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菲眯着眼睛凝视了顾久半晌，双眼逐渐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她强忍着自己的愤怒，清冽的声音缓慢而出。

    “顾久，昨天晚上你说的那个数字其实是用来骗我的吧？你从一开始就想好了。”

    “其实我本来的打算就是1......”

    方菲菲看到不远处还有家长逗留，便轻声打断了顾久，“这个价格只是一个方面，我更介意你是不是在骗我。”

    “方菲菲，我真不是故意这么做的，我原本的想法就是根据家长的反应来定这个价格的。”

    “放心吧，不管多少，我的承诺不会变。辅导班我一定尽心尽力做好的。”

    方菲菲再也不看顾久，低头收拾东西，只是由于气愤，她的手明显有些颤抖。

    “顾久，昨天晚上我说谢谢你，因为你让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我对未来有更多美好的憧憬；

    今天我还要再次说声谢谢你，因为你让我看到很多的套路，这是我花多钱也买不到的。”

    顾久有点不开森，敢这么杠老板，你当你是铁齿铜牙纪晓岚吗？

    情商这么低，日后怎么成长哟？

    幸亏你遇到的是我这种只让你做打工人的老板，没有限度地容忍你，换个人你试试看？

    在老板的眼里，态度和能力相比，态度永远是第一位的。

    “刚刚宣讲会的那些套路只是用在生意上的......”

    “顾久，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方菲菲打断顾久，抬头凝视着他。

    “你说。”

    “以后对我少一些套路，多一些真诚。”

    顾久坚定地点点头，以后也根本没有打算骗她的。

    张瑾瑜快步跑了过来，兴奋地对着顾久和方菲菲说，“顾久哥，菲菲姐，恭喜你们宣讲会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谢谢。你去收费处搭把手吧，我看报名的家长比较多，你去维持一下秩序。”

    张瑾瑜打断了顾久和方菲菲的谈话，让顾久有点不爽，挥挥手就要让她离开。

    看着张瑾瑜欲言又止的样子，顾久不耐烦地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就是价格，我觉得有点......”

    张瑾瑜呶着嘴想说又不敢说，看着顾久不耐烦的样子最终还是放弃了在顾久面前表现一把的想法。

    听到张瑾瑜的话，方菲菲眼神亮了一下，翻翻美目白了一眼顾久。

    看吧，不是我一个人觉得你的价格高。

    “你也觉得这个价格有点高吗？”

    冷清的语气传来，差点让张瑾瑜一个趔趄。

    完了，又被方菲菲误会了，唉，我本来是想说价格低的呀！

    听她的语气肯定是不开心了，千万不要赶我走啊。

    “不是不是，菲菲姐。”张瑾瑜赶紧解释。

    “我是想说这个价格有点低，这次少挣好多钱。”

    啊？方菲菲惊讶地张着嘴巴，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现在大家都这么有钱了吗？

    “张瑾瑜，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过去维持秩序吧。”

    顾久和方菲菲并肩走出大礼堂，很多家长纷纷同他们打着招呼，说自家的孩子接下来一个月就交给他们了，让他们费心之类的话。

    两人纷纷点头示意。

    顾久把方菲菲拉到旁边的一条小路上，再次向她解释一下这次收费的合理性。

    “方菲菲你看，我即使收了3000块的价格，也没有一个家长反对，反而是更加踊跃积极地报名。

    这是为什么？因为他们都能看到你的价值！

    你的课堂，不要说3000块，就是3万块都会有很多人报名。

    因为通过3万的投资，未来上更好的大学拥有更灿烂的人生的概率会大大提高，这是一笔划算的投资。”

    “这只是可能，又不是确定，没有人能保证一定可以考个好大学的。”方菲菲并不认可。

    “是的，高考的过程中会发生很多情况和意外，谁都不能保证，但是你的成功给了他们无限的可能和期望。

    你可以，他们为什么不行？这就是他们愿意花大价钱来听这个课程的原因。”

    “可是这个价格太贵了，可能很多家庭一个月的收入都不到3000块。

    就像我们家，卖一碗水饺才挣1块钱，有时候一天都挣不到100块。你知道这有多辛苦吗？

    而现在上一个月的课就要花3000块，还不包括吃和住......”

    “我问你，现在市面上能让高考状元上课的补习班有几家？是不是除了我们没有一家？状元本身就是一种稀缺品，我们提供的课程在市场上更是独一无二的稀有品种。

    我心里认为，如果价格低于2000，都对不起你的付出，更体现不出来你的价值！

    我不希望我的合作伙伴被别人看扁了。”

    “......”

    在顾久反复地解释下，方菲菲终于接受了顾久的价值论这一说法。

    顾久又掏出那份共摊成本均分收益的协议递给了方菲菲。

    “方菲菲，这份协议你把它签了吧。你的付出比我多，两个人平分收益我还是占便宜的。”

    方菲菲接过协议，看着顾久摇摇头，随手把它撕碎了。

    “顾久，对不起。在礼堂里我说的话有点过分，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原来谈好的我拿保底你承担风险。就按原来谈好的办，不要变了。”

    方菲菲撕掉协议的动作让顾久目瞪口呆，不过对方菲菲也是由衷地佩服，“方菲菲，你知道你拒绝的是多少钱吗？”

    方菲菲莞尔一笑，犹如绽放的玫瑰，“我必须为自己的认知买单，这些钱就当是我的学费好了。”

    方菲菲一定是学傻了，该讲钱的时候讲认知。能把这样的学霸收入麾下，我他么真是个天才。

    “你要是过意不去，就中午请我吃顿大餐吧，中央商场刚开了一家全聚德，我嘴馋很久了。”

    “那现在就去吧。”顾久随手拉起方菲菲的手就要出发。

    方菲菲瞬间脸色红了下来，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我失态了。”顾久赶紧道歉。

    方菲菲嘴角一扬莞尔一笑，“没事儿，你别把我当姜兰就行。”

    “怎么会，你可是我最尊贵的合作伙伴，这个关系永远不会变。”

    方菲菲的脸上僵了一下，又瞬间释然。

    有姜兰在，他们的关系也不可能发生什么变化。

    真羡慕姜兰能找到顾久这么好的男朋友。

    “叮铃铃......”顾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姜兰.....嗯，结束了......你不要来找我了，我吃完饭就回去......拜拜。”

    对于姜兰没有达到会场，顾久非常不开心，她根本就不重视自己的事情，可能她爱的并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的身体吧。

    听到姜兰不来，方菲菲悬着的心松了下来，同时又有点小失落。

    经过昨晚的事情以后，她曾希望以后都永远都不要再见到姜兰，但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鼓励着自己：

    直面她，打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