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独孤求败
感知到陈铮的善意,神雕上前用张开翅膀拍了拍他的肩膀,嘴里“咕咕”叫了起来。
陈铮见神雕果真如传说中通晓人性,不由大喜,伸手也在它的翅膀上拍了拍。
神雕欢喜的鸣叫起来,张嘴咬住他的衣服朝前扯了扯,然后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陈铮心中一动,紧跟在神雕后面。
神雕体型巨大,足足高过他半个头,粗壮的短腿迅捷如飞,行走在山石草丛中如履平地。
陈铮在后面竟要施展轻功才能跟上。
穿过山谷,愈走愈高,又经过一片小丛林,来到一座山洞前。
神雕停在洞口犹豫片刻,朝陈铮鸣叫几声,步入洞中。
“这洞中恐怕就是独孤求败的遗冢了。”
陈铮在洞口拱手三鞠躬,进入山洞中。
山洞甚浅,不到三丈就到尽头,洞中有石几石凳,角落一堆乱石成堆。
陈铮心道:“这就是独孤求败的坟冢吧!”
一代高人埋骨在这么一座荒山野洞之中,令人唏嘘。
神雕站在坟堆前,“咕咕”叫了两声,声音低沉,似乎与坟中人诉说。
叫声停止,转身朝陈铮叫了起来。
陈铮领会它的意思,走到坟堆旁,跪在坟前嗑了三个头,恭声道:“后学末进陈铮拜见前辈。”
看到陈铮在坟前磕头,神雕欢喜的走到他跟前,用翅膀拍打着他,嘴里发出“咕咕”的声音。
独孤求败埋骨于此不知多少年,陈铮是第一个来祭拜的人,令神雕开心无比。
陈铮磕拜后起身,打量着山洞,见洞壁尘封苔蔽,隐隐有字迹,挥袖朝石壁抹过,尘落苔消,露出三行小字。
银钩铁划,字迹入石一指深,站在字前,一丝锋芒逼来,好似面对一位绝世剑客,陈铮体内真气不由自主的行遍全身,低抗石壁字迹的锋芒。
相比风清扬在石壁上留下的剑意,二十年近乎消散,独孤求败的剑意好似昨天才留下,几近永恒。
再看石壁留字:“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
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后面落款:“剑魔独孤求败。”
陈铮看完留字,目眩神驰。
遥想当年,独孤求败一剑纵横天下,快意恩仇,既无敌于天下,欲求一败而不得,隐居山谷,以雕为友,最终孤独终老。
其中滋味,一言难尽。
一代高手死后落魄,陈铮转身走出山洞,左右观望,看到一块风化巨石,猛地一拳挥出。
咔嚓,咔嚓……
巨石粉碎,变成无数小块,陈铮脱下外衫,兜着一块石块走回山洞。
神雕看到陈铮头也不回的走出山洞,咕咕的叫了起来,见陈铮不回应,迈腿追了出来。
刚出洞口,就看到陈铮挥拳击碎巨石,兜了一堆石头回来。
神雕歪着脑袋,眼中露出疑惑之色,人性化之极。
“独孤前辈坟茔太潦草,我要重新立坟竖碑。”
神雕听不懂他的说话,看到陈铮把碎石堆在坟堆旁,才有些明白。
用碎石在坟堆外围重新积垒,形成一个半圆,再寻长方形石条,挥掌去掉尖角,变的规整后,竖在修缮一新的坟前。
陈铮以指代剑,聚真气于指尖,“唰唰唰……”写下“独孤求败之墓”六个字,又在右下角留下落款“雕友立”。
写完字,陈铮指着墓碑对神雕说道:“这六个大字是前辈的名字。”
说完后,怕神雕不明白,两手比划一番。
神雕见状鸣叫“咕咕”的叫了两声。
陈铮也不知它有没有明白,又指着碑角三个小字,道:“这是你的名字。”
说完后,指着神雕“咕咕”的学了两下叫声,又指向三个小字。
“咕咕,你的名字,你的明白!”
神雕茫然的看着陈铮,觉得这个两脚兽有点神经病,学自己叫声一点都不像。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神雕一副看傻小子的眼神。
没法儿沟通了!
新坟建好,最高兴的莫过于神雕了,围着坟茔转了一圈,朝着陈铮“呱呱”的叫了起来,显的极为满意。
陈铮有些明白了,它“呱呱”叫,这是在学人大笑,表示很得意的样子。
“咕咕”叫是正常说话,理解起来有点难度,极考验人的智商。
神雕从坟茔后转到陈铮身旁,咬着他的衣服向洞外走去。
陈铮跟着出了洞,绕到洞后,一路行走约里许,止步在一处峭壁前。
峭壁如墙直立,冲天而起,离地二三十丈,靠上方写着一行字,隐约可以看清是“剑冢”两个字。
神雕站下壁下,朝着峭壁上方突出的平台鸣叫。
陈铮立即会意,凝聚真气,施展鹤啸九天身法,如一只仙鹤腾空而起,在石壁凸起地方几次借力,一跃而起落在平台上。
入眼“剑冢”两个大字,又有两行小字:“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
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
陈铮既惊又羡,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达到独孤求败的剑道境界。
再移目,见许多碎石堆成在小堆,想到这就是独孤求败的埋剑之地。
神雕带自己来此,想必是让自己选一柄剑。
陈铮清理碎石,露出一方石坑,三柄剑与一块石条并排而列。
拿起第一柄剑,入手轻重合适,“锵”的一声拔剑出鞘,一道锋芒寒气扑面而至。
陈铮骇然变色,惊道:“好一口神兵利剑!”
剑身如一汪青水,泛出盈盈水光,剑刃锋利,寒芒闪烁,陈铮只看一眼就喜欢上了。
正好他的随身佩剑被裘千仞击毁,没有趁手兵器,这柄神剑合该与他有缘。
收起神剑,剑下一行小字映入眼帘。
“刚猛凌厉,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拿起石片,下面又有一行字:“紫微软剑,三十岁前使用,误伤义士主详,乃弃之深谷。”
第三柄剑黑黝黝的,好似一块未经打磨的铁条,陈铮试着举了一下,手臂猛地一沉,差点没掉在地上。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与我风格不符。”
陈铮把重剑放回原处,对最后一柄木剑只是扫了一眼。
草木竹石均可为剑,无剑胜有剑。
他距离这样的境界还太远,看之无益,徒惹烦恼。
陈铮寻块石条在上面刻下一行字:“前辈遗泽,陈铮磕取”,然后放入第一柄剑处,挥石掩埋剑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