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我实在是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性啊，要是接到这个任务的小队在年轻上个三四十岁，没有经历过那些用密文和安全密码的生活的话，他们绝对会从最简单的想法出发，那样的话就能在第一时间发现这里面的那些意思了。”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这个猜想也是错的呢。”那个停留在房间里的另一位女生轻轻一笑，摇摇头道，“我们几个不是没有设想过这个可能，不过我们觉得这个都交到您手里来了，应该不会是这么简单的问题，所以就没再想过这些问题，要是是真的的话那我么几个恐怕难咎其责。”

    “这有什么，一个猜想而已，还不至于到那种程度。”诺顿摆了摆手，无奈的抿了抿唇，“只能说我们的思路不到家，这算是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了，真是不可取啊。”

    “对了，大人，关于停止排查下水管道危险这种事情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提起呢，你们是因为什么停止了这个计划了呢？”

    “慢慢说慢慢说，我一个一个回答，你说的太快了我可跟不上，我现在都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了。”诺顿急忙抬手示意对方说慢点，这才悠悠开口道，“要回答你这些问题就要首先知道一件事，排查下水道危险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其实也很简单，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应该也能猜得出来，就是为了防止一些堕落者会通过这种幽暗肮脏的环境举行一些有害的仪式。”诺顿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随即咽了一口口水道，“之前有过很多次这样的先例，所以【烈日教廷】会在一些城市每隔两年举行一次大规模的下水道清扫工作，这也让那些下水管道内少了很多堕落者的踪迹。”

    “这项制度一直延续了足足二百年有余，直到四十多年之前，全国各地的地下污水排放系统经过了几次大规模改动，添加了很多之前没有过的路线，几乎把整个地下污水排放系统的路线和路径都翻了不止一番，甚至到达了之前的三倍甚至是五倍大。”

    “因为需要排查的地区增多，而【烈日教廷】的人手又极度短缺，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地方的危险排查计划就不得不停止了。”

    “明白了，也就是说自从几十年前你们这份计划中断以来到现在都没有检查过下水道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问题吗？”

    “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要不要重新检查一遍，但是后来我们逐渐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光是现在的下水道就已经足够错综复杂了，如果没有地图的话，那恐怕走进去走不知道要怎么出来。”

    “那你们就这么一直没有去管过哪里了吗？”

    “我们能怎么管，现在的下水道可不是以前的那种了，现在的小水道就算是来三十个人我都不一定能确认的能搜查的完，咱们几个去那就是杯水车薪，根本就没什么意义。”

    “话说回来，之前确实有那么几次在下水道里出现的异况，但是由于不怎么严重，而且发生的次数也不多，所以教廷后续就没再打算在那里继续浪费精力了。”

    “这样真的不怕出事吗？”少女紧了紧眉头，看着身旁的人陷入了沉思。

    “你也别想了，就像我刚才说的，不是我们不想，而是因为教廷内部人员缺乏，实在是腾不出那么多的人手来干这些事情了。”

    诺顿说着叹息了一声，摸了摸下巴上已经发白了的那片络腮胡，掰着手指数起来。

    “你想想看，就以现在的城市规模来看，下水道的面积就已经非常可观了，更何况下水道的设计规模甚至要比地面上的城市复杂好几倍，想要纠结人手来认真调查一番的话，那恐怕要花上不少的时间，至于说精力和金钱，那恐怕就更困难了。”

    听到这里，少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失望的神色，点了点头，道：“那就没有其他办法啦？”

    “办法还是有的，只不过可能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容易。”诺顿扶额苦笑了一声，端起纸杯轻抿了一口，“就像教廷很久以前就发布了委托，让那些没有选择加入教会成为正式成员的非凡者去定时的调查这些地方，但是因为很多原因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还有这种事？”

    “大概是在三十多年之前吧，那个时候污水处理系统更新完三四年，下水道里面的邪神信徒聚集频率和邪神崇拜仪式明显增多了不少，所以我们没办法，只能一边派人去那边排查，一边发布委托让更多的人帮忙。”

    “那为什么停了呢？”女生嘟起小嘴，踮着一只脚在地上画着圆圈，“这样的话不是挺好的吗？”

    “如果能一直这样的话那确实挺好的，只可惜不行，因为接委托的人鱼龙混杂，有的可能就是闲的没事的亵渎者，也有可能是想要积分想疯了的非凡者，所以当时有很多人折损在了里面，但是由于教廷给的积分足够多，还是有源源不断的人涌进那里，以至于那些邪神信徒最后不得不退出了下水道。”

    说到这里，诺顿的神情落寞了几分，眉眼之中带上了几分可惜。

    “自那之后，那些邪神信徒就很少再进入下水道作恶了，只可惜我们为此付出了近百人的生命代价。”

    “那为什么不设置一个最底线呢，如果非凡者来的话那不就只是送死的吗？”

    “设置了啊，但是很多非凡者认为多人团队合作可以跨越个人实力的鸿沟，所以他们抗议到了高层那里，希望能改变这条规定，最终教廷也是迫于压力更改了这条规定，让五人以上的非凡者可以参与这个委托着”

    “但是事实很明显，他们的团队合作在极致的力量面前就是个笑话，我就曾亲眼目睹了四个非凡者和一个僭越者在不到一分钟之内被一名亵渎者彻底的烧成了灰烬，洒进了空气里，连一点渣渣都没剩下，而这样的场景在当时可以说非常常见。”

