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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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问询

    那个人似乎受到了惊吓,尖叫了一声,朝着后面跌坐过去。

    他迅速向后爬了几步,想要离这个已经死去已久的脑袋远一点。

    那个脑袋就那样仰面朝上躺在那里,原本紧闭着的牙关不知为何忽然松开。由于在血池之中浸泡的时间太长,他的嘴里竟然流出了大量的鲜血,血液量之多甚至让祁正都有些怀疑那颗头颅是不是还连接着一个血袋。

    半晌之后,那颗脑袋似乎是有了生命一样轻轻动了两下,然后瞬间失衡朝着祁正附身的那个人滚了半圈,面对着他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微笑。

    那个微笑即使是祁正隔着一层梦境的滤镜都感觉有些毛骨悚然,更何况是身临现场的那个人。

    那人直接尖叫一声跳起来慌不择路的选了一个方向冲了出去,甚至连自己眼前有什么都没有在乎就直接蹦出去几米远。

    由于周围的地面都是瓷砖做成的,而且地面上洒满了血液,所以那个人在奔跑的过程中好几次滑倒在地,甚至还有一两次直接摔回到血池子里面去。

    他边跑边喊着救命,可刚跑了两步就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捂住了嘴巴,四下张望了一圈。

    祁正这才简单的打量了一圈这个密室。

    房间不小,周围的地板上不止一个这个样子的血池子,但是他爬出来的那个是最大的,比起其他的都大了七倍有余,而且唯独他爬出来的那一个是从中间向外荡漾波纹的,其余的四五个小血池里面的血液则是高速旋转着,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搅拌他们一样。

    小血池中间都有一个很深的漩涡,从血池旁边向里面张望却看不到任何的东西,直直连接着无尽的黑暗,只给人一种那个漩涡好像通往这个世界上最深的地方的感觉。

    周围的地面跟那些血池一样是用很小的方瓷砖拼起来的,如果把血液都换成水的话这个房间就有点像是一个室内游泳池了。

    那个人没有过多欣赏下去的想法,四处寻找起了出口,整个人紧张的就像是有一只怪物正在追她一样。

    环视了一周之后,他竟然看到了四个出口。

    其中一个就连来时的路都已经被鲜血浸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魔鬼从地狱一路用累累白骨铺就过来然后用鲜血浇灌过一样。

    另外三条路看起来都比这条路要正常得多,而且道路里都还有一丝灯光,虽然不是很强,但是足够看清那几条路了。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选择那条浸满了血液的道路,而是就近选择了一个拱门穿了过去。

    道路算不上有多么古旧,但是看上去也总是有一种粗制滥造的感觉,就连墙壁都没有用水泥,而是用一些砖块垒起来的,只有地面是用水泥糊了一层,而且还没有经过磨平,表面都能够看到水泥里面的沙砾。

    那人控制着自己的手脚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一步步向前挪动着身体,还时不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甬道里的声音。

    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竟然没有被吓到,还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冷静,没有直接跑而是能够准确判断情况,还能够在危急之中随时确认当前的形势。

    这个人不简单,最少不是一个普通人。

    祁正在心里对这个人做出了评价,但是还是继续看了下去。

    那个人一路沿着甬道悄无声息的向尽头走去,不知走了多久之后,他突然看见前面的路有一节的灯光断开了,那一段长廊世界陷入到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只不过那段黑暗的路程里还有一丝微弱的光芒,而且还是从侧面的一个拱形门里露出来的。

    那个人和祁正同时心下一凛,然后就看到他压住步子迈腿走进了那片黑暗之中。

    黑暗之中,光芒便越发的明亮,甚至在门口形成了一片亮出来的区域。

    由于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那个人只能一只手扶在了墙上,摸索着墙向前走。

    就在逼近了那个拱门的时候,那人将脚步放得更缓,最后静悄悄地从墙后探出头去看了两眼。

    攻门里是一个小房间,应该是某些人的休息间,里面是有几张小椅子,还有一张八仙桌。

    八仙桌上面摆着几个茶碗,里面还残留着一点茶水,谁上面还冒着热气。

    那些曾经在这里的那些人才刚刚离开没多久,而且看样子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毕竟他们就连手机钥匙这种东西都留在这里了,而且还有刚刚倒上的茶水没喝呢。

    房间里的环境很差,地面上印着杂乱的脚印,很多地方还有长时间没打扫过的那种厚厚的积灰,最特别的事那些杯子上面都能看见很多血液凝固后的痕迹,而且看痕迹应该不只是一次留下的。

    那人在旁边的墙上蹭了蹭手,左右看了两眼没人之后偷偷溜了进去。,由于在血池里跑的时间太长了,此时他还不想喝水,他只是想来里面休憩一下,顺便来看一下时间。

    他找了一块手机,对着屏幕轻点了两下,然后就看到那个屏幕亮了起来,屏幕上的数字随之映入眼帘。

    21:36

    XX年一月一日,农历X月X日

    在看到那个时间的瞬间,祁正整个人都愣住了。他这才明白,自己所看到的是一次预言,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观测者而已。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发生在不久之后的未来,而他此刻正以第一视角看着这些事情的发生。

    那个人看了一眼时间,随后抄起一旁的茶杯一饮而尽,就连滚烫的茶水将他的喉咙给烫起了一层皮,此刻就连呼吸都是痛的。

    那个人似乎是没打算在这里呆多久,再第五杯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他猫着腰从拱门出探出头去看了一眼,确定周围还没有什么敌人之后便迅速钻进了那片黑暗之中,眯起眼睛看着前方的灯光。

