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黑影
一溪风月的观点发表完,底下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龙尾草:说得好听,你又不在水霖市附近,当然不担心了。
柠檬:这可是连环杀人犯!你们还在这分析什么实力能力,当热闹看哪?
有质疑,自然也有反驳:
小白菜:分析分析怎么了?怎么的,你们是做了什么贡献?刷手机批判别人吗?你行你上呗,把董州抓回来给我们看看。
……
眼看网友又要吵起来了,凌梓秋不再刷这个帖子,打开电子地图看了看水霖市的位置。
水霖市在向阳市的西北方向,距离不算很近,中间还隔了几个城市。
希望凶犯赶紧被抓到,别再有命案了。凌梓秋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咚咚咚。
这时,门口有敲门声传来。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好的。”
凌梓秋应了一声,正要起身去开门,突然又想到了昨晚中年男人因为点了个外卖被凶犯杀害的事情。
“……”
刚才点外卖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突然觉得怪害怕的……
凌梓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想太多。凶犯已经离开了向阳市,正在被追捕当中。
他又等了一会,门口已经没有声音了。他从猫眼向外看了看,没有看到人影。
呼,没事的,就是正常的外卖小哥,放下外卖之后就走了。
凌梓秋自嘲似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打开了门。
门口孤零零地放着一个白色的外卖袋,他伸手将之拿起……
嗡——!
突然,凌梓秋感觉到了一阵剧烈的头疼,眼前的画面开始闪起了雪花点。
外卖“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捂着脑袋,弓着背,艰难地靠在门边。
眼角余光里,似乎有个黑影出现在了门口。
“唔……”
凌梓秋咬紧牙关,动作缓慢地抬起头颅,想要看清来人是谁。
模糊闪烁的视线里,他看到那人身高中等,黑色的斗篷包裹着不胖不瘦的身体,脸上戴着一个白色面具,面具的眼睛和嘴巴是弯着的,像是在笑。
杀人……犯?他……没走?
凌梓秋断断续续地想着,寒意从脚底蔓延而上,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抓着门,用尽全力将它关上。
嘭。
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黑衣人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抵住了门。
凌梓秋靠着门,想要把他推开,但身体却疲软无比,完全使不出什么力气。
糟糕,没力气,怎么办,要逃吗……往哪里逃?
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逐渐被冷汗浸湿,而门外的黑衣人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缓慢又从容地将门慢慢、慢慢推开,老旧的铁门发出有些刺耳的吱呀声,像是某种倒计时。
嗡嗡。
这时,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凌梓秋看到它,混乱的思绪骤然清晰了几分,跌跌撞撞地向那里跑去。
报警。他们动作很快,先报了警,再想办法多撑一会。
他快速点了几下手机屏幕,然而——
手机依然是黑屏的。
凌梓秋瞳孔微缩,又按了按其他的按键,手机还是没反应。
吱呀——吱呀——
铁门缓缓打开,昏黄的灯光打在黑衣人身后,而屋内的白光逐渐打在他黑色的斗篷上,打在他白色的笑脸面具上,他的身影像是分割了两个世界。
冷静,冷静,不要被他的压迫感吓到……
凌梓秋深吸了一口气,刻意移开了目光,没再看黑衣人的动作。
茶几对面的电视上,播音员依旧在播报新闻,只是现在的他头昏脑胀,耳边听到的新闻内容也是断断续续的:
“经济稳步增长……陌生的水域……游泳……魔术……”
魔术?
不对。新闻里怎么会突然出现‘魔术’这个词?
凌梓秋清醒了几分。
混乱的脑海,奇怪的新闻,突然坏掉的手机……杀人犯,律法,虚象……虚象!
凶犯在避免触动律法,所以他不会直接动手,而是先用幻象影响被害人。我头晕脑涨,恐怕是中了他的幻术……
想想之前的被害人是怎么死的,刀从高处落下……凶犯是不是已经布置好了相同的机关,我看不到,也不能确定,但是,我最好要不断地移动位置……
就在这时,原本还在门口位置的黑衣人突然瞬移到了沙发边上。
凌梓秋缩小的瞳孔中,映出了他逐渐拔高、甚至要顶到天花板的身影,苍白的双手握住一把刀,似乎马上就要狠狠扎下。
全身好像被麻痹了一样,动不了了……!不对,这是幻觉,我不能相信现在身体传来的感觉……往旁边动一下,动一下!
啪!
瘦长的身影握着刀狠狠扎下,千钧一发之时,凌梓秋往旁边滚了一下,从沙发上跌落了下去。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脸颊边传来一阵如被刀割的寒意,这感觉无比真实,和之前所有虚幻迷离的感受截然不同。
“呼——呼——”
凌梓秋一只手紧紧扒住茶几的边缘,大口喘着气。或许是因为刚才和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太过深刻,他似乎从幻象中脱离了出来,眼前的景物有些不一样了。
一把刀明晃晃地反射着光,插在了因他刚才翻下沙发的动作而翻倒的抱枕上。
视线上移,那个黑斗篷白面具的人映入眼帘,只是身形不像刚才那样高的夸张。但也看不出来他本人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凌梓秋只愣神了短短零点几秒,而后迅速起身,想要拔出插在抱枕里的刀。
然而,他才刚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处于一片火海当中,周围什么也没有。
什么?不对,又是幻觉……
凌梓秋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勉强从其中挣脱了出来,然而因为这错失的几秒,黑衣人已经将刀又拿回了自己手中。
他微微侧头,惨白的面具上,月牙状的眼睛黑洞洞、直勾勾地盯着凌梓秋。
周围的画面又在扭曲,黑衣人的身影也开始闪烁不定,凌梓秋知道,自己马上又要被他拖入幻觉当中。
这样下去完全不是办法!我跟他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凌梓秋不由觉得有些无力,但他知道自己必须马上想出破局之法,不然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现在我唯一的依仗就是凶犯不会直接动手。他刚才的计划没有成功,所以我应该获得了一些喘息的时间……可这样不够,远远不够……
凌梓秋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晕了,显然,连续被拖入幻境给他造成了极大的负担。
他扶着茶几的手绷紧,手臂上青筋显露,然而身体还是逐渐无力地跌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手指摸到了什么东西。
嗯?
凌梓秋强打起精神去看,原来是茶几上的扑克牌。这是他租的这个房间原来就放在这里的东西,他先前无聊的时候拿出来洗了几下,就放在了一旁。
扑克牌……
凌梓秋捏住了其中一张。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那些和未知力使用有关系的画面又开始在脑子里闪回,莎莎、可疑大叔、还有现在层层叠叠的幻觉……
冥冥中,他似乎感知到了某种玄而又玄的力量。
已经几乎丧失思考能力的凌梓秋捏着那张扑克牌,凭着直觉将它轻轻一甩。
“哼……!”
一声沙哑的闷哼传来。
嘭!
紧接着,是门被大力踹开的声音。
“站住……跑……!”
这个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
凌梓秋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而后就晕了过去。