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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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新队员

    “你说什么?”钟同挑了挑眉毛,带着几分兴致看着对面的人,“你是说这个么学校里又要有一个悲哀的孩子诞生了?”

    “怎么能这么说咱们小队呢,咱们还不至于那么坑人吧。”

    钟同笑了笑,指指祁正,然后又指指自己:“你看看你,再看看我,我们的身世那个不是世间倒霉到了极致的呢?”

    祁正愣了片刻,抬起头一年前的人对视在一起,旋即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是啊,他和钟同的身世没有半点可否人认的。即便祁正不想承认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是已经完完整整的发生了的事情。

    他父母双亡,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爱他的人,失去了自己的家庭,如果没有苗远的话他甚至可以说是失去了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了。

    而钟同也是这样,仅仅是睡了一觉就失去了自己的生命,成为这大千世界中的一抹游魂,在时间漫无目的的游荡。相比起祁正,他的经历对于他这个人来说更痛苦。

    毕竟没有什么人能够接受自己死去以后看着父母痛心疾首的样子的,也没有人能够接受他们会慢慢把自己忘掉,重新把另一个孩子捧在手心里的样子的。

    如果再来一个新的队员也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他组建的这条队伍恐怕就真的扣定了这顶大帽子了。

    祁正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也没再说什么,把茶水喝掉之后就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记得后面几天去学校里搭把手,我一个人短时间内可能都处理不完这些事情。”

    ……

    漫步在熟悉的甬道上,钟同长长舒了一口气,一边感受着透过树枝条间的缝隙洒在身上的阳光带来的温暖,一边在树上来回扫视,似乎是在寻找些什么。

    只不过直到他走到甬道的尽头都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东西,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摇摇头攀着一棵树爬了上去。

    树枝上顿时惊起一群飞鸟,吱呀叫着飞上了天空。

    钟同有些不甘心地抬头看着那群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飞鸟,轻轻吹了几声口哨。可能是由于这个动作他已经做过千百遍了,嘴巴下意识的就做出了这个动作。

    不过悠长的口哨声确实吸引回了几只正在朝着远方飞去的小鸟,让他们直接掉头返回了树上。

    钟同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一只飞到自己面前的鸟,另一只手则是轻轻摸了两遍它的小脑袋瓜。

    “小家伙,我这才多久没回来啊,这就不记得我了?”他的笑淡淡的,看起来就像是达芬奇的蒙娜丽莎,“不过确实有一点时间没回来了,我在灵界呆了那么长时间,没有你们陪在身边还真的是有点不习惯呢。”

    他的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小鸟头顶的绒毛,将它抚摸得越发顺滑。

    这群小鸟从他在这座校园里游荡开始就在陪着他,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群小鸟里面也换了不少,但是他们依旧和钟同保持着亲近。

    钟同看着手里的小鸟,思维逐渐被拉远。

    在他刚刚失去了自己的身体、成为一个灵魂体的时候,自己已经失去了自己所珍视的一切,就连能够看到他的人都没有,那段时间对于他来说简直暗无天日,找不到一个能让他感兴趣的事。

    当时只有这群小家伙自己知道自己的存在,朝着自己的位置叽叽喳喳的叫唤。后来在自己重新拥有了实体之后还有几只小家伙一直围绕在自己身边,而且有什么需要它们都能帮自己解决。

    这群小家伙啥都好,就连人话都能听懂不少,唯一一点可惜的就是寿命太短了点,还不等钟同把它们之中的每一个都记过来就会有不少的小鸟离他而去。

    小鸟见他手上的动作停住,抬起头拱了拱钟同的手指,还轻轻啄了两口钟同手指。

    手上的触感瞬间将它的思绪从会议拉回现实,让他的眼神重新聚焦到面前小鸟的身上。

    “你这小家伙,一段时间不见胆子都变得这么大了,还敢啄我的手?”钟同佯装嗔怪的看了小鸟一眼,但是眼神里却看不到一丝的愠怒,只有满满的宠溺,“小家伙,你们这段时间我不在,过的都怎么样啊?”

    小鸟似乎是听懂了,别过头去没看钟同的脸,轻轻叫了两声之后就起身飞了出去。

    钟同也没说些什么,只是乐得自在地呵呵笑了两声,朝着那个方向轻轻挥了挥手。

    目送小鸟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尽头之后,钟同放下手,在空气里揉捏了一阵之后从虚空之中抽出一把样式看上去十分诡异的里拉琴。

    里拉琴一入手,一股温润但又带着几分薄凉的气息传来,瞬间让他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钟同轻轻摇了摇头,闭上眼睛调集灵力汇入了自己的眼睛里。

    顿时,他的眼睛表面上过一丝明亮,眼底则是多了一抹令人看不清的幽暗之色。

    一瞬间,他眼下的世界的死才变得越来越五彩斑斓起来。

    整座学校能看见的地方都似乎被那些五彩斑斓的颜色随重新占据,看起来滑稽至极但又透露出几分的诡异。

    只不过,这些看上去很是诡异的世界一直雾蒙蒙的笼罩着这片区域,像是身处在无尽的铁灰色烟雾之中一样。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神在铁灰色最浓的地方听停下,抱着那把里拉琴一步步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

    只是还不等到那个地方就抬起头来朝着某个房间看了过去,眼神里带着几分的考究。

    “那个人就是新的成员么,他身上有一种和我们很相似的感觉啊。”

    在他的视野里,那个位置汇集了另一种接近于极点的负面情绪,只不过看上去并不是那种阴郁的铁灰色,而是鲜艳明亮的紫色,但是总是给人一种抓狂的感觉。

    他的眼睛在那个方向停留了片刻,内心挣扎了片刻之后还是让感性战胜了理性,收起手上的里拉琴,走进了教学楼里。

    ……

    教学楼上,整栋楼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冢一样,静地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就算这是弥足珍贵的可见也看不到几个学生在这里奔跑玩闹,有的只是零零散散的一两个学生独自去厕所或者饮水机的画面。

    自从上次取消了课间的制度制定下之后,这座学校就彻底地沦为了埋葬一群孩子童年与青春的坟墓,把所有的欢声笑语全都隔绝在了外面。

    “这里是怎么了?”钟同低头呢喃了两句,瞥眼打量了一下周围的那群孩子,“这座学校到底是怎么了?”

