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偶遇
恒山派在浑源县有一座庵堂,住持与三定同辈,法名定慧,武功不显,精通医术。
每过一段时间,就有恒山派弟子下山轮值,一是充当护卫,二是给定慧师太当助手,治病救人,积累功德。
浑源县是恒山派的自留地,武林人士来往不多,恒山派许多人俗家弟子都出自这里。
县城不大,两条十字大街,从城东到城西不超二里地。
恒山派的庵堂名叫佑生庵,坐落在城西。
陈铮从东门入城,沿着大街向西,不长时间就看见了佑生庵。灰砖包墙,圆形门,庵门紧闭,门口种着一排榆树。
北方的院前常种榆树,陈铮吃过榆钱,甜甜的。
饥慌时,榆钱可以做为粮食。春季时,人们常摘榆钱做成各种食物,相比粗糙的小米饭要香甜,吃多也不好,便秘。
还没走到佑生庵门前,突然庵门推开,露出两个小脑袋朝外面探望,好像胆小的松鼠,看着叫人好笑。
看到朝庵门走来的陈铮,“呀”的叫一声,缩回门里,就听见一阵“咚咚咚”的跑步声。
“两个小尼姑!”
陈铮看的分明,从门口探出的小脑袋,八九岁的样子,眉清目秀,眼睛里透着清澈的蠢光。
片刻,庵门打开,走出一位女尼,二八年华,相貌秀丽。
宽大的素袍遮不住妙曼的身材,看到走过来的陈铮,明亮的眼睛透出一丝疑惑不定。随后,眼睛猛的一亮,惊喜的叫道:“陈师兄吗?”
“仪琳!”
陈铮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仪琳,两年不见,出落的越发水灵。
仪琳从门阶上冲下,忽然又止住脚步,脸上露出羞红,许是觉得做为女孩子太不矜持,后一想自己是个出家的尼姑,眼中闪过一道失落。
“见过仪琳师妹!”
“陈师兄有礼!”
仪琳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
陈铮拱手作揖,问道:“定逸师太也下山了吗?”
仪琳声如蚁蝇,“嗯”了一声。
“是陈小子吗?”
未等与仪琳再说话,庵中传来一道宏亮的声音。一位老尼走了出来,看到陈铮后,生气道:“你个陈小子,说好要来恒山派作客,怎的躲到武当派去了。”
“你来的巧,我们要回恒山,正好一起走。”
定逸师太正说着话,佑生庵又走出四名女尼。看到站在定逸身边的陈铮,目光一亮。
“师叔!”
陈铮没见过四位女尼,感受到四尼身上浅薄的内气,猜测是恒山派普通弟子。
定逸又做了一番介绍后,一行人离开佑生庵,向着城门走去。
恒山位于浑源城东南方向,从东门出来沿官道一路向东,又折向一条小路,绕过悬空寺,直接上了恒山。
白云庵,这是恒山派的真正名称。
恒山不止白云庵一脉,还有许多佛门寺庙;就如青城派只是青城山诸多宫观之一,所以余沧海又被称为余观主。
白云庵并不大,受戒弟子与俗家弟子加起来都不到五十人。
因为是女庵,陈铮不便入内,就在离白云庵不远的无色寺安排了住处。
无色寺的住持叫做不戒和尚,听到这个名字,陈铮就知道了。
“这不是仪琳的爹爹吗?”
好么,无色寺的不戒和尚,明摆着告诉人们和尚不戒色。
陈铮刚住进来,水还没有喝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深重的脚步声,一道浑厚的气息传递而来。
“哈哈哈,洒家要看看仪琳常念叨的陈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
“陈小子,陈小子……”
人未至,声先到。
陈铮连忙从屋里出来,看到一个身材威猛的大和尚快步冲进来,脖子上挂着一串拳头大的佛珠,乍一看颇有鲁智深三分神韵。
“咦,怎么是个小白脸?”
不戒看到陈铮后,失望透顶。
都说陈铮修为一流,他也没有感受到。
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哪有人们传的那么玄乎。
“不好,不好,小白脸都是负心汉!”
不戒和尚顿时对陈铮失去了兴趣,他自己长的威猛,糙汉子一个,就很不待见油头粉面的小白脸。
其实,陈铮与油头粉面沾不到边。他在武当山潜修两年,身上自有一股道气,气质独特出尘,恍然不似人间。
不戒和尚感受到陈铮身上的道气,瞬间明白,陈铮非是仪琳良配。
故意嚷嚷着陈铮是个小白脸。
“见过大师!”
陈铮拱手作揖,对不戒的无礼丝毫不在意。
不戒和尚没有理会陈铮,反而围着他不断的打量,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又点点头。
“好小子,年纪不大,修为不弱。”
“你是武当派弟子?”
排除道气掩盖,不戒和尚感应到陈铮身上如渊如海的气机,不由惊叹起来。
“晚辈江湖浪人一个。”
“以后少看道经,整的要白日飞升一般,叫人看的不舒服。”
不戒和尚很不爽的说道。佛道不融,不戒穿惯了僧袍,又做了无色寺住持,对道门很不待见。
“无色寺没有忌讳,随便走随便逛,洒家去找宝贝女儿去。”
不戒和尚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见过陈铮后,他心中升起警戒,赶紧去给宝贝女儿打预防针。
无色寺的出家人极少,五个火工和尚,三个受戒持戒的大和尚,七八名小沙尼。很普通的寺庙,前后三进院子。
陈铮在寺里转了一圈,跟三位大和尚打个招呼,出了无色寺,在恒山上游逛起来。
行至一处山坳,听到“唰唰”的破空声,陈铮心中微怔,身体从原地消失。
悄无声息的站在山坳隐蔽处,看见六名女尼持剑结阵,正在围攻一名男子。
剑阵严密,道道剑光划破空气,形成一张大网罩向男子。
这六名女尼二十岁左右,气行周天,剑法纯熟。
陈铮现在亦算是剑术大家,看着女尼们的施展的剑法,不断的摇着头。
剑光散乱,匠气十足,只知照猫画虎,不知灵活变通。唯一难得的是,基础夯实,三五年后或能窥见剑法真谪之门。
被围在剑阵中的男子,身法快捷,手中一柄单刀护住全身,在剑阵中游动如飞,偶尔出一刀,就能把女尼们逼的手忙脚乱。
“这是在给这些女尼们陪练呢!”
陈铮心中暗笑不已。
他已看清剑阵中的男子,正是很久不见的田伯光。
这厮身穿灰色僧袍,顶着个光秃秃的大脑袋,比以前削瘦许多。
剑阵外,定静师太手捏念珠,看着弟子们的表现,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唉,有些强人所难了!”
这六名弟子是恒山派的精英,二十来岁就突破内力境,气行周天。只是常年待在恒山派,没有经过风雨,显的稚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