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怎么感觉这的腐臭味这么浓呢，有点不像是一具尸体能发出来的味道啊。”女警官皱着眉打量了一下周围黑幽暗的空间，想要看一眼现场的想法越发变得浓烈。

    而原先来维修的那两名维修工则是互相看了一眼，随即便再次想起了那个场景，肠胃里于是便再一次翻江倒海起来。

    “真是奇怪，你们怎么也这个样子了？”女警官皱眉看了他们两眼，随即蹲下身子靠近那个精瘦的男人几分，“我接下来再问你们几个问题，好好回答。”

    “好的好的。”精瘦的男人看着眼前身材姣好的女人，目光不由的定格在了几处位置上，随即飞速移开，暗中咽了一口口水。

    因为离得太近，她身上的女士香水还是什么东西的香味顺着鼻腔缓缓攥紧了他的鼻子里，逐渐掩盖过了空气中的那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也是因为离得太近，他甚至都看到了女警脸上的每一处细节。

    “那好，你们为什么来这里？”

    “因为……因为下水管道的水位这几天发生了很严重的上涨，我们怀疑这的管道出现了堵塞，所以先安排我们下来看一看能不能直接解决。”

    “你们是从什么位置来的？”

    “我……我记不清了。”精瘦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我只记得我好像没有拐过弯，是一直走直路过来的。”

    “你是污水处理部门的人员，为什么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呢？”

    “我……我是一个星期之前才……刚刚进入这个部门工作的，今天第一次来下水道……所以不清楚……这里的路。”他说的磕磕绊绊，不过眼神却并不闪躲，显然是对自己的说辞有着十足的信心。

    “是这样吗？”女警转过头看向旁边的壮硕男人，“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的是的，他前不久才刚来我们这里报道，我寻思着刚好这次下来带他先熟悉一下这里，没想到这小子运气竟然会这么差，竟然刚上任就遇上了我二十年都没能遇见的事情。”

    “你是说你在这里干了二十多年了？”女警闻言略加思索，看向壮硕的男人道，“那你以前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我亲自来这里的时候确实是没有遇到过，不过我的一些同事以前倒是都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不过大多数都因为留下了心理阴影不干了。”

    “是这样……”女警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不远处的两名队友，“那先这样吧，这里不适合谈这些东西，等下你们跟我们回一趟警局做一下笔录吧。”

    壮硕男人点了点头似乎是赞同了他说的话，随即又蹲了下去，蜷缩在了哪里，只剩下那个瘦削的男子看着河道中央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我说，这里绝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吧？”

    “哦？”女警刚站起身来，听到这话眉头一挑，转过头看向精瘦男人，“何以见得呢？”

    “那具尸体没有头颅，所以他死的时候应该有大量的出血才对，但是这里的路上没有任何的血迹，这里来的路上又看不到任何的打斗痕迹，所以我怀疑这里应该只是个抛尸现场吧。”

    “思路很好，但是线索证据还没有收集完，所以我们现在还不能下结论。”女警官摇了摇头、随即看向那精瘦男子，“你的想法很好，还有没有想说的，都说出来听听。”

    “如果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的话，那也就是说这绝对有抛尸的过程，所以我如果能调集一下这里和上游的所有下水道入口监控应该就能调查出来了吧。”

    “是个好主意，等下我跟他们说一下去。”她点点头，露出几分和善的笑意，“你的想法还真是令人惊讶呢，我竟然没有联想到这些事情。”

    “脑子转得快一点罢了。”精瘦男人摇摇头，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两名警督，“我们什么时候能够离开这里？”

    此刻他们正在和电话挠头说些什么，似乎已经快要到末尾了，没聊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该问的都问过了吗？”

    “都问过了，不过这里不适合做笔录，只是简单问了一遍。”女警官点了点头，随即目光越过两人的身躯看向后面的污水道，“你们为什么一直拦着我不让我过去看一眼啊，我也有看案发现场的权利好吧。”

    “算了吧，这种情况你应该接受不了吧。”为首的男人摇了摇头，露出几分无奈，“我的建议是你最好不要去看，否则你会后悔很长一段时间的。”

    “你这么一说我更想去看一眼了。”女警官死活不听劝阻，看样子是必须要去看一眼才肯罢休。

    那两名警官相视一眼，低低的叹息了一声，不约而同地低下头看向面前的女人，眯起眸子打量了好一会之后才轻轻摇了摇头：“你确定要去看吗？”

    “你还是不强调的话我还不至于那么想去看一眼，现在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很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让你这么强调。”

    听到这里，那两名警官再次相视一眼，随即再次看向那名女警官，可眼神之中依然有了几丝怜悯的神色。

    而她身后的那两名管道维修员也也不约而同的相视了一眼，同样露出了几分悲悯的神色，但是这四个人没有一个人说破，只是用那种眼神看了那位女警官好久。

    最终还是那两名男警官长叹一声，让开了一条道路，让她走了过去。

    两分钟之后，那名先前还非要看一眼案发现场的那名女警官扶着墙狂呕不止，整个人的身子走在不断的颤抖，仿佛看到了来自地狱的撒旦之眼一样，脸上的表情更像是直接吧“害怕”两个字刻在了上面。

    四个人抱着臂，那两名管道工毫无顾忌地就那么靠在长满了霉菌的墙壁上，而另外两名警督也站在一旁看着好戏，四个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的挂上了一层笑意。

