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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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风起

    微风轻轻地吹拂着树叶,发出沙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树叶随风摇曳,仿佛在低语着什么。此时,大地上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和谐,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百尺峡,是通往黑风寨的通道之一,这百尺峡壁陡如梯,山势险要,是一条近于垂直的狭长山石裂缝,通道狭窄,且两旁有悬石摇摇欲坠,想要从此经过需贴壁攀援而上方可。

    通往百尺峡的必经之路上,设有寨门,寨门两旁各设有哨塔,此时已是下半夜,正是人最疲乏且最容易打瞌犯困的时候。

    这些站岗放哨的都打着呵欠,终于其中一人似是扛不住睡意,朝着另外一人打了个招呼便跑下哨塔到一旁打起了盹,不一会儿便传来了一阵阵鼾声。

    但就在那鼾声响起不一会儿,那哨塔上突然出现了三个红点,在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醒目,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三个红点竟是点燃的三根香。

    此刻距离寨门不远处的密林中,数十道人影此刻正虎视眈眈地盯着百尺峡前的寨门,其中为首的正是白虎堂副堂主余季粱。

    “二当家。”跟在身后的手下看着哨塔上三个红点压低声音提醒道。

    余季粱抬手向身后示意,身后那人会意,随即压低身形便朝着哨塔潜了过去。

    不消片刻,那人影便回来,朝余季粱回禀道:“二当家,已经确认没问题。”

    余季粱点头,喉咙中发出一丝低沉嘶哑的声音道:“等下进去都给我把招子放亮点,不要给我搞砸了,事成之后,每个人都重重有赏。”

    随即抬手向身后示意,一行人迅速涌入寨门,随即便向百尺峡行进。

    一行数十人在百尺峡已行至过半,只消片刻,便可通抵黑风寨。

    “吁……”忽然山上某一处响起了急促的哨声。

    “嘟嘟……”紧接着一阵沉闷的梆子声又在寂静的黑夜中炸开。

    “不好!快退!”

    发觉不对的余季粱立刻大喊道,不过此刻百尺峡拥挤的通道满是人影,根本不可能立马后撤。

    “噹噹叮叮……”

    “砰砰……”

    “啊~”

    ……

    一时间惨叫声和喊杀声,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场面一片混乱。

    混乱之际,余季粱这才发现前面带路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此刻自己一行数十人被堵在这狭长的百尺峡上,身后的寨门也不知什么关闭,退路早已经被断,此刻百尺峡两旁火箭和乱石不断袭来,自己带来了的数十个精锐,猝不及防之下折损了大半,而且此刻对方的攻势依然不减。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内应为何临阵倒戈,当初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可是以对方的妻儿老小做威胁,可眼下那内应竟一反常态引诱自己等人进入对方的埋伏,让余季粱心底不禁升起了一丝寒意,他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过眼下也并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思考这个问题。

    余季粱也是发了狠,知道此刻已经没了退路大喊道:“不想死就给我上!”说着将身旁一个后退的人砍翻在地,其余人看着倒在一旁的人,都有点发怵。

    这余季粱这雷厉风行的一出,一下子便将慌乱的众人暂时震慑住了。

    眼前的情形已经再清楚不过,而且看样子对方是早有准备,如果再不想办法突出重围的话,恐怕今天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会折在此处。余季粱心底很快便有了决断。

    “老流氓,上次在金凤楼一别可是许久未见啊,那事我也是第一次做,不知道余副堂主这身体可无恙啊!”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道戏谑声。

    借着微弱的灯火,余季粱才勉强看清对方的身形。

    余季粱听到金凤楼三个字,起初还有些惊愕,随后便想起了此前自己在金凤楼的遭遇,那次可是差点让自己小命都丢了,不过就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可是接下来要面对的却是生不如死。

