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笑你了，我得回去休息了，要不然明天可没什么精力训练。”项淑敏顺手将果核丢到垃圾桶里。

    “这才几点就休息。”

    “反正坐着也是坐着，我为什么不躺被窝里，休息又不一定就是立马睡觉。”

    颜诗想尽可能多找个话题：“对了，今天薛词怎么没来给你做按摩理疗？”

    “薛词以后不会再以工作人员的身份来了。”

    “啊，什么意思？是，是因为上次我的……”颜诗小心地问。

    “当然不是，”项淑敏说，“是我主动提出来的，每次她在基地有那么多活要干，好不容易休息了还要大老远拎着各种东西跑过来替我单独一个人做额外的理疗工作，虽然她没明说，但是我感觉得到她太累了，所以以后能在基地弄就在基地弄。等她有空或者自己想来，都可以以朋友的身份来。”

    “确实，我也觉得她这样太累了。”

    颜诗因为他的这句话得到了项淑敏一个轻蔑的眼神后继续看起了虚拟屏，发现社交网络反馈里有东瓯飞云球迷发言人分享的几条讯息，其中竟多数都跟项淑敏有关。

    当中一球迷名黄志宇写道：应该想出感天动地的方法留下她。

    还有李钢写道：应该把她这样的球员留住，她会拿到很多合同。

    而赞数最多的是付益辰所写的：项淑敏不能走，她是未来的一部分。

    颜诗急忙问项淑敏：“你要走了？去哪里？是要离开球队了吗？怎么社交网络反馈里全是挽留你的帖子？”

    “有问题的时候能不能一个一个问，这让我先问答哪个。”项淑敏淡淡地说。

    颜诗指指屏幕说：“你从屏幕背面看得清吗，这些社交评论。”

    “不用看，我已经看过了，就是几只中乙、中甲的球队对我产生了兴趣，想把我签走。”

    颜诗翻看评论，每条相关标签里确实夹杂着其他球队的名字，而底下还有两条最近的新闻，其一是《中国每日快讯》发起的球迷投票：云烟抚仙——中甲球队——是否应该签下项淑敏？

    结果选“是”的占57%，选“否”的占43%；

    其二是《中国球刊》的投票：长安雁鸣——中乙球队——是否应该签下项淑敏？

    “是”选项占64%，“否”占36%。

    颜诗感叹道：“这两个可是享誉全国的大报刊啊，要不说你是神童呢，赛季才踢两场球就有这么多高级别联赛球队的转会传闻。那你怎么想的，会走吗？”

    “你想我走吗？”此时双肘撑在餐桌上，用手背托起下巴的项淑敏冷不丁反问道。

    颜诗支支吾吾赶紧把眼神再次扎在屏幕上假装看社媒，莫名红着脸说：“不……不知道。”

    “我才不走呢！”项淑敏说出答案的同时放下手来。

    颜诗既惊喜又好奇：“难道是因为我吗？”

    “你想啥呢！”项淑敏噗嗤一笑，“你是觉得我走后没人跟你一同分担房租钱，想帮你所以才留下的吗？”

    “啊？哦，是，我当然是这么想的……要不然还能想啥……”

    “我早就跟你说了，钱的事对我来说无所谓的，即便我转会走了，只要你需要，随时都可以转给你，不过当然是要还的，只是不算你利息罢了。”

    “那是因为？”

    “外公，”项淑敏提到她的外公不觉莞尔一笑，“我今天遇见了我外公。”

    “你外公也进游戏了？！”颜诗惊诧道。

    “不是，是我进游戏前以外公为原型创建的主教练，当初我还以为他跟我选的俱乐部一样因漏洞被修改了，没想到今天我从薛词那里得知我们女足一线队的主教练原来就是我的外公，你绝对无法想象我当时跑去见他时的激动心情。”

    “杨寻，你的外公叫杨寻？”颜诗按照检索条件在屏幕上找到女足一线队主教练的个人信息，“这是你外公年轻时候的照片吧。”

    项淑敏迅速起身绕到颜诗身旁，即便之前自己已经看过了，依旧走过来深情地看着外公的头像照片：照片上是个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小伙，凌乱蓬松的中短发随性大方，任凭几缕发丝弯曲贴附在宽阔额头前面；齐耳的两侧鬓发掩在圆阔的耳朵周围，而那双耳朵下处挂着常被人说“有福”的大耳垂；眼角深邃的桃花眼里则散发着既纯净又有三分忧郁的眼神。

    “真是缘分啊，男队的主教练孙悟空是我创建的，女队的主教练是你创建的，我们又各自为男女梯队效力，希望我们俩能尽快升到一线队为他们踢比赛。”

    “是啊，”项淑敏站在颜诗身旁说，“所以我说我才不会走呢，外公在哪只球队，我就为哪只球队踢球。”

    颜诗在翻阅杨寻教练信息的时候发现杨寻是名皇家马德里的支持者，并且在他的长期规划中有一条更愿意在皇家马德里做一名主教练的计划，这让颜诗有些许兴奋。

    “你外公也喜欢皇家马德里？我也是美凌格，我在小时候刚开始看球就因为我的足球初恋卡卡当时在皇马，因此渐渐爱上了这支球队，虽然卡卡的皇马生涯很短暂也不算完美，但是却是我认识这只银河战舰的最初契机。说不准我跟你外公会很聊得来呢！”

    “哦，你们可太能聊得来了，”项淑敏有些恍惚地说，“你跟他简直一模一样，别看平时话不多，只要聊到自己喜爱的球队和球星就会一直说个不停，是不是你们喜欢足球的都一个样啊？”

    “兴许吧，理性的球迷我觉得还是大差不差的，其他的就难说了。”

    项淑敏坐回先前的高脚椅上说：“其实从我这些天的体验来看，足球还挺有意思的，尤其当我能够帮助球队获胜，那种所有人拧成一股劲做成一件事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在场上找到了一种归属感、成就感。”

    “那我可太为你感到高兴了，”颜诗伸出右手悬空跨过餐桌上的果盘，“你会爱死足球的，也谢谢你意外打的那个补丁让我有机会重新在游戏里找回热爱足球的自己。”

    “行了，”项淑敏同样伸出手轻轻握住颜诗的手，“你最后这句话我都听你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时间不早了，我真的要休息了，还有，你答应我要按到退出游戏的‘是’按钮的，你还记得的吧？最近可都有偷懒没弄吧。”

    “啊……还要退出吗？我以为……”

    “当然，”项淑敏起身朝自己卧室方向走到一半回头说，“当然是逗你的啦，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