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吴生而言等于是下了逐客令。

    医院不欢迎他！

    他知道自己不能待下去了，只能快速离开了医院。

    黄昏日落时分，吴生再次来到咖啡厅，点一杯拿铁，开始细细的品尝。

    滚烫的咖啡顺喉而下，吴生尝不出任何味道，还好他还记的咖啡的口感，于是闭眼在脑海中回味咖啡的香甜。

    “你还挺惬意。”张程如期而至，坐下后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吴生抖楞起二郎腿，“张哥，看什么呢？”

    “看新闻。”

    “什么新闻，还要张哥从报纸上看？”吴生问道。

    张程将报纸拍在桌子上，头版头条写着：震惊！连环杀人犯再次作案，一家五口被灭门！

    “这是今年第五起了，同样的作案手法，用弯钩刺穿心脏，再用匕首剥下皮囊，除了作案手法毫无头绪……”张程叹气道，他放下报纸。“东西带来了么？”

    吴生打开腰包，将里面的文件袋递过去。“全都在这里了，包括黑蛇帮近三年的交易信息，贸易来往信息，还有与哪些公司的进出账信息，全都在里面了。”

    “嗯。”张程拿过文件袋，正打算起身离开，吴生又递过来一个信封。“这是什么？”张程问道。

    “一点小礼物，给玲玲的。”吴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玲玲是张程的女儿，张程四十多岁老来得女，取名张玲玲，刚刚满月没多久。

    “最近不是忙么，满月没能去看看，算是补上了。”吴生继续说道。

    张程接过信封，一捏鼓囊囊的一沓，他停顿了一下，把信封推了回去。

    “就当是给玲玲买奶粉的钱了，你这么忙……”

    张程摇摇头，“别忘了你的身份，别被金钱迷住了眼。这钱来路不正，不要再拿到我面前了。”

    吴生无奈的拿回信封，“唉，张哥，我什么时候能归队啊？”

    “还要一点时间，在事情没有处理完之前你还是要躲起来，千万不要露面。明天等我消息，顺利的话过了明天就没事了。”张程说完，喝下最后一口咖啡，急匆匆的离开了咖啡厅。

    吴生则继续坐在那里，直到打烊。

    午夜十分，一轮弯月高高挂在空中。

    吴生没有回到朱志鹏的公寓，他独自一人再次来到步行街，来到圣霜教堂门前。

    此时教堂大门紧闭，整个广场空荡荡的。

    他想要推门进去，但一想到灵魂被灼烧的感觉，整个身体都止不住的发抖。

    “唉……”他叹一口气，一屁股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像是一个颓废的流浪者。

    突然，圣霜教堂的门打开了。

    神父走下台阶，轻轻的将手放在吴生的肩膀上。

    这次没有压迫感，转而是掌心的温暖。

    吴生抬头看向对方，神父面带微笑的点点头。“进来吧。”

    神父名叫约翰·奥顿，他手提一盏古朴的油灯，像引路人一样将吴生带到教堂中。

    此时的教堂漆黑一片，吴生走进来后，没有受到白天的那种待遇。

    他随着约翰神父一起走到教堂的深处，来到一间空间狭窄的忏悔室。

    “我看到你眼神中的慌张和迷茫，你有事要问我。”约翰隔着古朴的木板说道。“说吧，这里只有你和我。”

    “我被诅咒了。”吴生回答道。

    “诅咒者是谁？”

    “卡尔，他说他叫卡尔。”

    “卡尔……他长什么样子？”

    “他……他身披着黑袍，身高有五六米，我看不到他的模样，黑袍里只有无尽的黑暗，他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黑色镰刀，总是发出呵呵呵呵的叫声……”

    吴生解释道，突然约翰从忏悔室走出来，拉起吴生的手走向教堂的后门。“你跟我来。”

    约翰脚步匆忙，他带着吴生来到一间老旧的图书馆，从一堆积满灰尘的古书中，他找到一本十分厚重的牛皮古书。

    翻开已经泛黄的纸张，可以看到古书里有着诸多的记载。

    古文，梵文，汉字，英语，以及各种吴生看不懂的文字插图，都出现在了上面。

    古书被翻到某一页，上面是一张插画。插画上的人身穿黑袍，手握镰刀。

    吴生仔细观看，发现画中的人物与卡尔十分相像，但又有些不同。

    见吴生不太肯定，约翰果断翻过书页，又是一张插画。

    同样是身披黑袍的人，但还是差了点意思。

    再次翻过书页，突然一张插画吸引住吴生的目光。

    那同样是一个身披黑袍的人，但那人身形瘦弱，仿佛一个刚刚磕完药的瘾君子，佝偻着身躯极度的颓废。

    插画中的人物与卡尔高大的形象并不相像，但姿势却像极了卡尔吸干灵魂时的满足状态。

    “是他，就是他。”吴生指证道。

    约翰神情变得阴晴不定，“你确定？”

    吴生坚定的点点头。

    “你这可不是诅咒那么简单。”

    约翰顿了顿，“这里面记载的，都是邪恶的化身！”

    吴生早就猜到了这一点，只是一直没有确定，他平静的问道。“那有什么办法能够对付他？”

    约翰摇摇头，但又点点头。“我需要时间，这些古书堆放了太长时间，没有人知道里面记载了什么，给我一些时间，孩子。”

    吴生不久后走出教堂，约翰告诉他三天后的午夜再来。

    三天……

    吴生不敢想象，自己还能不能活过三天。

    只要进入梦乡，卡尔的呼唤就能轻易的找到自己，真不知道哪天醒来时，卡尔直接把他给吸了。

    临走前约翰叮嘱道：千万不要相信对方说的任何话！

    走在凌晨的马路上，吴生一言不发。

    疲惫感让他心生困意，但他还在努力挣扎，他不想睡觉。

    走着走着，路过市医院的门口。

    吴生看向医院高楼的灯火，眼神中有些羡慕。

    死在医院里，会被白衣天使带去天堂。

    死在戈壁上，却被卡尔送回了人间。

    “唉，这辈子都别想上天堂了。”吴生自言自语道。

    他继续向前走，身后传来救护车的警笛声。

    吴生好奇的停下脚步，救护车停下后，医护人员将一名皮肤苍白，头发同样苍白的昏迷少女推进了医院。

    当少女出现的那一刻，兜里的灵魂金币像是通了电一样，开始疯狂的震动起来。

    吴生立即握住金币，双目紧紧地盯着那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