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吓死了个人
终于把刑部的那帮侦探人员给等来了,简单的问了几句,他们就开始勘察现场。
不要以为在明代,这些侦探人员没有那些先进的技术手段就破不了案了。
在什么时候都有专业的和不专业的,他们经验非常的丰富,在这个厂长的卧室里面,简单的搜查了一下,就找出了几个帐本。
账本里记得清清楚楚,他什么时间,在哪批产品当中虚报了多少的损耗?又把这些多报出来的损耗给卖出去多少钱。
案情很清楚了,就是畏罪自杀。
你说这个家伙胆太小了,我只是来视察一下,又不是来查案的,更不是来查账的,你怕什么怕?
你害怕归害怕,你自杀干什么?你害怕的话就把你贪污的钱分我点,用钱把我的嘴堵住不就完了吗?
刑部的官员们对撞到手里的这个贪污大案非常的兴奋,只用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就把这个厂长的同伙给抓了六七个。
简单审问了一下,发现这个厂长确实是被我吓到了。
其他的厂长为什么没被吓到?难道其他的厂长就一点没有问题吗?
再仔细审了审,刑部的那几个官员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我觉得非常奇怪,就凑过去揪住他们使劲的问,他们没办法,只能无奈的告诉我:“这个厂长姓张,你就没点想法吗?”
“姓张?姓张和他自杀有什么关系啊?我原来从来没有见过他。”
“那个张厂长和吏部的张侍郎是族亲。”
“张侍郎?就是吏部的那个张侍郎吗?”
“对!就是那个张侍郎。”
虽然朝堂上各个人的关系都是错综复杂,经常性的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和谁是一伙的。
但是朝堂上谁和谁是仇人,这是非常的明确的。
比如说我和这个吏部的张侍郎就是仇人,虽然认真说起来我和他之间还有亲戚关系。
我的堂大舅子的小舅子的三姨家的妹夫的四叔就是这位张侍郎。
当然,从我混成了五品官之后,我的堂大舅子就已经换老婆了,那个小舅子已经不是他的小舅子了,是他的前小舅子。
能够在朝廷里面混个一官半职的人脑子没有差的,他在朝堂上做的那些动作,也可能当时没人看出来到底是什么目的。
但是时间久了之后,他当时为什么这么做?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不就是惦记我岳父家的那个铁厂吗!
这个张侍郎几次三番的对我这个未成年下手,一直整我,一直从未成年整到我成年,还把我整到了四品官的位置上。
可以说大家都在看这个张侍郎的笑话,看他还有什么招数能够把我这个打不死的小强碾死。
实际上,这个张侍郎也对我产生惧怕感了,虽然他是个正三品,我只是个从四品,中间还差着正四品,从三品三个档次才能追上他的官位。
但是我年轻呢,我今年才上高一,过了生日才是周岁16,你张侍郎今年多大了?
已经50有二,就算你那是虚岁,现在周岁51,这辈子你还能再往上升半级一级的吗?
你一个官场老滑头,折腾一个未成年,不但没把我折腾死,反而官位都快追上你了,你丢人不丢人。
关键是我的名声太恐惧了,周剃头,割头周。
特别是在兵部门口砍掉的那几十颗脑袋,有好几颗脑袋的主人在不久之前还和他一起把酒言欢。
那个兵部的谷郎中和他是连襟,两人关系不错,还一块儿喝花酒,一块儿去逛青楼。
两个人联合在一起去谋算我岳父的铁厂,结果铁厂没落到手里,他连襟的脑袋没有了。
张侍郎的这个族亲,就是他想办法提拔起来,放到这个工厂。
而我这支浩浩荡荡的全副武装的队伍来到铁厂参观学习的时候,把铁厂的人都吓了一跳。
而把这位心中有鬼的厂长,更是吓得尿出来。
他很清楚张侍郎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因为张侍郎曾经允诺过,拿下了我岳父的那个铁厂之后就安排他去经营。
而他更清楚我的名声,也非常知道我通过什么手段把谷郎中给搞掉了脑袋,就是查账。
所以我带领着40名全副武装的家丁坐着马车来到工厂门口的时候,这位张厂长自己就给自己判了死刑了。
太可怕了,40个像凶神恶煞一样的士兵,身上穿的铠甲上面都还有变成黑色的血迹。
而于将军训练出来的士兵,基本都是面无表情,不苟言笑的。
他们穿着这身明显是战死清军的铠甲,然后眼都不眨的面无表情的站在工厂的门口,胆小的人都会联想到,这是不是一群僵尸啊?
