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天然为北方的城市带来了浪漫。

    北城，年味十足，小区里灯笼高高挂，夜里烟花绽放，广场还有特别的烟花表演，公园里雪雕和冰雕配着五颜六色的彩灯和小孩子的呐喊，时而闪亮的闪光灯伴随着游人的笑容，摆着各种搞怪姿势的学生，还有互相丢雪球的男男女女，展示着独属于假期的愉悦和生活气息。而白天，滑雪场和溜冰场自是冬季好去处，哪怕只是冻结的冰面，也有一些小孩在带领下滑着爬犁，打着出溜滑。

    然而过了年，春天也就不远了，一些人已经开始上班和上学了。其中自然包括即将毕业的高三学生们。返校后，很快就进入了考试、备考，学校也在准备誓师大会，此刻各年级的主任以及各科目老师正在开会，同时在场的还有学生会的会长和副会长。其他人则是在班级里自习，或是由各科老师看着做卷子。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铃声，很快上午的课程结束，到了午休的时间。

    “怎么说老白，中午吃点啥？”

    “抽签吧。不知道吃什么。”

    “行！夏文莉，把你的签儿借我们用一下！”

    “给。抽完了也带我们几个一起吧，我也不知道吃点啥了。”

    夏文莉递过来一个装满了纸片的小盒，每一个纸片后面都写着附近的小餐馆，其中还有一张写做“食堂”。崔远安接过来摇了摇，从侧面的缝中飘出了两张纸。

    “左边吧，”翻开一看，是拌饭，“石锅拌饭，怎么说？”

    “昨天来自习就吃的石锅拌饭，要不换一个吧。”夏文莉面露难色。

    “也行，那看看右边的，额，黄焖鸡？”

    “这会儿去肯定人满了，要不再摇两张？”

    “可。”崔远安又晃了晃，一张纸片飘了出来，几个人面面相觑，随后一张一张又一张，白羽摇摇头，询问道：

    “要不，食堂转一圈？”

    “行，就食堂吧。”

    打完餐，女生们找到了一个刚刚收拾出来的角落，白羽和崔远安去另外的地方找了个空座。

    “什么时候带了个项链？以前都没见你带过。”白羽一边将凉拌菜里的香菜挑出来一边问道。

    “你说这个？”崔远安把项链从衣服里抽了出来，形状类似月牙嵌着个什么物体，“认识的一个朋友送的。说是可以带来好运的。”

    “你这是个，什么形状？”

    “下面是盘绕的云，上面是月牙。”

    看了一眼，崔远安又把项链从领口塞了回去，白羽就默默的吃着饭，不断的看表，几次看过来，似乎欲言又止，一时间变得有些安静。

    午休期间，崔远安看到白羽并没有回班级里面，不过到了下午，依然没有出现，和同学们打听了一番，也没有什么结果，没人知道白羽去了哪里。直到班主任尚玲玲来看自习课的时候，才知道是白羽的父亲给他请了专门的一对一老师，以后的下午都不在学校上课了。

    晚上7点，白羽陪伴来上课的老师到电梯，边聊着边按下了按钮，然后伸手帮挡住了电梯门，再三确认不需要陪同下楼后，便在电梯口和老师道了再见。在送老师进入电梯后，白羽面色一转，回到屋内质问齐哲涛；

    “为什么要请家教？我并不觉得我的成绩需要通过放弃学校的进度请家教提升的地步。”

    “小羽啊，你父亲也是担心你在学校分心，都是些半大孩子，玩玩闹闹的就浪费不少时间，特别是听说学校在这么紧要的关头还在举办篮球赛，这不是纯纯耽误人的前途吗。”

    “齐叔，你这话是你的意思还是转述的白志雄的原话？”

    “是不是原话不重要，以你的能力，现在还重复那些高中的题目是一种时间浪费，如果不是避免你脱离同龄人时间太久，白总或许就不让你去上学了。”

    “什么意思？”

    “后面学校活动都不要参加了，包括篮球赛。现在你需要开始初步接触高尔夫球还有把游泳这项运动捡起来，另外还有茶艺和品酒。这些才是你需要掌握的，高中那些知识，过分数线就行了。没有限制你选择大学，已经是最大的宽限了。”

    “哼，他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

    “白总为你选择的路就是最直接，最快速，也最适合你的路。学校虽然是比社会干净一些，但是总归也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呆久了，会有不符合你身份气质的陋习，总是要一一改掉的。就比如时至今日，你依旧没有改掉在愤怒时会直呼你父亲名字的问题。”

    “齐叔，你不觉得你今天说话的语气有些教育意味太重了吗？”

    齐哲涛没有接话，只是看了一眼手机，去楼下取外卖去了。白羽来到窗前，看着窗外飞过的燕子，缓缓坐在茶桌前，开始洗器具，燃香，点开了烧水的炉子，夹出些许茶叶，为自己泡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