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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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大梦初醒

    面前的世界如同倒映着真实世界的镜子一般,在那一瞬间以宁青松的身体为中心辐射出无数条宽窄不一的线条,宛如一夜之中撕裂夜幕的一道惊雷一样,令众人心头一颤。

    下一刻,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回响在这看那个人而变,伴随而来的是整个世界就像是被撕裂的纸张一样开始变成无数块碎片,大大小小,让人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下一刻,祁正的眼前逐渐形成了一个漩涡,将他所能看到的所有碎片都席卷进去,让祁正的视界里只剩下一望无际的黑。

    就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躯体一样,不管他做什么动作,都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就连让自己触碰自己都无法得到有效的反馈了。

    整个世界对于祁正来说仿佛都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无法向外发出有效的信息,无法接受来自外界的信息,就好像将一个人关押到了永远逃不出去的精神牢笼里一样。

    一想到这里,祁正的心就微微颤动了两下,似乎是精神牢笼这个词让他想到了什么。他急忙在脑海之中呼唤起了【反抗】。

    “干什么啊。”一道熟悉的尖锐声音迅速浮现在他脑海之中,让祁正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你又找我有什么事啊?”

    祁正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我去,你这是什么玩意啊。”【反抗】稍微动了两下,“我以前没见过这种地方啊,怎么看起来跟个监牢一样……”

    “监牢?是精神监牢吗?”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还真像是个精神监牢,不过这里的样子我也没见过,我暂时也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又没来过这里,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反抗的语气很是无奈,不过比起平时跟祁正聊天时要精神得多,“要不然等回去你去翻一下有没有相关的资料?”

    “我现在怎么出去都不知道,你还有心开这种玩笑?”

    “玩笑不至于,就是单纯想了解一下你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反抗】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我现在甚至都感受出了你以外其他的任何人的气息,不过这里的环境跟现世的区别很大。”

    “跟现世的区别很大?”祁正眉心一拧,追问道,“有什么区别?”

    “两个地方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我在现世想要一栋几乎是不可能的,就像是被完全禁锢在了你的脑海里一样,想要像你一样行走在现实之中对我来说完全就是天方夜谭,但是在这里我却可以无限制的自由移动,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限制。”

    “这样啊,那你一定很喜欢这里吧。”祁正了然,试图在在这片黑暗之中一点有用的东西,“你应该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吧。”

    “准确来说,我并不喜欢现在这种感觉,我跟喜欢平时的那种样子。”

    “为什么?”

    “那种契约带来的限制给我的感觉并不只是牢笼,更多的像是一种保护,就像是一件房子一样,要是我没有这种限制进入到现世之中,就像是一个居无定所在城市之中漂泊的人,我想我更喜欢有限制那时候的样子。”

    祁正闻言没有再接下去说些什么,而是将他所说的话记了下来。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身旁的黑暗仿佛有了实质,从不同的方向朝他涌来,不断地挤压着他的身体,似乎要将他揉碎一同并进这片黑暗之中。

    从全身各处传来的巨大力道让祁正猛地意识到这里并不是什么虚幻的世界,如果这样继续下去,保不齐他是会死的。

    不过他现在就连自己的躯体都感受不到,又何谈反抗呢?

    这么想着,祁正忽然感觉自己身上来自不同方向的巨力竟然开始缓缓消退,逐渐变得缓和起来。

    就在祁正以为这些力量即将要消失的时候,全身各处再次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力量,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个从不同的方向朝着他挤压的力量,而是以他为中心的旋转力。

    就好将他扔进了破壁机里,用水流在将他搅成一片碎肉一样。剧烈的疼痛让祁正几乎分辨不清自己身上究竟是什么地方再受到伤害,抑或者是他全身上下似乎都在受到挤压搅动,让他的精神有些恍惚。

    祁正被身上不停歇的疼痛弄的呲牙咧嘴,一时之间有几分要昏厥过去的迹象,整个人都已经开始游走在了半昏迷的边缘。

    迷迷糊糊之中,祁正感觉到黑暗之中的那些力量似乎以自己的肚子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漩涡,在不断的扭绞着他的身体。

    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躯体似乎要被无法抵抗的力量绞成碎片,一同融入进这无边的黑暗之中,成为这黑暗之中的一部分。

    在剧烈的疼痛下,祁正的思维被很快打断,此刻就算是想要思考最为简单的一件事恐怕都要花费他半个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本就昏沉的脑海此刻像是被加上了几个秤砣一样,逐渐变得无比迟钝。

    最后,黑暗逐渐淹没了祁正的脑海,彻底让他失去了意识,让他完完全全的昏死了过去。

    只是在昏死过去的前一刻,祁正似乎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好像从那个漩涡之中钻出,攀附在了他的手腕上。

    ……

    “安副,涂副,人已经确定位置了,要我们现在就去吗?”房间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脸上似乎永远是衣副扑克脸,仿佛永远不会变一样。

    “那打听到位置了就准备出发吧,留下一个人在这里照看一下这几个小家伙。”安钧身旁的黑衣人推了一下脸上的墨镜,然后朝着安钧点了点头,“那个紫衣主教应该已经离开了,就是不知道那个他离开了多久了。”

    “这不好说,最一开始我已经把他拉进来了,他应该是有什么非凡手段,这才从我给他们制造的精神幻境之中挣脱出来了。”

    “啧,要不然你去吧,他们能对你产生威胁的总共就那十个血衣教皇,再不济也得要三个紫衣主教,以他们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这都不可能,你带三个人应该处理的了吧。”

