的士兵虽然东倒西歪,倒的没有几个。
我们的那一排用绳子拴好的独轮车相对来说还是挺完整的,就是开战的时候排列的整整齐齐,现在显得有些不太整齐。
我摇摇脑袋还行,没有脑震荡,吴有福赶紧过来把我从地上扶起来。
我调转方向看向了敌人,通过几个盾牌中间的缝隙,发现清军那边比我们惨多了。
20多米外的那些清军基本都趴下了,盾牌全都平放在地上。
再往远处看,发现有一个马队正在向远处狂奔,战场上还有一些没有骑士的战马,在疯狂的乱跑。
还有更多的人也在战场上乱跑,连武器都不拿。
我还在东张西望,想看看战场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名老兵像一只猴子一样的跳了过来。
“赢啦!赢啦!我们赢啦!他们跑啦!清军的指挥官跑了!”
“你快看!他们连大旗都倒了,都不要了!”
我还在莫名其妙,怎么了?刚才还在拼命的打,现在怎么就赢了?不可能呀!
人家可有一万多人呢?就算我们能够开挂,干掉人家两三千,剩下的人也足够把我们踩成肉泥了。
以少胜多也不是这么胜的呀!
我还蒙着,我手下的那11个老兵已经激动的聚在了一起,开始讨论下一步的动作。
首先大家非常一致的认为我们应该迅速的出击。
趁着现在趴倒了一大片,逃走了很多清军。
但是战场上剩下的那些有建制的清军仍然不少。
不过他们现在也估计蒙着呢,趁他们也蒙着,我们迅速的靠过去,最好能把他们赶走。
现在他们负责指挥的中军大旗已经倒了,看着那群逃走的骑着马的军官,应该就是他们的指挥官了。
只要我们强势的靠过去,那些还留在战场上的队伍,很有可能也会撤退。
领导都撤了,手下能不撤吗?
只要我们能够让那些还没有乱的清军队伍离开战场,剩下那群四散奔逃的散兵游勇就根本不能称之为危险了。
我们正面的那群趴在地上的,不知死活的士兵根本就不用管他们。
一个老兵说道:“这些士兵的精气神已经散了,就算是没有死的,有军官把他们组织起来,他们也不会听话的去作战了。”
听人劝,吃饱饭,真正的战场指挥官实际上是这11名老兵。
我这只菜鸟也就是搞出了几架适合战场的兵器,而我到了战场上,能够干的事情也就是东张西望。
甚至连部队前进的速度和对手的距离我都不知道怎么测算。
当然,三角测距法我是会的,就是伸出一只大拇指,先用左眼瞄瞄,再用右眼瞄瞄,根据三角定位的原理,就能判断一个物体的距离。
但问题那是得经常的练呀,我哪有时间去比划这个,而且我几乎是一个月都会长高一点。
胳膊的长度在不断的发生变化,根本就测不准。
而那群老兵根本就用不着我的三角定位法,人家往那边一看就知道这个人距离他们有多远。
对方的队形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想进攻还是想防守?
按照他们的步行速度,还有多长时间就能威胁到我们?
这些都是他们从战场上经过多次的生死考验之后,磨练出来的本事。
我好像是什么都明白,结果到了战场上其实是什么都不会。
我能干的事情就是告诉他们一个大致的作战方向,具体的指挥还是要靠他们。
而这些老兵实际上是真正使用这些武器的人,是他们把我们手头的这些兵器的杀伤力发挥到了最大。
在这些老兵的指挥下,我就跟着大伙儿一块前进,一块走。
胡有才吴有富两个兄弟拿着盾牌,小心谨慎的保护着我。
在战场上又晃悠了一个多小时,我们这支队伍总算停下来了。
而现在战场上除了有我们,还有罗总兵带着他的嫡系,以及城里几乎所有的团练都在打扫战场。
罗总兵这个不要脸的,在一个小时以前,还站在城头上等着我去死。
现在看我打赢了,又像一只刚吃过鱼的猫一样,舔着脸围着我,甜甜的叫着我,“小周秀才!小周秀才!”
可我也拿他没办法,像这种不要脸的人,前一秒可能还拿着刀准备杀你,但是形势反转之后,他可以直接跪在你的面前舔你的脚面。
关键是他还是你的领导,你跟他翻脸的代价你付不起。
他害你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证据,你就算是想越级上告都没法把他告下来。
你说他派你去送死,那你怎么没死?
