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道上，一辆GL8正飞速的行驶着。

    车上一共四个人，前排是一男一女。

    后排也是。

    只不过后排的男女都沉沉的睡着。

    前排副驾驶位的女性，转头正在驾驶车辆的男人说“差不多了吧”。

    男的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身后的男女，他的嘴里出现了一道反光。

    反光的应该是男人的门牙。

    男人微微的点了点头。

    ……

    后面的两个人，其中的男性睡的还比较安详的样子。

    但那个女孩，似乎不太舒服，脸颊上像是挂着两道泪痕。

    男孩的上眼皮微微跳动了几下，然后就见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有些呆滞，东张西望，似乎在想些什么。

    女孩也同样的悠悠转醒，眼神似乎也是有些迷茫。

    这俩人就是杜野和曹卉了。

    杜野看了半天似乎想起了这是哪里，刚才吃过饭，一上车自己就睡着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然后脸上显出了一丝惊愕。

    因为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着：

    8：22。

    然后他又看了眼日期，又从裤兜里掏出来时的火车票，上面都显示着7月15日。

    可自己明明8点多上了沫沫他们的车，然后又开了很久，又去吃了个饭。

    怎么可能才过去20分钟。

    难道是……

    自己做了个梦？

    ……

    前面的沫沫，回头看了一眼俩人，然后说了句：“你们醒啦”？

    曹卉“嗯”了一声。

    然后沫沫笑了一下，然后说：“吃了什么好吃的啊？吃饱了吗”？

    曹卉茫然的说道：“咱们不是一块吃的嘛，我们家保姆开的饭店”。

    保姆开的饭店？杜野看着曹卉，紧皱着眉头。

    前面的沫沫透过后视镜，看着俩人的表情，然后笑了笑，接着说道：

    “哈哈哈，你们抬头看看”。

    杜野和曹卉都抬头看了看，就见二人上方的车顶，有一块长条的人工切割出来的掏空，里面镶嵌了一块金属板。

    沫沫接着说：“杜研究员肯定知道这是什么”，说完看向边上的曹卉，然后解释说：“这是我们的初代产品”。

    沫沫继续说：“本来没想着用它来着，但今天不是来了'新朋友'嘛，要跟'新朋友'秀一下肌肉，免得人家不相信我们是做元宇宙的”。

    新朋友这仨字咬的很重，沫沫还时不时以一种微妙的眼神看向杜野。

    沫沫接着解释说：“其实可以理解为，刚才你们吃饭这件事，相当于是做了个梦，一个很真实的梦”。

    曹卉赶紧辩解：“不是做梦啊，咱们一块去吃的啊，就在刚才那条路上啊”。

    沫沫笑了笑，接着问曹卉：“咱们吃了啥”？

    曹卉回答：“一个炒菜馆子，我们家之前的保姆开的”。

    沫沫又问杜野：“咱们吃了啥”？

    杜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还是实话实说吧，于是强装镇定的回答道：“我们家那边的烧烤店”。

    沫沫又转头问曹卉：“那我怎么看你好像还哭了似的，你跟我详细讲讲咱们吃饭的经过吧”。

    曹卉低下了头，然后小声说：“就是刚才咱们开车去吃那个万福家常菜，没想到是我小时候家里的保姆开的，我到8岁之前都一直是这个保姆刘叔带大的，后来他就辞职回家照顾家人了”。

    曹卉继续说：“没想到在这里又碰见他了，他做的饭还是小时候的那个味道。但是我记得我妈说刘叔好像死了，我妈还给他们家转过钱随礼来着”。

    曹卉这段话说的没啥逻辑，但是大概能听出来，刘叔是曹卉曾经很熟悉的一个人。

    沫沫接着问曹卉：“那你觉得这个刘叔，有啥不寻常的地方嘛”。

    曹卉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也没啥不寻常的，就是好像他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变老”。

    曹卉接着说：“我问刘叔来着，他说他是这些年很注重保养，他还边说边掏出一瓶护肤品往脸上擦来着”。

    沫沫听完后哈哈大笑，笑了一会突然认真了起来，然后说：“让我解释给你们听吧”。

    这句话是对曹卉说的，可沫沫后视镜里的眼神，确是看向杜野的。

    沫沫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你头顶上的那块铁板，确实是我们的初代产品，也是我们做元宇宙的根基和起源”。

    “但整体来说，这是一件失败的作品”。

    ……

    沫沫问曹卉：“杜研究员之前跟你介绍过我们的情况嘛”。

    曹卉摇了摇头。

    杜野在边上心里想着，我介绍什么，我也没比曹卉多知道多少。

    沫沫接着对曹卉说：“杜研究员和我们工作的这个地方，叫漠河元宇宙事务所”。

    “我们最早是由3个人组成一个小科研团队，我们最早的研究项目，其实是为军方服务的”。

    杜野这个“元宇宙研究员”，也在认真的听沫沫说着，好像比曹卉听的更加专注。

    沫沫继续说道：“你知道很多军人，在战争只会会换上一种心理疾病，叫创伤后应激障碍，简称为PTSD”。

    “表现为这些军人会有一些过激的应激行为，或者说是防御性的攻击行为，比如说他们战后和妻子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有时会进入一种认知模糊的状态，会认为自己还处在现场之中，然后就可能误把身边的妻子认为成敌人，做出一些攻击性行为”。

    “也因此发生过一些堪称悲剧的惨案，还有的应激障碍较严重的患者，甚至会在白天也进入这种认识模糊的状态，在外人看来就像个疯子一样”。

    “他们总得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无法回归社会”。

    “这些保家卫国，本来该被称作英雄的人，却被大家当成了疯子，这很显然是不公平的”。

    “我们这个研究小组也因此得以成立，旨在为退伍军人提供帮助，借助科技的力量来修复他们的创伤”。

    “然后呢，就有了你们头顶的这块板子，也就是我们的第一代产品”。

    说着沫沫用手指了指那块金属，接着说：“这个产品的原理呢，想到于是对人的脑电波进行一些干扰，然后模拟出一些特定的场景，再配合心理医生等等专业人员一起，对退伍军人进行心理建设”。

    “整体的感觉类似于……”。

    没等沫沫说完，低着头的杜野开口说道：“做梦”。

    沫沫笑着说：“没错，就是做梦”。

    沫沫继续说：“但我说了，这是个失败的产品，可能你们刚才也体验到了这个产品的……一些失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