更让他们不可理解的是,这40名士兵的动作非常的整齐划一。
他们走起路来,就像是用两根绳子栓住了腿脚,非常整齐的一左一右往前迈动脚步。
再配合上他们的表情,还有身上那带着血腥味的铠甲,一个胆儿小的小官直接就喊出来:
“妈呀,这是周剃头带着僵尸来索命来了。”
听到的人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是都会后脖梗子一凉,而这位张厂长直接就心理崩溃了。
当我面见了这位张厂长,然后让他搬点资料过来,他已经认定自己跑不掉了,可能是不想被僵尸大卸八块。
或者不想像谷郎中那样被砍掉脑袋,所以干脆自己用一根绳子把自己挂了起来。
事情虽然搞清楚了,也查出来这个张厂长贪污了三万多两银子,但是让我遗憾的是,没有能把那个张侍郎给牵扯出来。
这个张厂长,贪污的三万多两银子,在他家里只搜出来了不到一万,还有两万多不知所踪。
我认定肯定是上供给张侍郎,但是张侍郎,没有给写收条,或者写了收条,我们没搜着。
虽然这回我是误打误撞,但是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奔着张侍郎去的,收拾不了张侍郎本人就收拾他的党羽,他的家人,他的族人。
这不!直接吓的这位自杀了,不知道下一个会哪个人倒霉。
连续几天,我得配合着刑部处理这个自杀的贪污分子。
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我回到南京城去向领导汇报一下,最近学习工作的情况,以及出现的意外情况。
工部的尚书,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非常和蔼的鼓励了我,赞扬了我,感谢了我,感谢我挖出了一个大蛀虫。
最后停止我去各个工厂参观学习的行动,让我去工部,现在正在建设的各个工地去转一转,也要去学习学习。
工部其实主要的是组织监督各种大型的建设工程,比如说现在正在搞的老延平王的陵寝。
比如说,现在的延平王要求的,给他妃子居住的宫殿。
还有长江边的一些水利工程,城墙的维修工程,护城河的拓宽清淤等等。
毕竟我是工科都给士中出身,当初在工部总是出现,经常性的拿上一堆数据去问这个问那个。
所以工部的尚书知道,我对这些土木工程实际上是没什么研究的。
那个时候我在工部乱窜,虽然整的他们很狼狈,但是我找出来的那些问题,基本都是无厘头,或者是因为他们不会记账,马虎疏忽、工作不严谨等等这些的毛病。
所以他们认为我对土木工程当中的猫腻搞不清楚,而我岳父就是开铁厂的,所以对工厂里的情况很熟悉,轻轻松松就抓住了那个张厂长的问题。
如果再让我多逛几个厂子,我不知道会再逼死几个厂长。
于是他们认为把我派去工地相对来说更安全一些。
我确实对这些古代的工程搞不明白,你能指望一个上高一的学生,搞得清楚工料基?
更别指望这个高一学生能搞清楚亭台楼阁这些建筑的结构特点,所需要的人工和材料有什么区别?
我在南京周边的各个工地转了得有一个多月,真的是转的很无聊,因为什么都看不懂。
正好周小欢上地理课,学到利用太阳高度测量地球直径的方法。
想要复刻这个实验,还没有条件,因为需要测量距离比较远两个点的,同一时间的影子的长度。
不过我可以实验用影子测量一下建筑物的高度。
比如某根旗杆的高度,还有石牌坊的高度,等等。
测量完成之后,我就拿着这个工程的建筑图纸,去查找当时的数据,验证我的测量数据是不是精准?
测量了一番之后,发现我用太阳影子法测量的数据基本还是准确的,误差很小。
但是有一个石牌坊,我利用影子测量的数据和工程图纸上给出的数据差了将近半尺。
本来我想安排工人帮我爬上这个石牌坊,给我测测,确定一下,到底是我算错了,还是数据给记错了?
但是那个石牌坊有点重要,是现在的延平王他爹的陵寝外面的石牌坊。
如果郑经同志称帝了的话,郑成功的这块墓,就是先帝之墓了,没有哪个工人敢听我的话,去给我爬上去测量一下。
没关系,这点小事可以麻烦一下领导呀!我到工部这么久了,还没有找领导解决过问题。
于是我拿着工程图纸和我测量到的数据就去找尚书大人。
可尚书大人问清楚,我要调查的事情之后大惊失色,把我推到一边,叫了几个人就跑出去了。
既然领导不解决,那我就回家休息了。
第二天上班之后发现,尚书竟然脱岗了,而我们工部的一共四个侍郎,竟然也全都脱岗了。
没关系我先回办公室打个盹。
一直到下班,这些领导也没回来,我想请示一下,下一步的工作也没人搭理我。
于是回家抱老婆睡觉,第二天早上,我又去上班,这些领导们还是都脱岗了。
第三天我再来上班的时候,大家组织起来去送一位老侍郎退休回家。
结果他们没有叫上我,我傻乎乎的在自己的办公室打了一天的瞌睡。
我呆了两天,看没人搭理我,就又跑去尚书那里请示,看我下一步去哪个工地学习参观。
然后尚书大人长叹一声:“你还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多呆上一段时间吧!”
结果没待多长时间,我竟然又升官,还被外放了,让我去广东的某个地区当知府。
虽然距离挺远,但是谁怕谁呀,海南岛都去过,还怕去广东吗?