你说他让你1000人去打一万人,就是去送死,那你不是打赢了吗?这就证明他慧眼识英才。
他知道你本事大,能打赢,所以就让你去了,你看这不是打赢了吗?
如果刚才我没打赢,而是被人家直接给全灭了,那你就不用操心人家怎么说了?
你死了,嘴长在人家的身上,人家想怎么说你就怎么说你。
想说你是英雄,你就是英雄!为大部队殿后,舍生忘死。
想说你是狗熊,你就是狗熊,因为胆怯,不敢出战,被逼着去和敌方战斗,然后惨烈的被敌人乱刀砍死。
双方虽然都知道,但是最后没有说破,所以双方都虚情假意的带着假面具。
我还得捏着鼻子拱着手,恭喜罗总兵能够高升一步。
罗总兵显然也明白,我已经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但是到手的功劳,他不能不要。
缴获敌方的中军大旗,这么大的功劳是拿钱都砸不过来的,而我直接就把这面大旗送到他的鼻子跟前。
一头是钱,这个王八蛋绝对是收了很大的一笔钱,一边是天大的功劳,拿钱都砸不到的功劳,足够他这个总兵继续向前上一步,甚至是两步。
我现在就看这个罗总兵到底是要哪一边?
他如果想要继续害我,想拿那笔钱,那么现场看到我作战的那19名秀才,还有其他的那些秀才都不是傻子。
除非他能把现场那些秀才全部灭口,否则他下手害我这件事情迟早有一天会暴露。
如果他想占了这个功劳,那么他就必须得保护好我。
否则,这几千名团练当中,有上百名的秀才,有一个给他嚷嚷出去,他就吃不了兜着走。
那群秀才虽然都没上过战场,没有什么军事经验,但是好歹都是读过兵书的。
而且已经在战场上跑了一个多月,被清军围在城里小一个月了。
有不少人在城墙上近距离的和清军面对面过。
而罗总兵今天把我派出去和清军作战,明眼人都猜出来,罗总兵是想拿我当炮灰。
然后他好带着自己的嫡系部队逃命,大家不说什么,其实是都想跟着罗总兵逃命。
但是我们这一群人稀里糊涂的就把这场仗给打赢了,那么,罗总兵的那点坏心思,大家就无法接受了。
大家都想跑的时候,谁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大家都不用跑了,所以谁都不会承认,刚才自己想跑来着。
而做出逃跑姿势的这个人,就会成为大家口诛笔伐的对象,我们都不想跑,就你想跑你是懦夫,你是胆小鬼,你罪大恶极。
而罗总兵显然是这方面的高手,他立刻组织兵马冲出城门开始打扫战场。
也就是把那些晕头转向的清军俘虏,把那些已经死了的清军砍下脑袋。
再把战场上那些散落的兵器收拾起来。
而最肥美的战利品就清军已经没有人的大营,由战场上最大的功臣,我们这支队伍去收获。
这座大营可以说是完整的,被我们缴获了。
清军可以说几乎是倾巢而动,结果就在离大营不到300米的地方,被我们迎头痛击。
可以说是输的稀里糊涂。
别说是他们输的稀里糊涂,连我们都赢的稀里糊涂。
而且逃跑的那些士兵基本都没有跑回大营的,都是跟着那些领导逃跑的方向逃出去了。
所以这是一座完整的,没有被破坏过的大营。
因为这个大营的指挥官连自己的大帐都没回,就直接跑掉了,那么至少指挥官不能够随身携带的那些装备、金子、银子会在指挥官的房间里面。
当然,搜索金银财宝的事情用不着我亲自去干,我的所有注意力全都在研究,刚才为什么会大爆炸?
