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一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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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悬一线

    本应守在徐娇娘身边寸步不离的贴身丫鬟锦儿,此时却从院内走出来,搀着自家小姐进门。

    也不知怎的,自打小姐那日跟着赵夫人又去拜了山大王后,自己就不时闻到小姐身上若有若无一股山野腐木气味。

    而且更奇怪自己小姐也不叫自己跟着,甚至夜里也将一干伺候仆人赶的远远。

    想起前天晚上,路过小姐闺房听到的声音,仿佛猜到什么,锦儿脸上一红,她倒是知道自家小姐什么德性,若真是这样,那徐家可出大乱子了。

    锦儿还以为只是自己小姐行为不检,在闺房与人偷腥,正愁怎么跟老爷说起。

    殊不知,早已招惹了不干净妖物进门了。

    江舟年在一旁摊贩前敲得真切,看这徐小姐身段眉目,定然不是处子之身,若是普通女子寻欢作乐,那也轮不着自己管。

    不过,刚刚看徐小姐下车,江舟年直觉有什么东西隐匿身形跟着进了徐家,这就值得商榷了。

    ……

    夜半三更,徐家小姐闺房。

    一阵阵女子既痛苦又快乐的声音自床内传出,也不知里面女子是在享受极乐还是在遭受酷刑。

    好在四周无人,没人知道屋里发生什么。

    “果然媚骨天成,上好鼎炉,只一次便可顶我十日修行。”

    木魈感受着体内流转玄气,满意的哈哈大笑。

    随后一脸可惜看了眼床上气若悬丝,面无血色的徐娇娘。

    “可惜却是个天生淫娃,早早破了身体,失了先天元阴。”

    “这几日你且好好休息,后日便是月初,那日晚上你记得遣去下人,助我突破壁垒。”

    木魈赤着身体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满含警告威胁口吻道:“好生调养身体,莫要扫我兴致,使我动怒。”

    “否则,这徐家满门十七口尽要因你而死!”

    说完,纵深跃出窗户,化作一股黑风远去。

    第二日,徐小娘无力起床,好在有丫鬟锦儿端着水盆走进来。

    “小姐,您昨夜开窗了么?”

    看着大开的窗户,锦儿奇怪自己昨晚走的时候分明合拢了窗户,并插上窗栓,怎么一大早窗户大大打开了。

    见自家小姐并没反映,锦儿也没多想,走到床前,就要扶自家小姐起床更衣。

    这已经是三月了,小姐还是裹着大厚被子,也不怕热得慌。

    “啊!”

    一掀被子,锦儿顿时被自家小姐吓得连连后退。

    自家小姐面色惨淡无光,眼眶深陷几如皮包骨头,突兀的睁着一双痴呆眼睛,神情恍惚,任自己掀被没有一点反应,如同沿海来的那些抽福寿膏的瘾君子。

    小姐这几日虽然不知为何面容憔悴厉害,但起码脸上还有些血色,这一晚不见,小姐形销骨立竟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怎能不叫自己害怕。

    别是遇到吸人精血的妖怪了吧。

    这个念头突然出现到锦儿脑海里,挥之不去。

    联系到山中那邪气森森的庙宇,那赵寡妇不怀好意的奉迎,自打小姐拜了神后发生的一系列诡异事情,以及小姐异常举动,锦儿心头愈发肯定起来。

    只是想到老爷花天酒地,对自家小姐不管不顾态度,又发生这种事,锦儿也是六神无主,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扶着小姐起床,替她梳洗打扮,头发却是大把大把顺着梳子掉下来,虽然涂脂抹粉,可仍掩盖不了元气大亏的身子。

    好在吃了些补品,徐娇娘这才缓过气来。

    在锦儿一番追问之下,徐娇娘这才说清经过,听到小姐近日非人遭遇,主仆二人抱头痛哭。

    “小姐,怎么办啊?”

    锦儿没了头绪。

    “既然是因那赵寡妇起,那我们能不能找她想想办法,能否给些钱财,放过我们。”

    提到赵寡妇,徐娇娘脸色一白,更加没了血色。

    “那女人刻意接近我,也是得了那妖怪授意,替那妖怪谋划。”

    “何况,”徐娇娘一脸死灰,“现在找她也没用了。”

    “……?”

    锦儿不解。

    “她本以为拉我入内,便以为那妖怪能饶她一命……”

    “前日,我眼睁睁见她遭那妖怪行欢,兴奋癫狂之下一口气上不来,生生死了。”

    想到那日场景,徐娇娘冷不丁呵呵笑出声来,说不出来的快意。

    锦儿也有些意外,没想到那妇人竟然死在妖怪手中。

    那如今如何是好?

    “还是告诉老爷实情,请老爷拿个主意。”

    “不行。”

    想到昨晚妖怪恶狠狠的警告,徐娇娘急忙阻止。

    “若是被那妖怪知道,我们都要没命。”

    “小姐,不如我们去求那日奶奶庙前那小道长帮忙。”

    想到那日道长卦象灵验,可不正应了如今局面?

    那也就是说那道长果真是个有真本事之人。

    锦儿急忙说道。

    徐娇娘眼前一亮,是啊,那日小道长临走时送自己两道符咒,定然是猜到了什么,可惜自己没有重视起来。

    那符虽然最后被赵寡妇毁了去,不过也为自己挡了一劫,说不定道长真有法力解决妖怪。

    眼看明日晚上那妖怪就要再来,徐娇娘也慌了,性命要紧,忙安排锦儿找江舟年求救。

    ……

    人定亥时

    星月朦朦洒下光辉,给院墙树木披上一层薄纱,此时黄于县万籁俱寂,只有远处民房内几声狗吠以及近处草里间歇的蝉鸣扰人清梦。

    黄于县,徐家后院

    江舟年难得持心定性,收拾整洁,身披道衣,脚穿道履,束发插着一根木簪。

    脸上凛然威严,少了几分平日里道士的随和恣肆,倒是多了不少阵前将军的凌冽肃杀之气,叫旁人不敢轻易冒犯。

    江舟年闭目养神,养气于胸,渐觉神身合和,天人一心,猛然睁眼,踏上法坛。

    坛上法器排列,一并供品如列。

    江舟年将信香点燃,放置香炉中,展开黄符,左手掐申目召兵将诀,右手尖笔一点,笔走龙蛇,书写牒文。

    落笔,盖印,就于烛台燃了。

    若是江舟年有法箓官职在身,开坛做法,自能召来天使功曹,值日神将听令,替他上下行走,投状行牒。

    不过他有真人赐予的灵玄都功宝印,此印虽经他炼化,没了真人气息法力,可这印世间独一份,有神力未散。

    故而,经此印加持的符文不论天曹还是地司,哪个敢怠慢?哪里敢轻视?

    江舟年焚了牒文,再无下文,就此阖目养神。

    远还没到半柱香时间,黄于县城隍下辖的一众土地路桥等里正之神到坛下听令。

    时间紧迫,江舟年手执灵符,逐一焚烧,随即灵符便出现在一众候命鬼神手中。

    “吾奉玉皇,纠察邪精,今有怪惑人,强占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