    “可以,虽然给他们制造幻象也消耗了我不少灵力,不过对付这些家伙应该绰绰有余了。”安钧点点头,将兜帽拉起来将整张脸遮住,“那我去去就回。”

    涂正卿点点头,一屁股坐回了板凳上,然后回过头看了一眼还在门口的那个人:“你,去跟剩下的那些人说一声,留两个人在这里看住那几个卧底,剩下的两僭越者一升华者组队出去去排查一下那些地方还有没有敌人,没有的话去好好找找有没有遗漏下没有带走的消息。”

    “是,涂副。”那人点点头,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

    苗远和顾一先同时从床上爬了起来,按了一下有些发涨的太阳穴,然后有些发懵的朝着房间看了一眼。

    房间的装潢稍显陌生,不过还是有那么一丝若有似无的熟悉感。房间里摆着四张床,上面分别躺着他们两个以及祁正和钟同这一人一鬼。

    “行了?”

    见两人醒来,那份身穿黑色西装的身影站起身来走到他们两人面前,轻轻拨开他们的眼皮朝里面望了一眼,然后才转身回到座位上坐定。

    “等下那两个小家伙醒了我再给你们解释一下,刚醒先喝口水冷静一下,你们现在心脏跳动速度很快。”

    闻言,苗远和顾一先互相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的眼底都看到了浓浓的震惊,然后朝着那人点了点头。

    “不是您是……?”苗远艰难地扶着墙壁下床,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朝着他躬身行李,“不知大人可否让我们知道一下名讳?”

    “哦,这个啊,我叫涂正卿,现任【锻造师协会】副会长,你们叫我涂副就行了。”涂正卿摘掉脸上的墨镜朝着两人略微颔首,“你们在这里看着这两个小家伙一下,我去外面给你们取一下吃的。”

    “原来是副会长大人,失礼了。”苗远和顾一先同时站直了身子,右臂横在胸前,重重地行了一礼,“见过副会长大人!”

    “你们才刚醒,没必要这么麻烦。”涂正卿摆了摆手,像是逃荒一样赶紧跑出了房间。

    见涂正卿的样子,不管是苗远还是顾一先一脸懵逼,但谁都没有多说些什么。

    强者的实力恐怖如斯,性情也是多变,若是一不小心惹恼了他们……虽然说现在是法制社会不至于会置于死地,但是惹恼了上司恐怕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就在两人面面相觑的时候,一声咳嗽打断了两人的思绪,把两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苗远两步跨到祁正面前,轻轻将祁正搀扶了起来。

    祁正坐起身子,迷茫地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将在自己的身上摸索起来,在感受到自己的躯体之后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醒了?”苗远摸摸他的脸,轻轻在他眼前试探了一下,“喝点水嘛?”

    祁正点了点头,有些头痛的捏了捏眉心。

    自他醒来之后,一种若有似无的低低的呢喃声就一直在他耳畔回响着,却让人听不清那人在说些什么。

    就好像有人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低声私语,却刚好能让祁正听见他的声音。声音听不出来是男是女,像是有千百个声音复合而成一样,每一个音都能听见无数个几乎重叠在一起的感觉。

    祁正按住太阳穴,轻轻摇了摇头,想要将这个声音从自己的脑海里驱逐出去,却能能让这个声音削弱半分,反而变得更大了。

    “杀……全都破坏……消失……碎裂……死亡……撕裂他们……”

    祁正听着那些声音逐渐蹙起眉头,按在太阳穴上的手用力了几分。似乎是被这种声音吵的有些受不了,祁正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大脑开始缓缓地涨痛起来。

    因为睡眠时间过久而产生的昏沉感和酸胀感还未消去,此时又添上了这么一个令人难以忍受的感觉,祁正只觉得自己的世界似乎都有种在摇晃的错觉,眼皮也变得越来越沉重,几分钟后又重新倒回到了床上。

    “没事吧?”苗远轻轻搀扶着祁正,将水喂给他,“你怎么了?”

    “咳咳,我……没事。”祁正的声音听起来空虚无力,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的声音,艰难地抬起手来摆了摆,“有点没力气,还有点头昏脑胀的。”

    “没事,应该是睡了太久的缘故了。”苗远轻手轻脚地将祁正放躺,“等下先吃点东西,睡了这么久一直没吃东西,小心低血糖。”

    祁正无心去回应它的话,只是捏住太阳穴的手用力了几分,耳畔那种呢喃声出现的几率变得频繁了一些,而且听起来更癫狂了,最重要的是,那个声音似乎听起来有那么一丝情绪了。

    只不过那个呢喃声本来就很模糊,不管变大多少都很难能让人听清楚。

    “屠戮……毁灭……死亡……崩坏……”

    祁正无心去辨认那个声音里讲了些什么,光是那种头痛不堪的声音就足以让他整个人都昏死过去了,现在他没有事也只不过是在硬撑罢了。

    再那种声音的影响下,祁正感觉自己的牙龈开始变得越来越痒,似乎下一刻就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冲出来一样。

    同时,他感觉自己的手背、脊背以及大腿都变得奇痒无比,让他忍不住抬起手去搔痒。

    只是手指触碰到那些地方的皮肤的时候,火辣辣的感觉就顺着他的神经传入了大脑,让他感觉像是被涂了辣椒水一样,整个人的身体都开始发烫起来。

    他歪了歪头,去看了一眼自己的皮肤,发现那些瘙痒的地方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张起了又粗又硬的黑毛。

    祁正下意识的将手背在身上蹭了蹭,却没料到那种瘙痒感和火辣辣的刺痛感变得越发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