    “你应该问的是这个社会怎么了,而不是去挑这些一无是处的学校存在什么问题,这个学校的唯一问题是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问题。。”祁正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一个学堂开始禁锢学生的思想限制学生的行动,那最应该诘责的不应该是学堂,也不应该是夫子,而应该是让这个学堂变成这个样子的这个时代。”

    钟同闻言冷静严肃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了更多,半晌之后才低下头长叹了一句。

    “是啊,有问题的应该是这个世道而不是这里的每一个存在才对,看来我也被这个世道给同化得不浅啊。”说着,他苦涩一笑,表情无奈而又失落,“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陷阱,而我们则是一开始就被扔进了陷阱里等死的凡人。”

    “或许一开始我们的诞生就是一个错误。”祁正闭了闭眼睛,半晌之后长叹一声,“我们都是罪人,而这个时代就是专门为我们量身定制的行刑器。”

    钟同没有说话,长长叹息了一声之后拍了拍祁正的肩膀,然后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我去楼上看看新队员长什么样子。”

    祁正也没阻拦,低声应了一声之后便沿着自己来时的方向原路返回。

    突然,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成功地截停了祁正的脚步。

    “祁同学,请你等一下好吗?”

    祁正略带迷茫的转过头,看着面前的女孩。女孩的长相就像他的声音一样,温文尔雅,只是那双丹凤眼怎么看怎么一种千娇百媚的姿态。

    女孩的笑脸透露出一种不正常的绯红,低头绞着自己的衣服,看上去内心像是在挣扎。

    过了好半晌之后,女孩才面带羞涩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信封,信奉的中央还印着一个大大的爱心。

    “祁同学,我喜欢你,能不能做我的男朋友。”

    说着,他把手里的信封递给了祁正,然后便垂下头去,不敢看面前的男生,双手抓着衣摆的力气却是越发的大。

    祁正看着羞涩的小女孩,蓦地一笑,没有将那封装着情书的信封当场拆开,而是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不紧张……啊……不是不是……我叫孔心雨,是十二班的……”

    “听听听,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也不会吃了你,干嘛跟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似的。”祁正笑了笑,“你的这个问题我现在还没办法回答你,给我一段时间思考一下,明天早上在校门口等我,到时候我会给你我的答复,你现在先走吧,让老师看到咱们两个呆在一起就不好了。”

    孔心雨懵懵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只是在走出不远之后脸上就挂上了一脸笑容,整张脸红得就像是熟透了的西瓜一样。

    ……

    教学楼顶层,一个半固定的小老头正一脸愠怒地坐在自己的那张椅子上,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两个孩子。

    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此刻因为表情而扭曲,看起来格外狰狞,额头上还能看到几条若隐若现的青筋,就像是一只失去了猎物的野兽。

    “你们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你们还在那里搞什么这个那个的,这里是学校,是学习的地方,几门成天搞那些有的没的,在这里虚度光阴,有什么意思,啊,说啊!”中年男人气得浑身都在颤,“你看看你们的成绩,再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你们不为此感到羞耻也就算了,竟然还在学校里玩这些小把戏,你们的良心呢,被狗给吃了吗?”

    面前的两名男生垂着头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却像是被泼了墨水一样,阴沉而又带着几分的愤怒,不过他们的情绪隐藏的很好,最容易透露出情绪的眸子因为他们的低头而无法被人看到,只有背在身后紧攥的拳头向外无声的诉说着他们的愤怒。

    “你们没人写三千字检讨,回家反省三天,检讨回来那天交给我,我要亲自看一看。”那名中年男人脸上的愤怒依旧没变,像一只怪物一样扭曲着他的脸庞,“我已经通知了你们的家长了,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我会让他们把你们给领回去。”

    说话间,办公室的门处然传来了两声不轻不重的叩响声,门外隐隐约约还有几声啜泣。

    敲门声虽然不是很用力,但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一样让两个孩子如坠冰窟,就连站住的力气都快要不够了。

    “应直,你去开门。”

    应直闻言抬起了头,眸中的怒火瞬间被压制了下去,抬起头看着那名中年男人的时候只剩下满满的惊恐。

    显然,他也意识到了外面的就是自己的家长了。片刻之后,他艰难的抬起脚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房间门被缓缓拉开,让钟同看到了外面一脸怒容的女人,吓得他差点把门重新摔回去,也是借着最后这点理智他才没这么做。

    外面的女人走进来之后点头哈腰的朝着房间正中央的那个中年男人道歉,然后提着应直的耳朵就准备向外走去。

    中年男人没有阻拦,而是冷眼在旁边看着,似乎早已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

    然而,被揪住的应直却像是疯了一样一把直接把揪着自己耳朵的人推开,连续后退了几步跟女人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