    “你们……你们不早说。”她吐得有些泄力，整个人站的都不是特别稳，身体飘摇看上去随时有可能倒下去，“你们四个，尤其是你们两个随便一个只要跟我说一声我都不会像现在一样受罪。”

    “这不是跟你说了好多遍吗，你一直不信我们有什么办法。”

    “谁让你那么提醒了，你那么说那不是纯纯引诱我让我去看那么一眼吗？”她撇了撇嘴，又忍不住吐了些酸水出来，“快……快点走吧？”

    “还走不了呢，得等下一波人来，我们才能带着他们两个去警局备案留笔录。”

    说着，不远处射来了一道极强的亮光。

    ……

    “哎呀，终于算是出来了，里面可是臭死我了。”女警官从下水道爬出来之后便奔去了一出空气清新的地方，深呼吸着这里完全没有任何污浊味道的空气。

    其余四人虽然脸上都露出了几分轻松的表情，但是明显都没有这名女警官那么明显，最多也不过就是离下水道口稍微远了几分，随即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罢了。

    女孩在那里呼吸了一小阵新鲜空气之后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缓缓吐出，朝着那个精瘦男子走了过去。

    “嗨，小帅哥。”

    精瘦男子见她露出这副模样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不解的神色，随即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两名男警官，但是由于对方一直背对着他，所以他也不知道他们听到没有。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点了点头，回应了一个简单的“嗨”。

    “小帅哥，你刚刚分析的思路很顺畅吗，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我……”精瘦男子闻言皱了皱眉，转过头眯着眼看向那名女警，“你在怀疑我吗？”

    “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好奇你的思路是怎么想的，你这样的人才我们警察还是很需要的，你有没有兴趣来做警察啊？”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的思路其实就是普通人的思路，我能想到的一般人英那该也都能想到，你们警局应该也不至于缺人缺到这种程度吧？”

    “不，他说的很对，你这样的人才我们警务司确实很需要。”在一旁听着的那个年纪大些的警察打断了他的话，从不远处走来，“你见过那种场面之后黑暗中呆了一个多小时，不仅精神状态非常正常，就连思路也非常清晰，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所以你有没有兴趣来做警察？”

    “这个……”他低下头，摩挲着下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这个我不能马上给你们答案，我需要思考思考。”

    “你还要考虑什么啊，当警察有地位有钱赚，有那么多权利，这不是纯纯好事找上门来了吗？”他旁边的壮硕男人拽住了他的衣领，用力晃了晃，“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这大好的时机不把握住，此时此刻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没关系，这个我会一并考虑的。”精瘦男人摇了摇头，轻哂一声，转头看向那两名警官，“你们能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我考虑好了之后联系你们。”

    “好啊好啊，这是我的联系方式。”那名女警官闻言眸子一亮，急忙将一张皱巴巴的纸塞进了他的手里，“你如果考虑好了的话给我打点话，只要你说了，我们就带你去警官学校。”

    “行，那我先谢过了。”精瘦男人点点头，转身钻进了警车的后座，“我应该会在三天之内给你一个答复。”

    “那就好。”女警撅了撅嘴，露出一个十分傲娇的表情，“那我等着你的回信。”

    说完，她就走向了另一辆警车，钻进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哎哎，不是，你发什么疯呢，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啊，你怎么不直接答应下来啊？”壮硕男人见状一同挤进了车里，看向精瘦男子问道，“不是我说啊，这要是你错过了，那可真是一辈子的损失了啊。”

    “你们可能觉得这个机会不错，但是说实话我对警察不是那么羡慕，都是各自赚钱的一个渠道罢了，不需要想象得那么夸张。”他摇了摇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所以说成不成为警察对我来说还真的没什么意义。”

    “啊？”

    “不需要惊讶，毕竟我不喜欢工作，相比起工作来说，我更喜欢休息，先现在这个工作状态，常年没有事，有那么一两次事情也不一定需要我去下水道，而且工资还挺高，我完全就满足了啊。”

    “可是警察的待遇比咱们管道工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啊。”壮硕男人把住精瘦男人的肩膀用力晃了几下，“你看看，难道你就不羡慕他们吗？”

    “这个就是我的事了，我会好好想想的。”精瘦男子点点头，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那个问题，说完这话，他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一滞，抬起奇怪的目光看向壮硕男人，“不是，我的事我都不急你急啥吗？”

    “这不是你要是成了警察的话那我们说不定就能省下好多事情了，我不是寻思着能沾点光吗。”他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怎么说也能算你半个老师了，你不会连这点小事都不帮我吧？”

    “你……”他的脸抽动了露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你的想法还真的是……有点超前啊。”

    “诶，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桃花运倒是可以啊。”说着，壮硕男人露出一抹狡黠的笑，用肩膀顶了一下精瘦男人，“你看看刚才把那个小女警给迷成什么样子了。”

    “啊？什么啊？”他皱了皱眉，带着几分不解地看向壮硕的男人，“你在说什么啊？”

    “你没看出来吗？”壮硕男人的脸上笑意更甚了几分，“刚才那个小女警的那个表情，那个把电话号塞进你手里的动作，那不就是小女生心动了的表现吗，你没看出来还是完全没往这方面上想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