我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去赴任,一个从七品的小官过来找我,那是和我一块儿过来考举人的一个小伙子。
当然,这个小伙子比我大多了,他考上举人之后,延平王就没让他回广东,他被安排在吏部学习。
在机关里最大的好处就是小道消息非常多,他非常神秘的告诉我。
“周先生,知道这次您的升职是谁使的劲儿吗?”
那群人上过培训班的学生,不管是秀才还是举人,都叫我先生,还有人叫我恩师,叫先生的,我答应,叫恩师的,我不理他们。
我刚多大就恩师来恩师去的,把我都给叫老了。
“我不知道,我在吏部除了你又没有关系?”
“我猜您都猜不到,是那位张侍郎给您使的劲儿。”
“张侍郎?是那个张侍郎吗?”
“对,就是那个张侍郎!他非常的卖力气,找了延平王两次。”
“他应该踩我才对,他怎么会抬我呢?这有点让我不能理解了。”
“周先生,您这就不明白了,他这叫送瘟神,您的杀伤力太大,他害怕了。”
“您在七品官的时候,把五品的谷郎中给整掉了脑袋。”
“您现在五品官了,前几天您让工部的李侍郎,直接乞骸骨回家了。”
“那可是三品官啊!您就轻轻松松的把人逼得回家去了。”
“他回家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逼他,在工部这么久,我和这位李侍郎一共说话没有超过十句。”
“您别不承认了,老延平王陵寝的那个牌坊低了小半尺,不是您把这个事儿挑出来的?”
我都惊讶了,我用太阳测量影子,只测个数怎么会产生这么严重的后果呢?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全不怕,一个三角函数的问题,直接干掉了一位侍郎。这效果也太好了吧?
不过我真的跟李侍郎没有仇,这是典型的误伤,真的是误伤,我不是故意的。
这位李侍郎是退休回家了,还有一位郎中被降职,工部尚书扣了工资,还有一位堂官进了监狱。
这就是我测量了一个牌坊而引发了的一连串的官场变动。
认真说起来,幸亏是我发现的问题,如果是其他人发现的问题,直接捅到郑王爷那里。
可能工部从上到下都要换一次血了,这可是他老爹的陵寝呐!
古人对风水这些东西非常的重视,而郑经这个计划要当皇帝的人,对他父亲的墓地就更加的在意了。
棺材的位置,坟地的方位,这都是请著名的风水大师,还不止一个,认真的相看过了。
墓地的各种设施,那也都是有讲究的位置,长宽高矮大小,甚至颜色材质都是精益求精的。
而我测量的那个牌楼相当于这个陵园的大门,整个是用汗白玉雕成的,上面的花纹,这个牌楼的方位,都是让大师们又测算又测量。
那牌楼的高矮宽窄也是非常考究的,结果最后做出来发现和大师们给的尺寸不一样了,这不得把郑王爷气死了。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郑王爷一怒,工部官员的脑袋得砍掉一大半。
万幸的是这个陵寝最终还没有完工,所以还有补救措施,具体怎么补救,人家没告诉,但是出错的这些人总得有个负责任的吧。
在郑王爷真正的发怒之前,把该处理的自我处理了,然后把那个汉白玉的牌坊想办法弄成规定的尺寸。
其实我的测量结果也是误差很大的,现在大家都传这个牌坊矮了将半尺,实际上根本没那么多。
我在测量的时候,实际上操作误差很大,首先,这个牌坊已经建成了好几年,然后地基就有点微微的沉降。
再加上这4、5年的时间,地面上杂草灰尘也产生了一定的厚度。
而我在测量的时候也没有那么较真,看到影子的位置之后,就拿根竹竿直接在地上一插,我用的竹竿的直径就得将近一寸。
所以最终我得到的数据,没有把沉降的那部分的高度算进去,还有做标杆用的那根竹竿的直径也没算进去,地面杂草的厚度算进去。
再加上计算的误差,测量出的数据和图纸上的数据相差了六七寸。
而尚书他们直接搭架子进行测量的时候,和实际的图纸误差也就是矮了三寸,就是不到十公分吧。
但是这三寸也能要人的命啊,这要是叫那些风水大师们逮住,随便扯上几句就能人头滚滚。
要是有个风水大师说:“您有帝王之相,可惜您给您父亲修的牌楼少了三寸,所以您就上不去了。只差三寸,够不着了。”
那你说这个郑王爷是会去找那个牌楼的麻烦,还是找修牌楼人的麻烦?
“可这个张侍郎怎么这么厉害?能够让我半年当中就提了半级,我这半年也没有什么突出贡献呀!”
“我听说是他建议郑王爷,让您去广东稳定局势。”
“广东怎么了?广东的局势不是挺好的吗?有于将军在,他还镇不住那小块地方。”
“您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现在说的不是雷州半岛,而是石鼓县和铜鼓县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