    前面的路上面有好几个跟刚才一样的光芒,应该是跟刚才的一样,是一些茶水间或者是休息室。

    只不过那些地方有没有人祁正就不知道了,毕竟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一旦遇上一个守在这里的人他恐怕就要永远的留在这里了。

    那个人在原地犹豫了一下,然后捂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此刻他不清楚自己就是前进好还是折返回去重新选择道路好,搞不好现在已经有人发现他出来了,或许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也有可能一切都没有发生,他所担心的都是多余的。

    他没办法确定,同时也不敢赌,如果赌赢了,那他说不定就可以活下来,但要是赌输了,那他这条性命可能就会永远留在这里了。

    他站在墙后一动也不敢动,一只昏沉的脑袋也逐渐清醒了过来,逐渐能够深入思考问题了。

    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正常智力的年轻人,再报名这件事情上还是很清楚该怎么做的。

    他从血池里爬出来的时候虽然身上有衣服,但事实没有穿鞋的,所以自己的脚印在众多的血脚印里是非常显眼的,甚至于不需要仔细辨认就能够看出来。

    其次,他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浸满了血液,他一路走过来的同时血液也滴了一路,就算他们没看到脚印也一定会注意到一直延伸过来的血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返回去这条路几乎是行不通的,唯一的出路只能在前方。

    他咬了咬牙,再三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朝着前面走了出去。

    路上的灯光昏暗且伴随着时不时的闪烁,总是不择时段的让那个人受到惊吓。

    他一路走过来了几个路口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而且周围的环境也不像是飞起了很长时间的样子,甚至有些地方能够看到温度正好的茶水,还有几间房间里的烟味还很浓。

    这个地方就好像他来之前的那一刻还有人在谈笑风生,只不过在他进来的那一刻那些人就直接人间消失了一样。

    那个人挠了挠头,一次次发现那些房间没有人之后警惕之心也突然出现了一丝丝裂纹。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依旧保持着警惕慢慢向前推进,走到路口总要先在墙角后偷偷张望一下,确定没危险之后再通过路口。

    一路向前走去,这种情况越来越多,却还是看不到一丝丝人影,这甚至让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长长的走廊静悄悄的,静的让人害怕,甚至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个人抬起手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原本就被血液浸湿了的胳膊上此刻已经密密麻麻的立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看起来着实瘆人。

    那个人抬起头扫视了一圈,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步履匆匆的朝着前面走去。

    只是他在路过那个路口的时候刚探出头去就愣在了哪里,倒不是因为路口的另一侧有人,而是他感受到交错的路口竟然传来了一股凛冽的风。

    风的速度很快,刮在他脸上的每一下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冰刀在他的脸上来回刮,每一下都是钻心刺骨的冷,再加上他身上还没干的血液,那些冷风就更像是带着各种各样尖刺与突起的冰棱刀,。

    他轻轻缩了缩脖子,脸上难掩兴奋与激动,偏头看了一眼走廊的另一端。

    那里依旧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但是黑暗之中好像还带着什么特殊的东西,不像是完全的无光的黑暗,但是由于离得太远,他并没有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他算了一下,从这个路口到那里差不多有几百米的距离,中间有几个路口,就之前的经验来讲应该这条路的危险系数并不会太高,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反而放慢了步子朝着那里一步步逼近。

    ……

    古茗茶室之中,一张仅仅离地有三四十厘米的小桌两侧屈膝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身着长款英伦风黑风衣的男人,另一个则是穿着一身洁白的实验服的男人。

    小桌上放着一套完整的煮茶套具,以及两只被擦的看不到一丝污渍的陶土茶碗。

    红棕色的茶碗身上用笔墨写了一篇小文章,应该是某个大家的笔墨,风格是偏草一些的行书,杯沿在烧制之前还用金色的颜料涂了一层,导致成品的杯沿有一层薄薄的金色釉,看起来极具古式美感。

    房间里窗户敞开,吹进来寒风的同时将房间里因为焖烧而产生的一氧化碳带走,倒是让整个房间里有一种特殊的意境。

    那个身着白袍的男人捏着夹子翻动了一下煮茶炉地下的几块火炭,垂眸看了一眼茶炉上面的茶壶。

    回里的水正冒着细密的气泡,里面那些茶叶已经不再是刚刚进去的样子,宽大的叶片此刻在茶壶里不断翻涌,每隔几秒都能看出来里面的茶水颜色发生了变化。

    白衣男人低头摆弄着茶具,片刻之后托起茶壶给对面的人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又将茶壶添满水放回了茶炉上面。

    独属于绿茶的气息逸散在空气中,有些迷人,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男人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稍等片刻,这茶水还很烫,你现在还喝不了,我还不想再做换个地方给你治疗。”

    黑衣男人瞟了他一眼,低头摆弄着自己手心里的一把小镰刀:“你每次私下见面都约在这种地方,也不知道茶室到底有什么好的,也见不得比餐厅高档多少啊。”

    “这是意境,是你拿钱也砸不出来的东西。”白袍男人摇了摇头,端起茶碗轻轻吹了两下,然后啜饮了一小口,“再说了,这里的钱也见不得比鹊桂滩便宜。我定的这一间隔间加上这次的茶叶足够你去在鹊桂滩开两次聚会了。”

    “啧,看不出来啊,这里这么烧钱的吗?”黑衣男人打量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对面那人身上,“这次叫我出来又有啥事?”

    “其实就是茶叶贵,其他的都不值几个钱。”白袍男人低头轻啜一口茶水,“我就是想来问你一件事,你又没有什么比较快的寻人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