    对于一个男人来讲,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别人自己不知道,但对于自己来讲最重要的无疑是女人,可是现在自己却变成这样一副不男不女的鬼样子,甚至于自己的姘头都因此跟别人勾搭上了,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刻就近在眼前。

    前一秒还理智尚存的余季粱,一下子就变得怒火攻心。

    方才遭到埋伏的时候,自己心里就有点怀疑消息走漏了风声,此刻一听一下子便恍然大悟,不禁怒喝道:“兀那小儿,你们找死!”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杀意。

    “哟,看起来余副堂主的精神头不错啊,看来我这手法似乎还不错。”

    “拉倒吧你,就你那手法,跟狗啃似的,还不如我呢……”李羽听到牛旋的话,忍不住拆台道。

    余季粱听着不远处的讨论,顿时变得更加怒不可遏。

    这太他娘的欺负人了!

    “给我把这群杂碎干掉!”余季粱怒吼道。

    “你看你,都跟你说了不要揭人短,看把人气得。”李羽佯怒道。

    ……

    与此同时,黑风寨的山门前此刻也已泛起了阵阵火光,短兵相接之声,喊杀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一时间清冷的夜色仿佛都被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所浸染。

    黑风寨这边凭借地利优势让白虎堂和快活林的人马损失惨重,但这次白虎堂明显是有备而来,此前试探的也多是快活林的人马,白虎堂的人马虽然也损失了一部分,但并未伤其筋骨,相反黑风寨在对方的几波攻势下折损了百余名弟兄,而且还有许多弟兄被对方的弩箭和投石车所伤。

    一时间双方人马僵持不下。

    “没想到,这白虎堂这次竟然派了这么多人,而且竟然还有摧山连弩……”梁师爷一脸凝重。

    “是啊,没想到这摧山连弩威力竟然如此之强,不仅射程远,且一般的铠甲根本不足以抵挡,方才若不是有此前布置的工事和陷阱,恐怕折损的就不止那百余名弟兄了……”牛凯低声道,眼中露出深深的忌惮。

    “大哥,你看我逮到谁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兴奋的呼喝,就见牛旋和李羽此刻正拽着一个狼狈不堪的男子走了过来。

    “余季粱?”牛凯惊诧道。

    “妈的,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快放开老子!”那余季粱挣扎着大骂。

    “放个屁!”牛旋骂道。

    随即又嘿嘿一笑嘲讽道:“怎么,老家伙刚才偷袭我们的时候不挺威猛吗?现在知道害怕啦?”

    “我劝你们最好放了我,不然等下……”没等余季粱说完,便被牛旋踹了两脚打断了。

    “不然等下什么,你很拽啊,老流氓……”似乎是因为余季粱刚才躲了一下,牛旋又给了余季粱俩大耳刮子,余季粱这才暂时老实下来。

    “哼,你们黑风寨也不过如此,尽使这些下三滥的阴招,若非如此,老夫……”余季粱刚没说几句牛旋正欲招呼,被牛凯拦了下来。

    “说起下三滥我们可比不得你们白虎堂,连手底下弟兄的妻儿老小都能作筹码。”梁师爷说道,脸上带着笑容,但是却让人感觉到他话中的嘲讽之意。

    “余季粱你也算是个人物,可惜却偏生做了这种蠢事,助纣为虐,你们白虎堂干得那些勾当,不用我说,你自己也清楚。”牛凯说道,眼神中尽是不屑。

    “呵,老夫今日落在你们手里,我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余季粱冷笑着道。

    “大当家,山门那边快守不住了,对方攻势太猛烈了……”一个衣衫褴褛满身血迹的家伙突然踉跄着闯进屋里禀报道。

    “哈哈哈~老夫早就跟你们说过了,你们这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趁现在放了我,等下我还能……”话未说完,牛凯便又踹了过去。

    甚至在一旁的李羽也忍不住加了两脚,主要是这老家伙太欠揍了。

    “我让你笑,你个老不死的老淫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