    听到这里，少女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那种场景，随即便倒吸了一口冷气，身上的鸡皮疙瘩如同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

    “那个时候一定是一个非常惨烈的时期吧。”

    “还好，虽然死的人很多，但是由于大部分尸体都直接在下水道里处理了，所以并没有引起多么大的轰动，只是在神秘界有比较大的影响罢了。”诺顿轻轻叹息了一声，在回忆那段往事的时候眼神竟浮现出一抹疲惫的神色，“不过那件事对【暮日】的终极非常大，以至于从那段时间之后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他们在任何一个城市的下水道里有过大小动作。”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现在下水道那么符合的情景，一直都没见有什么非凡者组织利用过呢，原来是已经被排除掉了啊。”少女讪讪一笑，点点头说到，“那您是不是觉得他们会在下水道行动的概率小才不准备带太多人去的？”

    “不带很多人的的原因可能有很多，有可能是因为不需要带太多人去，有可能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人手太多会破坏现场。”诺顿举起一根手指，脸色极度严肃的说道，“而我之所以不带太多人去，是因为我们用的人加上我总共才三个，不是因为之前我说过其他原因。”

    “呃……好吧。”少女的眼角抽搐了两下，随即挤出一个笑容，“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最近这段时间可能不会太容易，你们见谅一下喽。”诺顿耸耸肩，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话说回来莱丁那家伙怎么还不回来，就等他一个了，真是够慢的。”

    少女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壁钟，发现她已经和诺顿在这里聊了一个半小时了，这么长的时间应该足够那个年轻人往返一趟并且带回他们想要的东西来了呀，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就在二人都在想着他的时候，那个年轻人的身影急匆匆的从门口闯了进来、带着一脸笑意和兴奋的将一份牛皮纸袋包裹的资料递给了诺顿。

    “先生，您应该看看……看看这玩意！”

    “这是什么？”

    “是……是卷宗，大人，是非常重要的卷宗。”莱丁气喘吁吁的找了个地方坐下，一口气闷了两杯凉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似乎跑了很长的路过来的，“大人，您猜猜我在警署司得到了什么消息？”

    “什么，你快说，我们可没工夫陪你玩这种小把戏，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了。”

    “那好，那我就说了。”莱丁点点头道，“我刚刚到警署司的时候得知，他们现在正在处理一件非常棘手的案子，是一种凶杀案，凶手和被害人的身份都至今未确定。”

    “说重点，没必要在这些可有可无的事情上浪费功夫，要是我在三分钟之内听不到重点的话，那我就不听了。”

    “好好好，说重点说重点，重点就是，这具尸体发现的时候就是在下水道里，而且我去看过那具尸体了，尸体上面有一些比较明显的非凡力量痕迹，说明此人死前应该有过非凡争斗，也就是说他大概率是一位非凡者，至于身份我就不清楚了。”

    “非凡者……下水道……有点意思了，没想到时隔四十年，这些阴暗潮湿的角落终究还是诞生出了蛆虫了，也不知道究竟最后是个什么情况。”

    “大人，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您可能会感兴趣。”年轻人犹豫了片刻，这才下定决心开口道，“我要不要去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非凡者活动的痕迹吧？”

    “这个……你再去问一问，最好去找资料部去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堕落者的消息，如果有的话立马带回来给我。”诺顿拆开资料袋，将里面的东西仔细阅览了一遍，脸上逐渐露出了沉重的表情，“薇莉雅特，你跟我走一趟。”

    “好，那我去调去一份这样的。”年轻人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再次离开，只留下诺顿和薇莉雅特在房间里围绕着那几张清薄的资料沉默着。”

    “大人，您准备怎么办？”

    “去警局，跟他们说一声，这个案子咱们接手了，让他们不要再继续调查了。”诺顿看着那几张薄的不能再薄的纸张，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这些东西他们想要查也查不出东西来，就是不知道咱们能查出个什么东西来。”

    “大人，那咱们现在就去？”

    “走。”诺顿点点头，也不再拖延，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只留下刚刚还在认真看着资料沉思沉思的薇莉雅特在那里看着资料的内容。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诺顿都快要离开这里了。

    “等等我！”

    她朝着诺顿高喊了一声，急忙匆匆追上了那个缓缓远去的身影。

    ……

    祁正坐在咖啡厅里，百无聊赖的用咖啡勺搅动着面前瓷杯之中的混合咖啡液，咖啡在他的搅动下之间从那种美妙的拉花样子逐渐变得看不出任何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是一杯在外面买的瓶装咖啡饮料。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一手捧着一本神秘学资料，一只手拿着一根已经没了墨的碳素笔，是不是在书籍上勾划几下，只是因为笔已经没有了墨水而留不下任何的痕迹。

    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似乎在这里没有任何的声音能够穿出来，没有什么能够打搅到祁正的看书。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在确认过周围没有一直盯着他的人之后，他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笑意。

    “终于找到正轨了，那我就不用亲自送给过去了。”他轻叹一声，随即将口袋中的一封已经装好密封好的信件取了出来，撕得粉碎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快点发现他们的痕迹，可别让我的一番心意给浪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