虽然我在书上网上看到过粉末可以爆炸的各种资讯,但是我并不认为200斤火药,再加上200斤的米粉就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这可是一万多人,站在一起铺天盖地,刚才那些米粉烟雾也就是覆盖了一部分弓箭手。
面积连一百平米都没有,这些米粉燃烧爆炸起来能伤害到200平米的人范围就算是威力巨大了。
而200平米也就站上100多人,怎么可能把这一万多人全整崩溃了。
我观察了半天,又审问了好几个脑子还算清醒的俘虏,还和指挥作战的老兵分析了半天。
最终拼凑出了一个貌似合理的结论。
这些清军不是被我们炸跑的,而是被吓跑掉了。
人们对未知事物总是心含恐惧。
首先,清军的指挥官和普通士兵,都被我们接战以来的一顿操作给整蒙了。
可以说我们是非常的不懂规矩,我们一千人竟然直接敢进攻一万人的部队。
这只有大清国的勇士们才敢干的事情,结果被我们一群连服装都不统一的团练给干成了。
要进攻就进攻吧,结果我们仍然是不守规矩,既不在两军阵前骂阵,也不派上几个人过来宣传一下自己的正义。
直接就一点不减速的冲了过来,一点前期准备都没有,直接怼到了距清军队列20米的距离。
可以说,清军按照规程应该有的弓箭手放箭,火枪手开火还都没有使出来,我们直接就进入肉搏距离了。
而我们这种速度奇快的靠近方式,那本来就比较乱的清军的队形就搞得更乱。
正常的防御队形应该是弓箭手在前,盾牌手在后,当抵御进攻的时候,在很远的距离,弓箭手们就开始进行射箭。
等到敌人的队列靠近弓箭手之后,弓箭手们撤退到盾牌手的后面。
火枪手们干的事情也差不多,基本上是站在盾牌前面,开火之后就回到队列的后面。
结果还没有等弓箭手和火枪手们的队形排列好,我们这群顶着盾牌的刺猬就已经挤过来了。
特别是这群弓箭手已经在我们对付那些蒙古骑兵的时候,享受了一些射飞了的弩箭的洗礼。
这些粗大的弩箭让弓箭手深刻的认识到,没有盾牌保护的人体是多么脆弱。
所以我们这盾牌墙顶着很多的长枪,迅速靠近后,弓箭手们很自觉的就往自己的盾牌后面躲。
这让本来就不整齐的队列更加混乱。
这个时间段正是吃午饭的时间,本来的安排是大家轮流吃饭,结果我们这么一搞。
很多士兵是刚端上饭碗就被赶出了大营,士兵们一肚子怨气,显然就会动作拖沓。
一万人的队伍,想排列整齐是个很大的工程,而我们给清军指挥官的时间太短。
可以说我们开始用大弩箭开始轰击,除了第一排的盾牌手,其他的士兵都还在乱转。
弓箭手混在长枪手队列里,火枪手和刀盾手挤在一起。
军官找不到自己的手下,指挥官不知道自己的下级军官在那里。
然后我们一顿不讲理的输出火力,把和我们正对着的这部分的队列打的七零八落。
实际上正真能承受我们攻击的也就是一千多人。
其他的队伍我们根本够不着,甚至如果清军的指挥官安排的队伍从我们的侧后进行包抄,我们当时就得崴泥。
一万人打我们1000,就算没有一万人,3000人打我们1000也轻轻松松的。
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清军这一万多人,不但没有人打我们,竟然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挨我们的打。
就像一个瘫痪了的巨人,被一只小猫咪爬在脸上,对着他的鼻子猛挠,而这个瘫痪的巨人,愤怒也好,生气也好,腿脚却不听使唤。
最终让这个巨人从瘫痪模式变成奔跑模式的,是那几颗大号的20斤重的大炸药包。
最重的炸药包是最后扔的,前面扔的哪些,有些没有炸,有不少虽然炸了,却只是把炸药点燃了,把那些米粉炸的满天都是,但是没有燃烧。
粉末想要燃烧也是有条件的,前面的炸药包都没有成功的把米粉引燃。
当最后的四个二十斤的大炸药包扔到人群中之后,有三个爆炸了。
不知是那一个成功的把漂浮在空中的那些米粉引燃了。
然后就是空中的火光一闪,还有很闷的一声爆炸,然后所有的战马都惊了。
有一半的士兵耳朵都半聋了,还嗡嗡的响。
处在米粉烟雾下方的士兵是最惨的,他们先被高温烧烤了一下,顺便被强大的气压给蹂躏了一下。
他们也基本上是没什么痛苦的,一下子就七窍流血而死。
这些死去的士兵,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没有头发,身体表面一片漆黑。
离爆炸点比较近的那些士兵,死状就千奇百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